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疊疊甲士,正滾滾直涌入校兵場之中,一排排的各色兵刃閃耀著寒光,無數頭戴紅纓帽的甲士,簇擁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家伙沖在最前面,這個家伙臉上總掛著的可惡笑意,他就是身為宋州兩萬虎賁的統帥段明玉。
段明玉站在高高的看台之上,身邊陪坐著程知遠,範富,還有王愛卿三人。
看台之下,兩萬軍士分為兩個方陣站立,一方是驃騎軍,輕騎眾騎一共總計八千余人,一方是應天軍,領步軍一萬五千余人。
兩個軍陣的最前方,分別佇立著兩員大將,一個是執掌驃騎軍的羅侯,一個是執掌應天軍的房文種。
雖說兩萬多人將校兵場擠得嚴嚴實實,但是卻一點也不顯喧鬧,現場鴉雀無聲,將士們全部以標準的軍姿站立。
「報告將軍,驃騎軍八千三百四十五人已集結完畢,請指示!」
「報告將軍,應天軍一萬五千三十七人已集結完畢,請指示!」
段明玉往看台前踏出一步,扯開嗓門朗聲道:「立正,稍息!」
齊刷刷的動作,讓段明玉滿意的點了點頭,令行禁止,精氣神飽滿,很不錯。♀
段明玉道:「各位兄弟們,前日接到戰報,黃巢叛軍已直撲我陳、宋二州而來,陳州刺史趙犨趙大人向我宋州告急,陳宋兩州相互依托,唇亡齒寒,這個道理相信大家都懂!」
段明玉長嘆一聲道:「自從接手宋州之後,我段某人一日未曾懈怠,好不容易經營起了這般安居樂業的景象,卻又要飽受刀兵之災,痛兮,悲兮!」說完,段明玉立刻話鋒一轉︰「讓我們妻離子散,讓孩子失去父母的疼愛,讓父母失去子女的贍養,家破人亡,任人屠戮,你們甘不甘心!」
「不甘心!」氣勢如虹,聲音響徹雲霄,全軍將士齊聲吼道。
段明玉虎目看了看全場的將士們,繼續說道:「黃巢叛軍慘無人道,所過之處雞犬不留,寸草不生,以屠戮為樂,以生人為食,這樣的叛軍,該不該殺!」
「該殺!」
「今日當了兵,我們這地不會南北,兵不分老幼,皆是兄弟姐妹,一定要互相愛護,上了戰場上,保護了弟兄,就是保護自己,誰他娘的要是敢背後捅刀子,千刀萬剮那是輕的,我段某人整人的手段多的是,說段某人狠毒,可能有人不信,我只說一句話,誰有種誰就來試試!」段某人呲牙咧嘴,殺氣騰騰地說道,說完拿起一柄鋼刀,啪地一聲折為兩段,又抓起斷的一截握在手里緩緩捏碎,看得眾人無不心驚。
「既然是當兵,我叫你沖殺就要沖殺,叫你逃跑就中逃跑,叫你逛窯子,你就是太監,也得給我掏出小jj,每個人都要做到令行禁止,這樣才能百戰不殆,明白了麼,!」段明玉聲音洪亮,大聲說道。
「明白!」又是齊齊的一聲吶喊。
「好,全體都有……立正!」段明玉停了一陣後道︰「現在我宣布,第一屆軍事演習正式開始,演習雙方:應天軍,驃騎軍;雙方主將:房文種,羅侯;演習規則:直至一方主將陣亡或軍旗倒地……」
此次軍演,所有兵器全部沒有開鋒,只是在刀口處涂上了紅漆,一旦砍再對方身上,就會有紅色的漆印,漆印超過5公分算陣亡,這樣既容易統計,也不會造成人員的傷亡。
段明玉剛一念完,驃騎軍,應天軍雙方立刻渭徑分明,空出了一條道,驃騎軍全部上馬,五千輕騎,三千重騎,密密麻麻猶如鐵牆一般。
另外一邊的應天軍也毫不示弱,十字連弩全部上弦,長矛手立足最外圍,重騎步軍一圈一圈的形成了一個復雜的戰陣。
待到應天軍列陣完畢,驃騎軍也結隊好了。
房文種立在中後軍位置,舉起一只手來,在他身後的層層疊疊大隊甲士,全都停住腳步,無數張連弩已經拉開,羽箭上弦,蜂群一般瞄準了正前方的驃騎軍。
「重騎,沖陣!」羅侯拔出一把刀,往前遙遙一指道,數千重騎,就已經越過他的身邊,疾馳而去,仿佛天河倒卷,馬蹄濺起大塊大塊的土堆,仿佛天地,在這一刻就已經塌陷。
每名騎士盔上紅纓舞動,白蠟桿子的長矛直直放平,有如一道道整齊的鋼鐵海浪,直直朝他們拍擊而來。
陽光照在鋒利的矛頭上面,閃爍著萬千寒光,照得人睜不開眼楮,每名騎士都在戰馬上俯子,絕不動搖,絕不後退,只是將全身氣力,都集中在了手上長矛里頭,如此威勢驚人,如此顯得訓練有素的沖擊,每個人都是心旌動搖。
前頭才列陣完畢的應天軍士卒,第一個念頭,就是反身讓開,不要直面這義無反顧而來的驃騎軍最為精銳的重騎。
如果說騎兵是一支軍隊之中的菁華,那麼重騎就是菁華之中的菁華,王牌之中的王牌。
幾乎是在一瞬間,段明玉就看到過數千重騎,在應天軍大陣當中如波分浪裂一般地沖過,直直撲向房文種大旗,到了最後,才功虧一簣的景象,沖擊一路,都是血肉開路,多少精銳重騎迎上去,都被殺得人仰馬翻的那種景象,還好應天軍在中軍位置牢牢的頂住了壓力,拖住了重騎。
但是重騎沖到最後難免會動能虧損,如果不能殺透戰陣,那麼喪失了機動性的重騎就將面臨滅頂之災。
不過還好,這一次驃騎軍重騎將應天軍隊列沖得一團糟,應天軍組織不起有效的絞殺,所以最後重騎只有圈馬回陣,跑回了驃騎軍本部當中將養一下馬力,等待下一次沖陣。
正在重騎剛一踏回自己營地的時候,應天軍又升起了幾面小令旗。
一時間,令旗揮動,應天軍隊列突然風雲突變,刀槍劍戟,林林總總,分配有序,好像很牛逼的樣子,只不過反正段明玉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看不出其中的門道來。
「這是車懸陣!」程知遠捋了捋胡須道︰「這是上古失傳的陣法,想不到今日竟然有幸見到這等絕妙的陣法,實乃三生有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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