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托馬士迅速趕往杰弗里求救信號地點的同時,凱瑟琳背上的李子俊突然臉s 一凝,立刻讓她停了下來。
「怎麼了,你的傷勢有什麼變化嗎?」在這麼緊要的時刻,李子俊突然讓自己停住腳步,凱瑟琳還以為剛剛著急趕路觸及到了他的傷口,她擔心地問道。
「我沒事!我只是忽然覺得我們不能這麼直接從東門出城!」李子俊為了安慰凱瑟琳輕輕地笑了笑說道。
「為什麼,你的事情不是都已經辦完了嘛,難道還有什麼東西讓你牽掛?」凱瑟琳以為李子俊還在惦記月兒,她對于李子俊在這個時候還要想起月兒,心中有些不快,她的語氣也變得有些生硬起來。
李子俊正在思考如何安全離開豪爾費坎,他忽略了凱瑟琳語氣上的變化。
「如果我的判斷沒錯,杰弗里釋放求救信號後,托馬士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到那里!他只要得知我出現在這里,立刻就會追趕上來。」
「正常情況下,即使我們有馬匹代步,從東門出城趕到奧德麗大師他們那里,至少也需要一天的時間!以托馬士的速度,他最多只需要半天就能夠趕上我們。」
「而且以我現在這個狀態,根本騎不了馬,就算是我們可以雇到馬車,也沒辦法擺月兌托馬士的追蹤!」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凱瑟琳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李子俊,不禁臉s 一紅緊張地問道。好在這個時候李子俊正在思考對策,根本沒有留意到凱瑟琳的尷尬。
「托馬士通常會住在豪爾費坎城內的西北方向,此時我們無論選擇從北門或者是西門出城,都有可能遭遇他,看來我們只剩下一個選擇了!」
「我們現在就趕往南門?」
「倒不用那麼急,在去南門之前,我們還要到東門去轉一圈!」李子俊心中已經有了定策,臉上露出了淡淡地笑容。
「既然你已經確定托馬士會向東追趕我們,我們為什麼還要冒險出現在東門?」
「托馬士為了救治杰弗里,怎麼也要耽誤一些時間。而且他也會想到,我們即使在這個時候趕到東門,城門也不過剛剛開放,為了杰弗里的安全,他應該不會急在這一刻!」
「托馬士是一個聖階高手,每位聖階高手的感官都得到了數倍的強化,以他的級別而論,他更是此中高手,他完全能夠根據我身上這淡淡的血腥味兒追蹤到我們。」
「而此刻豪爾費坎、尤其是東門,最不缺少的就是血腥味兒,這也意味著,他在城外反而更容易發現並找到我們!」
「最關鍵的是,我這樣的對手他很難找到,他會不自覺地享受追蹤我的過程。所以,我們只要把握好時間,在東門遭遇他的可能微乎其微!」
「至于我們為什麼要去東門?除了要向托馬士宣布那是游戲的起點之外,還要盡可能將他引入一條歧途。只要托馬士因為杰弗里的傷勢有稍微的恍惚,我們也許就能夠為自己爭取到更多珍貴的時間和距離!托馬士也就會離我們越來越遠!」李子俊邊說邊在凱瑟琳的幫助下,將沾染了他血跡的外套整個月兌了下來,遞到了凱瑟琳的手上。
「到了東門後,你找一輛即將遠行的馬車,把這套衣服偷偷塞進去,希望它真的能夠讓托馬士相信我們的去向,盡可能多拖他一段時間!」李子俊也知道這個辦法並不算很高明,但現在這個時刻,他更多的只能依靠運氣了。
凱瑟琳再次背起來李子俊,他們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東門。
這麼多年以來,托馬士已經忘記了杰弗里手上還有求救信號這件事!猛然間看到杰弗里的信號,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但他也了解杰弗里的x ng格,如果不是真的到了萬分危急的時刻,杰弗里結對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托馬士心急如焚!
此時天s 已經漸亮,路上也開始出現行人,但托馬士根本顧不得自己的舉動會引起什麼樣的s o動,他如同風一樣趕到了杰弗里的身邊。托馬士毫無意外地第一個出現在杰弗里的面前!
杰弗里此時正萎縮在牆角,像一只受到了驚嚇的兔子,緊張地注視著周圍,早已沒有了一個聖階高手應該具備的風範!
托馬士看到杰弗里這一幕,心中除了感到驚訝之外,還充滿了對杰弗里的擔憂!
杰弗里既然會選擇釋放求救信號,托馬士對于他可能身受重傷這件事早已有了預判。看到杰弗里雖然傷重,但並不會致死、致殘,托馬士本已經可以松口氣了,可他沒想到杰弗里會是這樣一副表情!
