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得見的白光從韓炫蕭的身上轉移到朝月輝的胳膊之上,一縷一縷,像是旋轉著的白煙,鳳凌知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因為一只手正掐在韓炫蕭的脖子上,一旦鳳凌有過激舉動,韓炫蕭隨時可能性命不保。
韓炫蕭抿起嘴,想要微微晃動一體,卻被吸得很牢靠,不喜歡陌生人近身的韓炫蕭皺起眉,想要嘗試著將這個瘋子甩出去,但是這種功法極其霸道,韓炫蕭就算可以輕易的扭斷鋼鐵,卻仍然無法移動一絲一毫,就像是陷進了棉花堆里,左右使不上力,嘗試了幾次沒有成功,韓炫蕭就沒再繼續做徒勞的努力,只是注視著肩膀上陷入皮肉的手臂,尋找機會。
鳳凌環顧四周,這里的確是懸崖,實際上在朝月輝的不遠處就是懸崖的邊緣,而鳳凌此刻站的地方離懸崖也不是很遠,幾棵荒草生長在那危險的天地,像是在瑟瑟發抖,又像是在與命運做著抗爭。撐著地面站起來,撫模著被抓住時被抓出的血痕和被撞開時的疼痛之處,鳳凌咬咬牙,想到了一個辦法。
雖然有些冒險,可是只要能救出他,就足夠了。
鳳凌微眯著眼,就算我熬不到地老天荒,也可以做到讓你活下去。
你撲開我的時候,做的不是這個決定嗎?
我懂。
一只手順著胸前的軌跡,慢慢的劃上了脖頸,那里有一個小小的掛墜,握住它,就像是握住了勇氣,不能再等,等下去的後果可能永遠也挽不回來。
一個彈跳,躍空而起,手里的一把短劍突然像是變成了一道風,徐徐地吹,一道流光像是閃電,發出了犀利的悲鳴,腳尖點地,接著反彈的力量,鳳凌像一顆劃過夜空的隕石,左手順勢一掰,直襲朝月輝的左臂——那里正掐著韓炫蕭的喉嚨。
朝月輝得意地大笑,一個踫撞將無堅不摧的水月劍彈開,另一只手忽的握緊,鳳凌一拳擊上,正中她所熟知的一個穴道,雖然只能麻痹三秒種左右,不過對與韓炫蕭,那足夠了。
一招反擊,拉住那只橫在眼前的手,猛地一拉,另一邊攻向骨與骨相連之處,猛地將手指插入血肉之中,朝月輝疼的縮回手臂,韓炫蕭猛地一掰, 嚓一聲的脆響,清脆的爆裂聲預告著在韓炫蕭手下那半只手臂的消亡,軟綿綿的耷拉下去,韓炫蕭又是一抓,那長劍到手,直指朝月輝的心髒。
鳳凌一擊不中,靠著空氣的少許浮力,靈巧的後退避開,看韓炫蕭掙月兌了朝月輝的束縛,還未等松開一口氣,朝月輝就發出一聲驚天的咆哮,就像是被激怒了的野獸,身上的衣服寸寸開裂,露出了泛著血紅色的皮膚,流動的血液清晰可見,皮膚就像是透明一樣露出了里面的血管,看起來分外可怖。伸手一抓,地上原本凌亂著的武器從遠處飛過來,被擠出了鐵水,凝聚成一把漆黑如夜的長刀,遍布著可怕的條紋。
瘋了一樣的四處揮舞,韓炫蕭迫于氣勢不得不後退,離開十幾步遠,身後便是懸崖,鳳凌看後更是心急,但又無可奈何的抵擋著劍氣,此刻的朝月輝好像一切的神智都已經消散,變成了一個吸收功力的機器,變成了一個迷亂了實現的嗜血野獸,狂暴的要毀滅一切。
「你這個瘋子,朝月輝!快點清醒過來!」鳳凌將手里的水月用盡全力的拋了出去,撕開空氣的尖利叫聲,像是淒厲的死亡之歌。
「叮當——」
水月劍全力一擊,竟然只破開了朝月輝身邊的氣旋,未近其身,此刻像是被卸去了一切的動力,無力的掉在地上,發出了絕望的嘆息。
但是朝月輝卻被這一劍激怒了,手里的大刀揮舞的更是猛烈,在地上劃出一道一道的溝壑,密密麻麻的分布在周圍,像是包圍著朝月輝,平白的增添了一絲恐怖。
「SHIT!」鳳凌忍不住罵道,「拜托你朝月輝,給我清醒,清醒!你已經走火入魔了,給我清醒!」
朝月輝突然停止了手里的動作,呆呆的,正在鳳凌不知發生了何事之時,朝月輝就像是找到了目標一樣,渾濁的眼楮看向韓炫蕭,發出一聲怒吼,將手里的長刀丟了出去,隨後自己也帶著凶猛的氣勢撲向了韓炫蕭。
韓炫蕭目光一閃,捂住自己還在流血的傷口,舉起手里的長劍。
叮當的脆響,兩把武器都深深的插入了土地,雖然成功的制止了巨刀的襲擊,但是隨之而來的朝月輝,韓炫蕭怕是頂不住了。
八分之七的內力被剝奪,韓炫蕭是根本打不過現在所向披靡的朝月輝的。
鳳凌笑了。
猶如曼珠沙華盛開在彼岸,在風中搖綴,淒美的花,卻看不見賴以相伴的葉,像是春日的暖陽,被北風肆虐,又像是堅定的雄鷹,執著的飛向藍天。
全身上下爆出一陣白光,鳳凌像是燃燒了自己的內力一樣,氣勢驟然間增長,猛地向奔跑中的朝月輝撞了過去,像從萬里高空掉下的巨石,急速的,帶著無以倫比的巨大沖擊力,狠狠地撞上了朝月輝的身體,將他撞了出去。
在滑行中,鳳凌看著韓炫蕭,一掌將他推離,對上了那雙震驚的眼,鳳凌感覺她很想笑。
「蝴蝶!」
