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的先鋒軍和長孫晟的西路軍來到白道後,就和楊素的中路大軍,還有楊義臣的東路大軍駐扎在了一起,包括運量的役夫,總共十五萬人馬。此時已過去了兩天。
現在正是塞北的上午,草原的太陽尤為烈烈。在白道的十里外,只見漫天旌旗獵獵,隨風搖擺,十幾萬大軍布陣在一片大草原之上,遠遠看去,黑壓壓的一片,給人陣陣殺氣沖天,真是一時間遮天蔽日。
由于隋軍斥候昨晚在五十里外的沙華林發現突厥人主力正在進行大規模的調整和調動,知道突厥是要準備行動的了,斥候馬上將這個消息回報楊素。
因此隋軍連夜便開始準備了,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將有大戰,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
吃完一頓豐盛的戰前大餐,集合鼓聲敲響,鼓聲驚天動地,長號齊鳴,嗚咽低沉的號聲響徹草原,十萬隋軍,以軍為單位,各軍、各團、各隊、各火一一列隊,但並不是所有的軍隊都要出征,留一萬預備軍和五萬勞役夫駐防在白道大營,其余九萬大軍列隊出征,其中三萬騎兵,六萬步兵,騎兵分為先鋒軍,陷陣兵、弓騎兵、輕騎兵、重甲兵,步兵為弓弩兵、長槍兵、跳蕩兵,另外還斥候騎兵。
按照楊素的部署,這次出兵,改變以往的傳統,一輛兵車輜重不帶,僅僅以騎兵和步兵來對付突厥人,這是兩晉以來,對草原游牧民族作戰的第一次。
這是楊素的決定,昨晚他在作戰會議上提出這個方案時,掀起一片嘩然。首先是副帥楊義臣反應最劇烈,因為他的東路大軍隊有一半多是乘坐戰車,現在叫他們丟棄戰車,上馬拼殺,怎麼行啊。
宇文成都知道為什麼楊義臣反應這麼劇烈,其實不單單是因為他的軍隊是乘坐戰車的居多。還有一個留下來的慣例,是宇文成都自己從李靖那里知道的,古代中原軍隊在與突厥交戰時,因擔心突厥彪悍的騎兵來往沖殺,都采用戰車、騎兵和步兵相互交叉配合的陣法,陣外四周遍設鹿角、蒺藜等物,騎兵留在最里面,這一直是中原軍隊的傳統的戰法,而楊素居然要放棄了戰車陣型,以突厥方式用騎兵對陣,這簡直就是以已之短攻彼之長。
但楊素卻不這樣認為,他認為從前戰術有問題,中原軍隊總是重于防守而輕于進攻,就把進攻主動權交給了胡騎,加上胡騎馬上機動,來去無蹤,中原軍隊很難徹底擊敗對方。
而大隋厲兵秣馬三年,兵精糧足,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為什麼就不能和草原胡騎一對一作戰,如果不能和草原胡騎面對面廝殺,那中原軍隊永遠處于心理劣勢,他願從這一戰開始,大隋騎兵不再懼怕胡騎,打破這個隋軍處于被動的桎梏。
‘我是全軍主帥,如何作戰由我來決定,若敗,責任也由我來承擔!’
楊素以不容反對的決然口氣結束了大將們的爭議,讓人毫無會補。這讓宇文成都不禁微微的佩服道,「︰不愧是楊堅楊廣父子都倚重的大將,有氣魄。」
楊素頭戴虎金盔,身穿鎖金連環甲,騎著赤炎馬立在中軍前頭,他兩邊則是楊義臣,長孫晟等眾將官。楊素目光冷漠地等待著出兵時間到來,他的周圍是四千甲騎具裝,也就是重騎兵,這是十萬大軍中最精銳的部隊,當然宇文成都的先鋒軍不加進去比較了,要不然肯定氣死楊素老兒,這是宇文成都等四人在心里這麼認為的。
這時一名施旗官飛馳來報,「元帥,吉時已經到了!」
楊素戰刀一揮,「出發!」
「咚!咚!咚!」出戰的巨鼓聲敲響,百余長號一齊吹響,‘嗚~’
一隊隊騎兵和步兵列隊出發,戰馬如洪水、刀槍如鐵林,上午的陽光照在隋軍的明光鎧甲上,映出森森冷光。
九萬隋軍浩浩蕩蕩向北方草原開去,旌旗遮天蔽日,在中軍上空,一丈八尺高的赤紅色隋軍戰旗格外醒目,大旗上,十二根斿帶迎風招展。
宇文成都是先鋒軍,位于隊伍的最前面,但他只帶三千敦煌軍出來而已,那兩千禁衛軍則留在營中,並竟以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可不想自己的那兩千自己訓練多年的禁衛軍損失在這沖刺啊,以後可能皇上還要自己交回去也說不定啊,要是死傷個一千,八百的怎麼辦。而這三千敦煌軍就不同了,他們已經經過皇上的默認,算是自己以後經常帶在身邊的軍隊,也就是自己以後的軍力基礎,不經過鐵血的洗禮,優勝劣汰,以後怎麼打造虎狼之師啊。
「將軍,末將在我軍右翼發現突厥的幾個游哨,讓末將去干掉他們吧。」秦用從後面策馬趕了上來,一臉興奮的向宇文成都拋出了一句話。
「我說,秦小弟,你是不是還見到突厥女人了,要不然這麼興奮,你們瞧瞧,哈哈哈!秦小弟的臉都紅了,肯定是見到突厥女人了」旁邊的雄闊海見他一眼興奮的樣子,不正經的出口開起了他的玩笑來。
「我說,老雄,你臉皮可真厚啊,淨會開秦小弟的玩笑了,不就是突厥女人嘛,秦小弟在護度城這麼久,比你這個老鳥見多了,對了秦小弟,等下你俘虜一個回來給我們瞧瞧,看看突厥女人長得如何。」張虯髯在一旁好像幫秦用,向老雄斥責道,其實也是在開秦用的玩笑,接著哈哈哈大笑,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搞得秦用的臉更紅了,秦用只好把頭轉向李靖和自己的師兄宇文成都求救了。
李靖看到這兩人又在開秦用的玩笑,不禁搖了搖頭,老雄和老張怎麼這麼搭配啊,一會兒斗嘴,一會兒聯合。
「將軍,你看那幾條蟲還在一直跟在我們右翼,你看這次要不要給他們點鮮血「李靖對宇文成都說道,其實李靖也早注意到那幾個游哨,並和宇文成都說過。
宇文成都點了點頭,對臉紅得像關公的秦用說道。「恩,那好,師弟你帶上幾個軍士,將他們消滅或者趕跑都可。」
宇文成都知道現在大戰準備開始,大局已定。那幾個游哨已經起不了任何刺探軍情的作用,原本自己想給他們一條活路,居然他們不想,那就送他們回家。這也是為了防止他們在右翼放冷箭,還是趕跑的好。
「好的,保證讓他們消失。」秦用一臉興奮的得令後,終于可以逃月兌里老雄和老張這兩個家伙的抓弄,臨走前向雄闊海兩人做了個鬼臉,就一招呼幾個騎兵向突厥游哨的方向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