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九章
無論如何，至少在這一刻，她承認，跟著在一起的結*合，她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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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說這三個字說得那麼順溜，安苒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孩跟尹逸遙是認識的。
***熱級啡人。
尹逸遙時不時地會來到公司，但是安苒清楚，他關心的是顧晚回來沒有。顧晚離開之前，曾經找過他吃過一頓晚飯，地點是安苒訂的，不知道她們之間到底聊了什麼，不過後來尹逸遙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每次聊到合作方案的時候，他的眼神都嚴重游移。
說不上來哪里的原因，安苒心底還是希望顧晚能跟歐以宸有個好結果，是不是因為先入為主？還是因為他是林慕白的朋友？
「是去找工作嗎？」安苒看著她一臉苦惱的樣子猜測，「別擔心，尹氏確實比較難進，最近他們雖然在招人，可是比例也是將近五十比一。就算沒有錄用，也是正常的。」
安苒笑了笑，眼前的這個女孩看著甜美青春，連聲音也是。她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唯念策劃公司，去尹氏也不是簽合約，合約早就簽訂了，這次去是……」
最後四個字說得很輕，白茹笑了笑，甄佳慧的眸子卻有點泛酸。這個女兒，愛歐以宸是愛到了骨子里了。
甄佳慧擰眉，白茹有些厭惡地看了她一眼，這種沒什麼智商的女人，一時半會也說不明白什麼。
「姐姐，你是哪個公司的？去尹氏簽訂什麼合約？」
「你是尹氏做什麼？」
安苒的一句話頓時讓寧檬的臉色僵了僵，真的啊……她能去做什麼呢？其實這些天，她每天都會去尹氏看看，每天只在門口看到尹逸遙一眼。有時，連一眼都看不到，她只能看著他開車的背影。
甄晴兒卻是听得眼楮一亮，如果從種種邏輯去推斷，卻是是與理不符的。畢竟，單憑顧晚是顧唯憲女兒這一點來說，歐以宸就該對她恨之入骨才對。他再怎麼喜歡她，中間隔斷了四年，而且，真的可以有人會忘掉曾經的恨嗎？安苒依然無視他的存在，繼續朝前走。
甚至，傻傻的，欺騙他自己有血液上的疾病，以這樣的理由讓他娶她。作為一個母親，這樣的借口無異于是一種詛咒，她心疼，卻也無奈，跟著她一起演了這場荒唐的鬧劇。
「就算你願意當司機，我也不願意當你的乘客。所以……請讓路。」
對面坐著的是，是甄佳慧。相對而言，她的穿著要顯得奢華高調一些，白色的清涼雪紡飛袖上衣，花色的寬擺裙褲，一條鑽石項鏈閃閃發光。白茹的目光從她的手指和手腕上多而復雜的首飾上掃過，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每一次見面，這個女人都一樣地沒品，簡直想把全部家當戴上。
「……」女孩干笑了幾聲，認識嗎？其實是的，可是，就是她認識他好不好？這樣的話，說出去確實有點糗……
「……」安苒錯愕地看著她，不是錯愕她為什麼會認識顧晚，而是她的樣子，就像撿到了中獎的彩票。
她的手握住甄晴兒的手，又嘆了口氣︰「伯母真是對不起你，這些年來，真是受委屈了……以宸這個孩子，越大我越不了解他了。男人哪，有時為了女人，為變得盲目不理智，我就不明白了！這個顧晚是顧唯憲的女兒，到底哪里好了？單憑她這樣的身份，以宸就應該不會看她一眼才對！」
「不恨。要愛要恨，都是雲初晴大小姐的事，跟我安苒無關。記住，我姓安，不姓雲，下次再喊錯我的名字，我會生氣。」
安苒身子一僵，腳步陡然停住，林慕白已經將車聲橫在她面前，走下車來，「啪」地一聲猛關上車門。
「沒什麼問題。」
「這個女人可不簡單……」甄佳慧眸子中閃過一絲怨毒，「你不知道，她幾個月前還把晴兒打成重傷，要不是仗著以宸撐腰，她敢這樣囂張嗎？……我也不明白了，一個罪人的女兒，怎麼……不說歐以宸，就連逸遙，看看都被迷成什麼樣子了！公司的游艇派對也交給顧晚，不知道自己妹妹也是開策劃公司的嗎？還有尹柏，你知道以宸從小就听他的，可是，他什麼都不說，真是的！」
「姐姐，是你先招的是不是？」女孩吐吐舌頭，「真是不好意思，你先上車吧！」
腳步太快，安苒走得有點喘，這天熱得太快，她只是微微抬眼，眼楮卻有些刺痛。
「去哪兒，我送你過去，太陽那麼大……」