被推離懸崖危險地帶的韓炫蕭瞬間就回過神來,猛地止住了自己的動作,剛才,鳳凌的動作是要……「蝴蝶,回來!」
原本將要滑出懸崖的身影穩住了,因為朝月輝竟然將手插入地面,硬生生止住了運動的軌跡。
鳳凌卻沒這麼好運,看著身下不見底的未知,鳳凌閉上眼。
來不及了,韓炫蕭向懸崖發瘋的跑去。
一雙手,突然拉住了鳳凌,吊在半空中的鳳凌很驚奇,因為這雙手的主人,竟然是……
「對不……起,凰。」朝月輝的眼里終于生出了一絲的清明,艱難的對抗著身體里的黑暗,他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對不起。」
「朝月輝?你清醒了?」鳳凌終于抬起頭,這個處境真的很糟糕,雖然早就料到了,但是真正經歷的時候,鳳凌還是感到膽戰心驚,原來她這麼膽小嗎?還是,舍不得離開……
「我只能堅持一小會了。」朝月輝苦笑著,溫文爾雅的臉一半是凶殘一邊是無奈,伸手用力,「我拉你上來。」
等到鳳凌落地的時候,朝月輝搖著頭努力讓自己清醒,淡淡的愁緒飄蕩在空氣里,「我的確錯了,或許,江山並不重要。」
鳳凌不知為何,朝月輝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並不是自願學習這門功夫的。」朝月輝的眼神越來越模糊,「答應我,凰,不要忘記我,這輩子,我就對你一個人動心過,如果我成為一個惡魔,請一定要殺了我。」
在神智小時的最後一刻,他喃喃道,「能和喜歡的人一起生活,是多美好的事情啊,可是,我回不去了……允許我在死之前能夠看見她,人生的最後一絲光明……」
代替著朝月輝神智的離去,朝月輝的身子更是隨心所欲不受控制,朝著韓炫蕭沖過去,雖然不知為何朝月輝只是鎖定了韓炫蕭,但是鳳凌知道,這次,沒有辦法了。
拉住了那個因為內力暴漲而顯得有些腫大的身軀,鳳凌狠狠地一拉,帶著他,回頭,看著深不見底的懸崖,長嘆一聲,跳了下去。
這是最傻的方法,但也是最安全的方法,韓炫蕭,活下去,我知道你會找到出去的路。
將手按在朝月輝的肩膀上,調動體內的內力,鳳凌閉上眼楮,有幾滴水,順著風,飄了上來,在陽光下,散發著淒美的七色光芒。
爆炸的聲音響起,震耳欲聾,一陣陣的回響,回響在這片山。
韓炫蕭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身體里的內力回來了,可是心呢?卻空了。
內力回來了,代表著導致這一切的朝月輝已經死了,那麼和他一起跳下去,拉著他跳下去的鳳凌呢?
手拉手的承諾,那蝴蝶,飄飄的飛入了我的心底,我怎知,你會選擇這樣,離我而去,不是毒發,不是陣亡,而是像一只濕了翅膀的蝴蝶,從你最熟悉的天空中,滑落。
像是失去了靈魂,韓炫蕭呆呆的,一步一步的邁到了懸崖邊,擊打在地面的聲音是空洞的,站在懸崖的邊緣,看著鳳凌跳下去的地方,韓炫蕭低頭,轉身就要跳下去,而白色狐狸不知從何而出,眼里帶著淚光,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衣服,不讓他跳下去。
看到這團白色,韓炫蕭突然醒悟過來,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像是明白了什麼,抹去眼角的水,韓炫蕭低低的沖著狐狸說,「走吧,我們回去,等她回來。」
狐狸點頭,嘴里發出咕嚕的聲音,像是在應答韓炫蕭的話,又或者是在說著其他。
「她一定會回來的,在這之前,我們要回去,完成一切,等她回來。」
雪狐轉著圈,引著自己的主人奔向前方,前方的樹叢,有一棵百年老樹,雪狐在那里停下,不停的叫著,在那棵樹後,找到了通往對面的路,那是幻陣,隱藏起了那條生路。
原來,剛才狐狸消失,是去尋找生路。
撫模懷里的柔軟,韓炫蕭望著天,蝴蝶,我是這陽光,永遠照亮你,等著你。
一陣風,像是回答,就算是要死,我也化作微風陪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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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忙下定義啊親們,這是大結局上!認真的親們會發現……
鸞陰險的說,斷的太是時候了。
朝月輝真的不是自願學習的,也是有內幕的,有時間寫番外吧。
盜版的親,我想說,你能不能把一二章改了啊,我已經改了,麻煩你勤快點好吧……雖然我不喜歡盜版,但是不得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