托馬士在杰弗里眼神中看到了本應消失多年的恐懼,杰弗里的這個眼神將托馬士徹底嚇到了!如果不是他親眼看到,他怎麼也不會相信,自己最得意的劍聖徒弟居然會出現恐懼!
對于一個修煉者來說,這才是最致命的打擊!托馬士心中那個充滿斗志、一往無前的勇士杰弗里,在這一刻竟然突然萎靡起來。
托馬士最擔心的是,如果杰弗里不能盡快消除內心的這份恐懼,他能否保住今天的成就都將是一個巨大的問題。萬一他不能消除這個心魔,他r 後再難有尺寸的進展,這份恐懼很可能會帶著他走進一個漆黑的死胡同!
托馬士憤怒了,他決不允許自己最心愛的徒弟會變成那個樣子,他必須盡快讓杰弗里振作起來。
「到底是什麼人把你上成了這個樣子?」托馬士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但他低沉的聲音里還是透露出濃濃的殺機。他已經暗暗發誓,他一定要抓住那個傷害杰弗里的家伙,他要在杰弗里的面前親手將那個人撕成碎片,重塑杰弗里的信心。
「師傅,是愛德萊德回來了!」說到這里杰弗里猶豫了一下,最終他還是選擇隱瞞了事情的真相。
「我今晚本來是奉了海勒陛下的命令趕往耶魯大人的府上,可當我趕到那里的時候,剛好看到愛德萊德從耶魯大人的府內偷偷離開。由于當時正是黎明前,他離開的速度又飛快,我沒來得及看清他到底是什麼人。于是,我就一路追了下來。」
「當我追到前面那條街的時候,他忽然回身攻擊我。他的臉上雖然有些偽裝,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東宇帝國的愛德萊德侯爵!當時倉促之下我來不及多想,抬手就與他戰斗了一起。沒想到就在我與他戰斗最緊張的時候,一直隱藏在暗處的‘紅粉羅剎’突然跳了出來,她的實力雖然不是很強,但她手中的‘幽冥鬼匕’卻讓我極為顧忌。最終,在他們二人聯手進攻之下,我被愛德萊德當胸擊中了一拳!」
「但我也沒讓愛德萊德好過,我趁隙一掌將他左邊鎖骨擊成了三節。只是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迅速卸去了我大部分的力道,我的掌勁也只是傷到了他的鎖骨,他的內髒最多也不過是受了些震蕩,他的內傷應該並不重!」杰弗里喘息著說道。
杰弗里在托馬士趕到之前,一共想好了兩套說辭,一套是實話實說,另一套就是剛剛這段話。他猶豫再三,還是想托馬士隱瞞了事情的細節,他擔心那樣一來,師傅就會猜到他的意圖,無奈之下,他選擇用謊言掩飾自己的貪婪!
看著杰弗里將自己裝扮成迷路後看到父母的孩子,托馬士心中一陣難過!
雖然之前托馬士從未與李子俊正式交手,但他對于李子俊的真正實力早已有了一個相對客觀的判斷。
李子俊與杰弗里基本算是伯仲之間,現在也不過剛剛進入黎明,即使加上‘紅粉羅剎’助陣,他們之間的戰斗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有一個結果!
而且按照杰弗里的說法,雙方最後是以兩敗俱傷收場,這更是讓托馬士充滿了懷疑。
李子俊和杰弗里之間幾乎沒有任何往來,更談不上什麼深仇大恨,就算李子俊著急要走,在佔盡上風的情況下,他也沒必要選擇這麼極端的方式離開!
這麼多的不可能堆積到一起只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杰弗里撒謊了!
托馬士幾乎在心底戳破杰弗里謊言的同時,已經基本重現了杰弗里與李子俊遭遇的場景,雖然其中有些差異,但這已經不影響托馬士猜到杰弗里的真實用意了!
可嘆托馬士從看到杰弗里釋放求救信號那一刻,哪怕是听到杰弗里說出愛德萊德的名字,他始終最關心的都是杰弗里的安全和未來,他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渴望在愛德萊德那里獲得秘籍的想法。
無論外界怎樣解讀托馬士的為人,對于幾個徒弟、尤其是杰弗里,他一直像父親一樣對待他們。他實際上能夠、也願意原諒杰弗里在這件事情上的貪婪,就像是所有父親會原諒自己的過錯一樣,雖然這份原諒的同時總是伴隨著揮舞的棍棒!
