畢竟是皇子側妃,身份上到底與旁人不同,她這邊一有動靜,關注的人倒是挺多,張氏站起身對著丫鬟淡笑道︰「無事,不過是酒水撒了,我去換身衣服就是。」
接著,她又看向周氏︰「夫人找個人給我帶路吧,畢竟對這府上不熟呢。」
周氏也跟著陪笑起身,「是我照顧不周,原該我陪著娘娘過去的,只這里客人這麼多。」她頓了下,而後看向坐在不遠處的周湘娟,道︰「娟兒,你陪著側妃娘娘去篇院吧。」
「是,母親。」
笙歌端起桌上的花茶,茶水略微沾濕唇瓣,眼神卻是瞅著張氏那邊,心里滿是遺憾。這個時候就顯現出武功的重要性來了。
不過,人家側妃娘娘可以撒些酒水在身上,她為什麼不可以?
「哎呀!」
眾人視線轉到笙歌這邊來,眼神多有不耐,你又在鬧什麼妖蛾子。
笙歌滿臉欠揍的歉意︰「真是不好意思,這茶水沾濕了衣裳,怪不舒服的呢。」
周夫人面上隱隱閃過不快,還未出聲,笙歌便道︰「這里風大,坐著也頗冷,我倒不像張側妃那般嬌貴,只夫人找個風不大的第二讓我歇著就行了。」
「我們剛還商量著對花飲茶作詩呢,不想越夫人倒是點子多,這下便學了側妃娘娘,逃了過去。」
反正,總有人看笙歌不順眼,酸話說了一溜篇兒。
笙歌只淡淡的一個眼神瞥過去︰「夫人說我學張側妃,豈不是在說張側妃她不通文墨,是以用這個法子頭一個逃了過去?」
「你休要含血噴人,我可從不曾這般說過!」
「哦,原來夫人不是這個意思呢。」說著,她夸張的抱了抱手臂,道︰「嘶,還真是冷,你們吟詩作對,到時候品出了魁首,只別忘了也給我瞻仰瞻仰大作。」
周夫人無奈,只得給身邊的丫頭遞了個眼色,讓她緊跟著笙歌,一步也不要落開。
越墨華回到府里,滿身疲憊,卻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他捏了捏眉心,回到墨華居,里面只有春杏兒一人在伺候著,便聲音帶著疲憊的問道︰「少女乃女乃呢?」
「少女乃女乃去周府赴宴去了。」
越墨華點頭表示知道了,剛想揮手讓她下去,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一會兒你去山莊一趟吧,柳將軍舊傷復發,你去幫他看看。」
春杏兒想開口反駁什麼,最終還是點頭應道︰「是,少爺。」
佟氏和越凡宇如今都在墨華居住著,人氣倒是挺旺,原先越凡宇還在佟氏那兒听著佟氏說故事,听說越墨華回來了,便歡快的跑去了。
在他的心里,還是很喜歡這個哥哥的。只是那個時候,自己根本就沒什麼機會與哥哥多做接觸。
來到主院,正看到出門朝書房走的越墨華,舉步便朝著他撲了過來︰「大哥。」
看到越凡宇,越墨華緊皺著的眉頭略微松動,他蹲子抱起越凡宇道︰「宇哥兒怎麼過來了?」
「我想大哥了。大哥總在忙事情,很久沒去看我和娘親了。」
越墨華想起笙歌對這一家子的形容,也笑著說道︰「大哥在忙著打怪獸啊,等把怪獸都打跑了,宇哥兒和娘親才能過上好日子。」
越凡宇認真道︰「那我也要和大哥一起打怪獸。」
「好,宇哥兒念好書就算是出力了。」
「嗯,我現在就去看書去,我要幫大哥。」
小孩子說風就是雨,說完,他撒丫子就跑了,越墨華看著越凡宇小小的背影,笑得愈發的深沉,這麼可愛的小人,他怎麼忍心重蹈上輩子的覆轍?只願自己在乎的每一個人,都能平安相守,度過一生。
到了書房,佟慶拿著一封信過來。
越墨華結果一看,臉色卻是一變,急聲吩咐道︰「馬上去備馬,我們去周府。」
看越墨華如此急切的模樣,佟慶知趣的什麼也沒問,而是退下去備馬去了。
周府,笙歌在後園子晃著,在這邊坐兩下,復又起身,道︰「這邊風也挺爽快的,吹的倒真冷。」
在換個方向走兩步,停下,偏還是冷。
而周夫人派過去的婢女,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笙歌,心里卻在不停的吐槽,倒是個難伺候的,還不如去換了身衣服了事,真能折騰人。
笙歌轉悠著,卻是在有目的的靠近篇院,也就是張氏換衣服的院子,離著篇院不遠處,有一處涼亭,笙歌在涼亭內坐著,微風拂面,笙歌眯著眼楮享受道︰「這個地方倒真是不錯,暖風正好,迷人醉。」
正說著,偏院處鬼鬼祟祟的走出來一個小廝,身材嬌小,走一步看三步,倒像是揣著錢才逃跑的樣子,笙歌眯著眼楮冷笑,果然是有問題的!
