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軍進攻的鼓聲大作,紅旗揮動,那是要沖鋒的信號。
此時宇文成都已經的得到了楊素的沖鋒軍令,也不奇怪,畢竟自己是先鋒軍,當然由自己沖鋒,而楊素將那四千重甲騎兵也交給自己指揮,這可讓宇文成都有點意外,但想想也是情理之中,畢竟沖刺敵人騎兵是否勝利,這可關系到三軍的命運啊,他楊素可不是傻子。
李靖這時在宇文成都旁邊說道,「宇文將軍,突厥各部人心不齊,去年還為達頭和都藍為爭奪牧場而產生內訌,盡管他們人多,但只要集中軍力攻打達頭部中軍,中軍被擊敗,此戰必勝!」
宇文成都點頭贊同,看著突厥騎兵的陣型出現了混亂和暫時的停滯,宇文成都立刻策馬在陣前大喊︰「列隊,準備迎戰!」
先鋒軍和重甲騎兵紛繁調整剛才的隊列,排列成錐形隊,四千重甲騎兵列隊在最前面最中央,三千先鋒軍在兩翼,七千騎兵紛紛伸出長兵器,神色嚴峻,戰斗之火在他們眼中燃燒。
「沖啊,大隋帝國的戰士們,為了你們身後的家鄉妻兒不再受敵人的踐踏!讓敵人的鮮血染紅這片土地吧。」
「殺!」
宇文成都狂吼一聲,挺著鳳翅金鎦鎲率軍向對面奔馳而來的突厥騎兵陣殺去率軍,他要用此一戰打出他宇文成都的威名。
「殺啊!」先鋒軍和重甲騎兵緊緊跟隨他,如一只猛獸,直撲突厥騎兵。
‘轟!’兩支軍隊在草原上猛烈相撞,宇文成都的鳳翅金鎦鎲跟著戰馬沖刺,血光迸出,刺穿了一名千夫長的胸膛,將他挑甩下馬,宇文成都冷冷一聲低喝,左挑右刺,瞬間便將四人刺于馬下。
他忽然听見身後有風聲刺來,他一閃身,一支長矛從他右肋下穿過,刺了一個空,宇文成都不加思索,拔刀向後劈去,‘噗!’的一聲,人頭飛起,一名偷襲的千夫長被劈飛了腦袋,熱血從脖腔噴出,濺了楊元慶一身……
宇文成都揮動鳳翅金鎦鎲,儼如猛虎入羊群,三百多斤重的金鎦鎲在敵群中劈打砍刺,突厥騎兵挨著便死,踫著就亡,殺得血肉橫飛,身邊橫尸累累,血流成河。仿佛是戰神下凡一般。
秦用的馬速略慢一步,他趕到時,宇文成都已經殺開一條血路,兩邊死尸累累,競雄的熱血在他心中沸騰,他大吼一聲,殺進了敵群,這一刻他不再畏懼,他揮動雙錘左右劈砍,片刻,他亮麗的銀甲被敵軍的鮮血染紅了。
而雄闊海更是威猛,直接下馬,大聲哄叫著,揮起手中的熟銅棍,就像一頭發瘋的獅子,全身都染上了鮮血,突厥騎兵踫到的非死即傷。
虯髯客不愧是沙場出身的,一桿金蛇長槍,龍飛鳳舞,不是刺中心髒,就是收割脖子,招招致命,讓突厥騎兵都不敢上前。
李靖並沒有跟宇文成都等幾人沖鋒,宇文成都知道李靖不是沖鋒型的大將,而是智謀型的帥才,因此不要求李靖沖刺。
此時,李靖策馬來到不遠的山坡上,注視著遠方的戰斗。他遠遠地凝視著在萬馬軍中大殺四方的宇文成都,凝視著英姿勃發的秦用,看著猛將狂人型的雄闊海和張虯髯,不禁點頭含笑,心中道「看來宇文成都此人在太平盛世還好,如若是亂世,憑此人在戰場上渾身散發出的王霸氣,在加上雄闊海三人的相助,必是一方梟雄。不過」
李靖不禁想到了一年前在長安唐國公府中見到的那一個少年和那一個孩童兩兄弟。
在李靖尋思之時,此時戰場上又起了新的轉變。
宇文成都四人如極天戰神一般,殺得突厥騎兵哭喊哀嚎,他們所過之地,突厥騎兵望風而逃,後面七千隋軍跟隨主將,他們皆是隋軍精銳,特別是那四千重甲騎兵,是楊素傾盡全力打造的,個個勇猛善戰,能以一敵十,將敵軍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此時,在剛才經過慘烈的弓箭戰中,突厥騎兵最初的滔天殺氣就已經消亡不少,現在又經宇文成都的七千精銳的沖殺,只剩下一成不到。他們本來就是各部落的牧民,沒有隋軍那種鋼鐵般的意志,全靠一鼓作氣擊潰敵軍,他的士氣高昂得快,消退得也快,當掠奪敵軍財產的美夢破滅,他們便開始猶豫,開始思念家中妻兒和羔羊,現在是初春,正是母羊下崽的時刻,妻子老父難以照顧過來……
七千騎兵如一只無堅不摧的鐵拳,所過之處,突厥騎兵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將突厥騎兵們殺得心膽俱裂。
草原游牧民族的戰爭其實不像中原軍隊那樣講究陣法,用旗、鼓、金來指揮戰爭,他們是靠勇力取勝,跟隨首領沖鋒陷陣,並且軍紀不嚴,一旦士氣受挫,或者傷亡跨越三成,就會解體。
宇文成都指揮的這一戰,就是抓住這一點,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但敵軍太多,軍力懸殊,他們打異常慘烈,此時戰場上已是死尸遍地,血流成河,七千騎兵戰士已經死傷三分之一。
但與此同時,達頭統帥的八萬中軍也死傷三萬人,開始有點支持不住,戰爭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楊素見時機已成熟,立刻下了全軍出動的軍令,「給我全軍壓上,後退者斬!」
鼓聲大作,戰旗飛揚,蓄勢已久的八萬隋軍全軍出擊,鋪天蓋地殺向突厥騎兵,突厥騎兵瞬間分崩離析,掉頭奔逃。
而阿波可汗和都藍可汗兩人一開始看到宇文成都幾人的凶猛,覺得情況不對,在楊素的大軍殺上來的之前,就偷偷的向後退了一下,這時看到楊素的大軍殺席卷而來,馬上就帶領自己殘余的軍隊掉頭逃跑,十多萬突厥騎兵徹底崩潰了,被殺得哭聲震天、哀嚎慘叫……
這時,宇文成都見達頭的王旗已不遠,他便讓秦用替代自己沖鋒,又命雄闊海呵護住他,宇文成都月兌離第一線,放寬了視野,他一眼便看到了達頭可汗,就在兩百步外,被幾百名心月復親衛圍在狼頭金色大旗之下,臉色慘白,沒有了剛才的雄心勃勃。殺氣騰騰,他顯然沒有意料到對方竟是如此犀利。
「虯髯」
宇文成都大喝一聲,「掩護住我。」
虯髯客揮動著長槍,率領數十隋軍,跟隨宇文成都斜刺狼頭大旗方向里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