托馬士不能接受的是杰弗里在這件事情上的隱瞞和欺騙!他暗暗嘆了口氣,強迫自己將這個念頭放下,讓迅速提升武技的想法再次在頭腦中佔據上風。
「愛德萊德在沖出豪爾費坎的時候不是已經身受重傷了嘛,這才幾天的功夫,他怎麼就回來了?難道他真的有什麼迅速愈合的方法,可以讓他迅速康復?」托馬士這樣說倒不是對杰弗里的質問,而是他真的對這件事很好奇。
「與我交手的時候,雖然還不是特別靈活,但顯然傷勢對他的影響也不像我們想象中那麼大。他確實沒什麼大礙了!我懷疑是不是光明神教的什麼人物出手治療了他的外傷?光明神教在這方面可是有著十分神奇的辦法!」杰弗里擔心師傅很快就能夠看到李子俊,他不敢在這件事情上繼續欺騙托馬士。但他的這個說法又等于旁證了自己剛剛的謊言,李子俊在自己身上有傷的情況下,更不太可能主動招惹他。托馬士听到這里,心中不禁又是一痛!
「你們分開時,他的情況怎麼樣?」
「我們被對方擊飛後,各吐了一口血,隨即我們就順著街道的兩個方向離開了。看他走路的樣子,他傷得應該比我略輕,但表面沒有什麼分別!」杰弗里自嘲地指了指前胸的血跡,苦笑了一聲說道。
「您只要沿著他留下的血腥味兒追下去,應該可以很快找到他。」杰弗里雖然這麼說,但他的心情很矛盾,他既想讓師傅抓到李子俊,又擔心師傅從李子俊的口中了解到自己的謊言。
進入升階後,每個人的感官都會得到數倍、甚至是數十倍、數百倍的提升。可以說,每位聖階都具有鷹一樣的眼楮、狗一樣的嗅覺、獵豹一樣的速度!
托馬士作為劍聖的個中翹楚,他在這方面的能力更是不遑多讓!杰弗里相信只要托馬士願意,李子俊這次插翅難飛!
「讓他們照顧你沒問題吧?」托馬士指了指身後不斷趕到這里的徒子徒孫,向杰弗里冷冷地問道。
杰弗里手上的這個求救信號可不止是想托馬士一個人求援,而是針對他們整個派系的一個集結信號。
就在托馬士和杰弗里交談的這個過程里,這個地方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他們大多都是杰弗里的晚輩。看到托馬士站在杰弗里的面前,他們都只能遠遠地站著,他們一個個雖然心中都充滿了看到托馬士的渴望,但讓他們就這麼站到托馬士的面前,他們還缺少了些勇氣和信心。
「師傅,有這幫小子照顧我您就放心吧,您還是趕快去追蹤愛德萊德,這次可不能再讓這個小子跑了!」
「好好養傷,不要想得太多!我這就追上去,我倒要看看愛德萊德到底有什麼能耐!」托馬士安慰了杰弗里一句,轉身準備離開。
「師傅!」杰弗里突然露出了糾結的表情,他抬手阻止正要上前的徒子徒孫,用哀求的眼神留住了托馬士的腳步。
托馬士看著杰弗里一臉為難的表情,已經大概猜到了他想要說些什麼。對于杰弗里投靠海勒這件事,杰弗里一直向他很坦白,他也能理解杰弗里為了家族的這個做法,他也並麼有過多的干預這件事。
耶魯對于蒙林上層是一個非常敏感的人物,今天杰弗里恰好出現在他的府上,一定是奉了海勒的什麼命令。只是杰弗里不說,托馬士即使作為師父,也不好隨便問起。此刻杰弗里的這個表情,托馬士覺得盡可能與海勒吩咐杰弗里的命令有些關系。
「師傅,我今天趕往耶魯大人的府上,本來是奉了陛下的密令送耶魯最後一程。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那里遇到愛德萊德,雖然目前我還沒有得到任何確切的消息,但我想耶魯只怕是凶多吉少!表面看,我被愛德萊德捷足先登好像沒什麼,但這毫厘之差,卻再次讓海勒陛下丟盡了顏面!」說到這里,杰弗里喘息著嘆了口氣。
「師傅,您一定要追上愛德萊德,千萬不能讓他再從我們的眼皮底下逃走了!」此時杰弗里逐漸從貪y 中清醒過來。
海勒j ng心布置的圍殺計劃,最後不但沒能留住愛德萊德,還致使劍聖級別的高手一死一傷(紀伯倫雖然是在偽裝,但這份‘功勞’最後卻會被記到李子俊的頭上)。
如果愛德萊德這次在擊殺了耶魯、重傷了自己之後,再次從豪爾費坎順利逃月兌,不止是他將失去海勒的信任,海勒和蒙林帝國武林界都會因為他的貪婪再次蒙羞!這會使整個蒙林帝國都遭遇一次前所未有的沉重打擊!
