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記了自己有一個孩子,可是寶寶跟她本就是不可分割的整體,段之間內還好,如果長時間內寶寶見不到少沁,他真的沒有自信能夠保證所有的一切還能夠像現在這樣平靜。到時候他該怎麼跟寶寶解釋,又該怎麼跟少沁解釋。
「舅舅,你的表情怎麼這麼奇怪,寶寶是誰?難道我應該認識嗎?為什麼你好像跟她很熟悉的樣子,可是我真的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
殷琉翰的表情能不奇怪嗎?她忘記的不是別人,而是她的女兒,他們的女兒。
殷琉翰很艱難的撤出一絲微笑︰「沒什麼,不記得就算了,等回頭見了你就認識了,是一個很漂亮很懂事的寶寶,你見了也一定會喜歡她的。」
被殷琉翰這麼一說,藍少沁忽然有了興趣一樣,好奇是怎樣的孩子會讓他有這樣的評價。顯然這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有些不搭調。
「舅舅,我發現你變了很多誒,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你以前不愛笑,不怎麼愛說話,現在……」藍少沁細細的打量著殷琉翰,像是要在他身上找出一些什麼似得。
他覺得有些無奈。其實不是他變了,而是她變了,變回來最初的那個藍少沁,那個愛跟他撒嬌,愛粘著他藍少沁,可是卻忘了對她最重要的人。如果寶寶知道的話會不會哭得很傷心。
她對他的評價並沒有錯,之前的他卻是是這樣子的,如果不是她這樣說,他都快要忘記以前的他是什麼樣子了。是她將他改變了,但是她卻已經不記得了,之後的那些回憶只有他一個人記得,沒有人與他一起分享。
殷琉翰苦笑著,眼角掛著笑意,可是心中卻是苦澀的︰「是嗎?人不都是會變得嗎,其實早就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改變了,只是那個時候大家都不知道而已,當大家發覺的時候,會覺得這些改變發生的很突然,其實並不是這樣的。人就是這麼奇怪,很多事情都是在發生了之後才會猛然發覺,哦,原來是這樣的。你所說的我改變並不是突然的,而是很久之前我就已經開始改變了,不過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只是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原來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啊!」
殷琉翰突然地感慨更是讓藍少沁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心想著,不過就是出了個差,為什麼回來之後感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呢。現在看起來更溫暖了,但是她總是覺得還有什麼地方對不上。
藍少沁不知道,她所認為的殷琉翰的改變的地方是將近五年時間所帶來的,而不是她心里認為的僅僅是出差幾天的時間。
「舅舅,突然變得這麼的感傷,我都覺得不習慣了,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吧,即使我說半天你不搭理都沒有關系。」這個樣子她會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一樣,之前就是。
總是他突然轉變,準沒有什麼好事。
殷琉翰直接被氣的不行。
他之前是有多麼惡劣?這年頭想做個好人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不過說起來,好像確實不能夠怪她,之前他好像是有點過分了,雖然有些知識為了試探了,但是到底還是小丫頭,不過現在都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了,應該不是什麼小丫頭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
「怪蜀黍,你說過幾天會帶媽咪過來的,這都幾個幾天了,你腫麼可以說話不算數,哼,我不喜歡你了。」是藍霽雨的電話,一上來就是很霸氣的指控,而且這個電話來的突然,殷琉翰確實有些措手不及。
剛剛他還在擔心要怎麼跟藍霽雨說這件事,這邊電話就過來了,藍少沁又在他身邊。
殷琉翰拿著手機做到旁邊去接了電話,藍少沁瞬間就變得警惕了起來,一副要捉奸。情的樣子。
有什麼電話這麼重要,居然要背著她接听,還有,剛剛她明明在他的臉上看到了「緊張」兩個字,他殷琉翰是誰,怎麼可能會有緊張的時候,尤其還是因為一個電話,除了緊張,他還有一點點的小心翼翼,到底是誰能夠讓他這麼重視。
藍少沁此刻完全就是一個打翻了醋壇子的女人,因為一個電話在吃醋,更好笑的是,她吃醋的對象是她自己的女兒!
