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祺看著來人,表情略顯冰冷,顯然不樂意見到她的出現。他在沙發上坐下,語調不緩不慢︰「害我什麼?」
「這個我不知道。」吳飛玲走到他身旁坐下,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不過她用過你桌上的電話。」
「你怎麼知道?」
「我中午去過你辦公室。」她放下杯子,表情十分輕松。
「你去了辦公室?」葉祺蹙眉,道,「她看到你了?」
「沒有?」吳飛玲搖了搖頭,「我沒有看到她,但是我很清楚她躲在說桌底下。」
「為什麼這麼肯定?」葉祺的臉色轉沉,問道,「你不是沒有看到她嗎?」
「因為這個。」她把在電話機前拿到的手帕遞到他面前︰「她如果沒有去過你的書桌,用過電話機,這個怎麼會在電話旁?」
葉祺眉心一緊,道︰「她為什麼用電話?」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她想聯系誰?納蘭雲鵬或者納蘭雲飛?」吳飛玲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你能給我答案嗎?」
葉祺沒有說話,灰色的眸子深邃無闌,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不過眼底透出淡淡的寒意。
「你這麼愛她,別被她耍了都不知道。」唇輕輕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略帶嘲諷道︰「要知道,她和我不一樣,她對納蘭雲鵬的愛遠遠多過恨,她不可能像我一樣,為了報仇,把自己賣給你!」
葉祺一把扣住她的腰,用力將她壓在沙發上。他用力的佔有她,發泄自己的怒氣。
雲歇雨停後,他穿起衣服,對著她道︰「收拾干淨,然後讓寶叔送你回去。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要再到這里來。我想見你,會去找你。」開門離開了書房。
他沒有立刻去找葉心,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間思考著問題。他不清楚葉心用那個電話打給誰,目的有事什麼。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個人絕對不是納蘭雲鵬。
因為中午支開他的是齊磊,很顯然是她安排的。
「小葉子,你到底知道了什麼?」他認真地想著,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立刻走出房間,讓司機開車回到司令部。
他親自詢問了自己的部下︰「海國運來的貨都放好了嗎?」
「司令放心,都依照您的吩咐安排妥當了。」趙越行了個軍禮躬身回答。他是葉祺的副官。
「沒有被人發現吧?」他的臉色變得嚴肅,「凌天昊的人,有沒有查看?」
「有,他們都查過。」趙越很肯定地回答,「不過暗格做得好,非常隱秘,所以他們只知道那些是海國運來的水果和凍魚。」
「那就好,一定不能讓他們發現什麼端倪,這件事要非常小心。」他暗暗松了口氣,沉著嗓子吩咐。
「是。」
「你下去吧。」他揮手,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內獨處,手上拿著吳飛玲給他的葉心的手帕。他很迷茫,不知道要怎麼收月復這個女人。別的人都只是逢場作戲,只有對她,他是真心實意的。可是偏偏她想算計自己,現在的柔順都不過是特務訓練中的偽裝。只要她願意,還可以更風騷媚人,讓男人心癢癢的,卻什麼都得不到。
她現在對自己,就是用了一貫的偽裝和交際手段吧。雙手用力握緊,揮落了桌上的物件。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臉色鐵青,看著地上散落的物件。驀地看到一個閃光的東西,他半蹲子撿起了。
葉心躺在床上,听著葉祺和趙越的對話,總算清楚了那些東西藏在哪里。她暗暗嘆了口氣,心里想的是怎麼把這個消息告訴齊磊或者凌天昊。
以密碼的形形式傳遞給他們會比較不容易發現吧。
她從床上坐起來,走到窗邊看了眼窗外的夜色,表情平靜,若有所思。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忽然被推開,葉祺慢慢走到她身邊,認真看了她片刻,道︰「想什麼這麼出神,連我進來都不知道。」
葉心的心咯 了一下,立刻回神看他︰「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你不是還沒睡嗎?」他徑自在沙發上坐下,「什麼事讓你這麼煩心?」
「沒有,剛才有點害喜想吐,所以才醒了。」葉心淺淺一笑,倒了茶給他,「這麼晚從外面回來嗎?」
「是啊,你應該很清楚。」他接過茶杯,語調不慍不火,十分平靜。
葉心幾不可見地皺眉︰「怎麼這麼說?我看你穿著軍裝,不是剛從外面回來嗎?」