「不要擔心,我一定會將愛德萊德帶回來,讓這個小子知道知道我們蒙林帝國的厲害!」托馬士拍了拍杰弗里的肩膀,幾個閃身後,消失在杰弗里的視線里。
托馬士這幾個漂亮的動作,立刻在他的徒子徒孫中引來了一片贊嘆聲,他們一個個都激動不已,用敬仰、羨慕的眼神目送托馬士離開。
只是同樣的情景,在杰弗里的眼中卻有著幾分不一樣的感受,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到自己與托馬士之間的師徒情誼,跟隨著托馬士的身影變得越來越遠!
李子俊和凱瑟琳很快就在出城的人群中,找到了他們最理想的替代品。凱瑟琳迅速將李子俊那件沾染了血跡的衣服,無聲無息地塞進了一輛四架馬車的下面。
隨即李子俊又在自己的身上撒了一些豪爾費坎最常見的劣質白酒,宿醉絕對不是什麼好習慣,但白酒卻是掩蓋身上血腥味最簡單、實用的方法。而且在這座城市中,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宿醉從上到下,變成了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李子俊的離開讓數萬將士仿佛一夜之間沒了方向,酒j ng成為了他們唯一可以證明自己存在的東西。
雖然李子俊還能夠在自己身上聞到淡淡的味道,但這已經是他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至于能否順利延遲、或者擺月兌托馬士的追蹤,李子俊此刻也只能寄予神靈的幫助了!
完成這一切之後,李子俊在凱瑟琳的幫助下趕往南門,那個海勒曾經設下陷阱的地方!
李子俊和凱瑟琳離開這里沒多久,托馬士就趕到了這里。只是托馬士在循著李子俊留下的血腥味兒追蹤的同時,也在思考著自己與杰弗里這麼多年的師徒情誼。
對于杰弗里,托馬士一直寄予了極大的厚望,他怎麼也沒想到杰弗里會這樣回報自己,這個想法讓他很難讓自己恢復平常的冷靜,他必須讓自己找到了一個宣泄心中怒火的方向。最後,他將造成自己與杰弗里矛盾的一切罪責都歸咎到了李子俊的身上。
在憤怒力量的推動下,托馬士忽視了李子俊留下那股淡淡味道,理所當然的向著血衣的方向追了下去。
「什麼?耶魯被愛德萊德秘密刺殺了!為什麼前來匯報的是你,不是耶魯的那些侍衛?愛德萊德怎麼又回來了?」海勒听到杰弗里派人送來的消息,猛地從椅子上面跳起來,他幾乎是跑到杰弗里的徒弟面前,一把將人從地上提起來問道。
「具體情況師傅也不太了解,師傅趕到那里的時候,正趕上愛德萊德逃離。他迅速追上去試圖抓住愛德萊德,但奈何受到了包括愛德萊德在內的多人的圍攻,致使師傅身受重傷!」
「師傅無奈之下只得選擇突圍,並同時發出了集結信號,師爺得到消息之後已經追下去了。師傅吩咐我到耶魯大人的府上查看情況,確定了大人的死訊後,我立刻就帶著耶魯大人的侍衛長趕到宮中向您報信,他此刻正在外面等候您的傳召。」杰弗里的這個徒弟伶牙俐齒,不但很輕松推卸了杰弗里的責任,還將他推成了不懼強敵、忠君愛國的英雄,這也是杰弗里選中他來報信兒的原因。
「他還有臉來見我?耶魯府上里里外外數百人,他們這麼多人,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愛德萊德從那里進出,這樣的廢物還留著他們有什麼用!」海勒殺氣騰騰的說道。
「陛下,愛德萊德確實狡猾,就連我師父都中了他的暗算,耶魯大人那些侍衛最高級別也不過是大劍師,想要攔住愛德萊德屬實有些困難。」
「現在愛德萊德剛剛離開,很可能還沒來得及出城,此時正是抓捕他的最好時機,您不如讓他們戴罪立功,也許他們還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為了掩飾杰弗里的失敗,他的徒弟不得不冒險進言保住耶魯的那些侍衛。
「對對對,愛德萊德也許還沒出城!」杰弗里徒弟的話提醒了海勒,他立刻將身邊的內侍喚了過來。
「從現在開始,豪爾費坎許進不許出,這次不抓住愛德萊德,我誓不罷休!」海勒不管不顧的下達了封城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