她忽然大聲道︰「你是什麼人?」
那小廝被嚇得一下子停住了腳步,能感覺到她身子還在發抖。
笙歌卻已經起身朝著那小廝走去,伸手「啪啪」兩巴掌便甩了過去︰「平生我最恨的就是吃里扒外的奴才!你這一府里頭鼓鼓的,定是偷了府上不少東西吧?」
那小廝已經被打的懵了,跪下就求饒︰「奴婢沒有奴婢沒有。」
「奴婢?」笙歌冷哼一聲,一點兒也沒有現在還在他人府上的自覺︰「女扮男裝還敢說沒有陰謀?」
笙歌還想說什麼,跪在面前的小廝卻已經軟軟的倒在了地上,不遠處一個黑影一閃而過。笙歌上前探了探小廝的鼻息,已經死了。
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場宴會,本身就是一場巨大的陰謀,那黑衣人離開的方向她知道,因為眼前的小廝中的毒針有一股不易散去的味道,她倒是可以循著味道追尋過去。只是,有人不答應。
「啊,殺人啦,殺人啦!天啊,殺人啦!」
想容面色一冷,這丫頭,分明就是想把這個推倒笙歌身上,她幾步上前,沖著那人冷冷的喊道︰「閉嘴!不想死的話!」
她算是看明白了,今日這狀況,已經容不得她們有絲毫的手軟了。
笙歌在小廝身上拔出毒針,兩步走到那婢女身邊,正要朝著她的睡穴扎去,那婢女卻已經面色大駭,瞬間蒼白了臉,而後軟軟的昏倒在地。
笙歌將扔到了池子里,拍拍手道︰「倒是省了我的事。」
想容滿面憂色的問道︰「少女乃女乃,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去偏院。」
三人小心的進了院子,里面傳來隱約的人聲。
「那丫頭解決了?」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笙歌听得出,這是張氏的聲音。
「已經處理了,只是她懷里的那些東西怎麼辦?長公主最近一直在追查先王妃的事情,那東西若是落到了長公主的手里,王爺也討不了好。」
「哼,我會這麼不小心?今日王爺也在,周夫人本也邀請了長公主,不過她小心膽小不曾過來。不然……」
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氣。
原來,那女扮男裝的小廝懷里揣著的是張氏捏造的害了劉氏的證據,笙歌冷笑,你說是捏造的,我就有辦法讓它變成是真的!
「那,她怎麼辦?」
「她,周家的貴女,自然會有人找來的,就讓她這麼睡著吧。」
笙歌悄悄的離開,將那婢女懷里的東西取出來展開略微看了看,便將之扔進了池子里,領著想容和弄影正準備回席間。
心里也在慶幸著長公主夠謹慎,幸虧沒有過來參加這什麼賞花宴,說來說去,不過是幾個表面交好的人家聚在一起說著酸話共同擠兌看不順眼或者政敵仇家罷了。真是一種浪費生命的表現。
轉過幾個彎兒,到了一道門處,那邊傳來一陣嬉鬧聲。
「哈哈,想來那些婦人們也賞花賞完了,正好領著你們去看看我府上的醉芙蓉。清晨純白如雪,夕陽一照宛若胭脂,美妙極了。」
「周大人的福氣我等自然是比不上的。」
一眾人說說鬧鬧的,笙歌卻在眾人中間听到了越鐘毓的名字。想著前段時間張氏還在想辦法拆了雲霄凌和周湘娟的因緣,她到不介意這會兒幫幫張氏。
她如今已經是和越墨華綁在一起的人了,自然是要毫不猶豫的站在四皇子一處的,而沈氏包括沈家周家張家等都是二皇子一脈的。沈氏的兒子與周家的貴女結親,這不管如何總是將雲家拉著站到了二皇子處,這是笙歌無論如何也不允許的。
雖然雲家式微,在京城的這些大家族眼中,還真是不夠看的,但說到底自己姓雲,再怎麼不待見雲府眾人,卻也無法眼睜睜看著雲府走向水深火熱。
不得不說,雲姑娘真的好自信,她就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支持的人,總能獲得最後的勝利!
既然張氏這麼想拆散周湘娟和雲霄凌,那她倒是不介意幫越鐘毓尋一門好親。
她側身在想容耳邊吩咐幾句話,就讓想容走了。想容點頭,朝著那一群人處便去了,而後又拉著越鐘毓道︰「二少爺,大少爺說是有事兒找您,在後門處等著您呢。」
這邊想容將笙歌吩咐的事情辦的妥妥貼貼,那邊弄影心里卻頂頂不是個滋味兒,如今姑娘吩咐什麼事兒,已經很少叫她了。心里一個聲音不停的告訴自己,自己這是遭到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