「是‘看’,不是‘听’的嗎?」他喝了口茶,將見到的竊听裝置拿到她面前,「你已經知道海國的軍火了。」
葉心沒有說話,水眸靜靜看著他,雙手緩緩握拳。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他丟掉了竊听器,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到面前︰「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現在天下太平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弄得戰火連天,民不聊生?!」葉心冷聲質問,黑亮的眸子沒有半點閃爍,直直地看著他。
「你是擔心天下百姓,還是擔心納蘭雲鵬!?」他用力把她壓到沙發上,水灰色的眸子滿是怒氣地瞪著她。
「我不會原諒納蘭雲鵬,但是我也不許你掀起戰禍!」葉心掙扎了一下,擺月兌不了他的鉗制,怒聲道︰「放開我!」
「電話是打給誰的?」他要確定誰會破壞他的計劃。
葉心抿了抿唇,並不打算回答。
「不要考驗我的耐心,快說!」手上的力度加重,可以听到葉心腕骨「咯咯」的聲音。
她咬著牙,不發一言,水黑色的眸子狠狠地瞪著他。「你信不信我現在讓這個孩子化為血水?!」
「那我也不會活著!」她賭他對自己還有一絲不忍,黑眸炯炯有神,絲毫不退讓。
「賤人!」他一巴掌甩在她臉上,灰色的眸子陰冷攝人,手用力扣著她的下巴,「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拿你沒辦法。等我踏平北國,押著納蘭雲鵬到你面前的時候,看你求不求我放過他!」起身走出房間,並且對著門口的守衛說︰「從現在開始,不需要離開這個房間,如果她跑了,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葉心坐在原地,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低頭輕撫自己的小月復︰「孩子不怕,媽媽一定會抱你平安的。」
她沒辦法把消息送出去,如果有人可以幫她把密碼傳出去就好了。可是,這里都是葉祺的人,誰會願意幫她?
坐回到床上,仰頭看著天花板,表情十分茫然。
葉祺離開城郊別墅,回到葉家。杜月梅已經是他的姨太太了,一見他回來,滿是欣喜的迎上前︰「阿祺,你回來啦。」接過他的風衣和帽子,掛在衣架上。
「嗯,小逸呢?」
「早就睡了。」她跟著他上樓,帶他看了兒子,然後服侍他洗漱。兩人坐在床上,葉祺的表情嚴肅有憤怒,完全沒有興致做什麼。
杜月梅看著他的樣子,杏眸淡淡一挑,柔聲道︰「怎麼了?葉心惹你生氣了?」
「別再提她了。」他冷聲喝止,「我對她好,她根本不領情。」
「她不是已經答應嫁了嗎?」杜月梅盡可能表現得大肚,因為從葉祺的眼里可以很清楚看到他對葉心的迷戀。如果直接和他大吵大鬧,只會毀了自己的未來。
「不過是敷衍。」
「那您就讓她打胎!」她說,眼神變得銳利。
「不行,她會死!」葉祺沉沉嘆了口氣,說,「我雖然生氣,但是不希望她死,先軟禁她吧。」
「要不然,我去說說看,畢竟在北國和她相處過一段時間。她和小逸也挺投緣的。」杜月梅主動自薦。
「你說真的?」他挑眉,表情略顯意外,「我之前告訴你要娶她做妻的時候,你可還很不開心呢?」
「因為你喜歡,所以我也就愛屋及烏了。而且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我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可以了。」她笑著窩進他懷里,眼神變得十分冷厲。
「難得你這麼深明大義。」他擁緊她,將她壓到床上,「一切就拜托你了。」低頭親吻她的唇。
第二天,杜月梅便坐車到了城郊的別墅。她大搖大擺地端著安胎藥走進葉心的房間。
「大少女乃女乃,該喝安胎藥了。」她把藥放在桌上,又走到沙發上坐下。
葉心沒想到她會出現,並不打算喝她送的藥︰「你怎麼來了?」
「還不是想勸你不要和阿祺對著干,這樣只會讓自己受苦。」她陰陽怪氣地勸說,杏眸冷睨著葉心。
葉心幾不可見地皺眉,但是又不好推開他,畢竟是她答應和他像戀人一樣相處的。
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她連忙別過頭︰「進來。」
「司令,三區的客人來了。」管家恭敬地站在門口說道。
葉祺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轉而笑著面對葉心︰「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明天見。」
「嗯,晚安。」葉心總算是松了口氣,但是對這個三區的客人產生了興趣。她原本想等他離開之後,跟過去偷听的,但是門口有人守著,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