殷琉翰接完電話回來,就看到藍少沁的表情怪怪的,一副要他交代什麼東西的樣子。
之前在葉浚哲再說她會選擇性失憶時候,他覺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也未必是一件壞事,現在他收回之前的話,他寧願她還是之前那個樣子,或許沒有現在這樣子跟他親近,他要追回他的心也許會更困難,但是他寧可選擇那條更難走的路,這樣子他起碼不用想辦法去欺騙,而且還是兩個他最不願意去欺騙的人。
邵奕銘將鑰匙給了葉浚哲之後,自己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另外一處地方,是一幢小戶型的別墅,但是看起來似乎並不像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因為有人站著,戒備很嚴,里面像是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樣。
不過很顯然站著外面把手的人是認識邵奕銘的,否則就不會讓他進去了。
「怎麼樣,還是決定不出去嗎?他們一直在找你。」邵奕銘直接走到了樓上的一間房間,男人背對著邵奕銘坐著,端著的背影,看起來那麼的精神。
「我知道。」男人淡淡的回答道,然後說完放下手中的書,轉過身對上邵奕銘大量的眼神,微笑著︰「邵,你這個問題已經問過我很多遍了,你幾乎每個星期都會問我一次,而我每次給你的都是一樣的答案,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放棄的呢,還是暫時沒有打算放棄,我很希望你是暫時沒有打算放棄。」
沒錯,這個男人就是結婚那天出生的慕容爵,他沒有死,不可思議的是,救了他的是邵奕銘,而救了藍少沁的是楊梓杰,值得慶幸的是,他們都好好的,還活著。
邵奕銘神色復雜的看著慕容爵,這個男人,是他的情敵,可是他卻救了他,並且沒有辦法去討厭,或許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吧,一個擁有得天獨厚條件的男人讓女人都喜歡他並不算是什麼魅力,真正的魅力而是讓男人不嫉妒他,不討厭他,慕容爵就是這樣一種人,即使他是他的情敵,他依舊沒有辦法去討厭這樣一個人。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看的那麼透徹,他明白少沁並不是愛他,嫁個他只是因為一份恩,一份愧疚,可是他卻沒有辦法這麼自私,所以打算放手。他曾經問過他,既然已經打算放手,那為什麼還有舉辦那次的婚禮,意義又在哪里呢?慕容爵回答他︰「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意義,無非就是不想父母失望,還有就是讓她能夠少些愧疚吧!愛情意義並不意味著擁有,守護也是一種愛情,也是一種幸福。你不就是這樣嗎,你愛著少沁,可是你卻救了我,你的情敵,少沁的丈夫,你問我為什麼,其實你不如問你自己,你現在所做的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是什麼驅使你這樣做的,等你能夠回答你自己的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想你你就真正明白我現在的話是什麼意思了,有些東西並不是別人給了你解釋你就會明白了,還需要自己去體會。」
「我很想听到你改變答案,你知道的,他們都在找你,都在等你,少沁,還有你的父母。」或者還有殷琉翰。
慕容爵依舊微笑著,但是似乎並不打算回答他這個問題︰「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呢,只是為了問我這個問題?還是那個問題你已經有答案了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期不曬太陽的緣故,慕容爵的皮膚比以前更白,現在他看起來不似之前那麼的英氣十足,倒是多了一份病態的美。
邵奕銘自己找了地方坐下,沉默了片刻,然後看著慕容爵說道︰「嗯,有答案了,所以打算了離開了,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過來看你了。」
慕容爵表情一愣,完全沒有想到,不過很快他就又是一臉的淡然了︰「我想也是,當你真的想明白那個問題的時候,應該就是你準備離開這里的時候,現在,讓我听听你的答案了吧。」應該不會心中的答案有太多的出入的,因為他們愛著同一個人,因為他們同樣不是只想著佔有的人,或許這就是他跟那個人不同吧。
「我愛她,這是永遠不變的答案,因為知道沒有結果,並不是我想放棄,而是因為了解她,知道在她心里的那個人是誰,所以打算放手。一個人一旦注入她的心里,就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取代那個位置了,所以我打算放手,默默的守護,只要她需要,我一直都會在。我忽然覺得,能不能留在她身邊已經不那麼重要了,當愛一個人愛到不愛的境界的時候就已經超越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