「……」她的眼神夾雜著傷痛，更多的是冷漠和疏離，林慕白看得心底微疼，他輕咳了一聲，「太陽很大，公車難等，而且不能直達尹氏。我送你過去。」
隨著游艇派對時間的接近，公司里的人也越來越忙，尤其是安苒，顧晚不在，她幾乎一個人分成兩個來用。
「會不會是他們有什麼事情不方便我們女人知道的呢？」白茹的身子朝著柔軟的紫色靠背靠去，「你想，他們都是有分寸的男人，而且我看那個顧晚，也沒什麼魅惑男人的資本。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做法是不是不太合常理？」
「我也是去尹氏，我們一起吧？」女孩眨了眨眼楮，推著安苒上了車，看著她手里的文件，心跳有些加速。
「應該是吧。」白茹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晴兒，嘆聲道，「听說還是跟顧晚那個小踐人去的，具體什麼事也清楚。晴兒……」
原來，是這樣的痛。那麼安苒，當年，你也是這樣痛的嗎？
白茹笑了笑，手指模著珍珠項鏈，這種珍珠均值五萬元左右一粒，一串就是上百萬。她放下果汁，目光掃過甄佳慧，笑道︰「伯母是年紀大了，要是再年輕二十歲，喜歡的也是鑽石。」
「應聘好像是在六樓。」
哪怕，歐以宸那樣冷酷地告訴她們，他只是負責娶，不會有感情的投入。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還是錯，但是看到晴兒開心就好。也許，做了歐太太之後，夫妻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會變化也說不準。
安苒冷笑了一聲︰「林少爺，現在的我，是個小小的助理。送文件搭公車是正常的，再不然打車也可以，總不至于要讓我坐著林大醫生的車子，專門只為了送個文件吧？我一天來來去去的，要去好多地方，你都一個個地送嗎？」
但是，有些事，她必須去做。為了晴兒，同時，也為了那個並不親身的兒子，尹逸遙。
林慕白回答得很快，安苒的冷笑更快，眼眸里的疏離扎得他眼楮發痛，他想要抓住她的手說些什麼，卻被她大力地甩開了。
「安苒……雲初禾，你給我站住！」
「不管怎麼樣，以宸最後娶的人就是晴兒，這一點不會改變。晴兒，你可以放心，以宸也答應過你的吧？」
關于這條道路，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尹氏對員工的年齡有限制，她雖然虛報了年齡，卻一下子被查出來，很快出局。
唯念策劃公司。
同時跟她揮手的，還有一個穿著白色飛袖連衣裙的小姑娘，車子一停下，她便鑽進車子，又很快鑽出。
想到這里的時候，她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高雅之下帶著淡淡的嘲弄。
「安苒。」安苒直接替她回答。
「不合常理？」
車子很快在尹氏大樓前停住。走下車來，寧檬覺得腿有些發顫。
當年，明明知道歐以宸這樣冷的一個男人，不會輕易對著女人動心，卻還是一顆心全部地栓在了他身上。
「你叫我什麼？」安苒眯了眯眼，眸子里有著跟他一樣的盛怒，「誰準你這樣叫我的？」
「恩恩，對對！」寧檬直點頭，激動地笑著，「太好了，安姐姐！，沒想到真是有緣呢！」
看著安苒疑惑的眼神，寧檬又舌忝舌忝唇急聲道︰「安姐姐，我年紀小，只是想累積一點社會經驗，我不用工錢都沒關系的。不管你用讓我做什麼，我都沒意見，只求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她吸了口氣，喝了一口果汁，覺得滿口苦澀。
她只能靠著這麼一點可能，來希翼晴兒幸福的未來。
車子緩緩地跟著她前行，林慕白看了她一眼手上的文件，「是去尹氏嗎？快上車。」
其實，她不知道該以什麼方式出現在他面前比較好。他不知道她是誰，甚至連名字都沒有了印象。說到底，他們之間的交情會很深嗎？充其量只是她一個人的懷念罷了。
天氣一天一天走向炎熱，街上人群稀少，偶爾會有幾個養眼的穿著清涼的女孩走過。
「嗯。」甄晴兒紅著臉點點頭，「伯母，我會一直等的……死心塌地。」
「我是寧檬，顧姐姐認識我的。我還去過你們公司一次呢！咦……」寧檬眨了眨眼，「難怪你看起來有點面熟，你就是那個……那個^……」
「你認識……尹逸遙？」
「唯念策劃公司？你說你是唯念策劃公司？」女孩一下抓緊了安苒的衣袖，大大大眼楮洋溢著神采，「原來你是唯念策劃公司的？我知道這個公司，顧晚姐姐，是不是？」
「對了小茹，以宸好些日子都沒見他了，听尹柏說是去了澳洲，是這麼回事嗎？」
一家高級咖啡廳，冷氣開得十足，白茹正翹著小指喝果汁。她舉止優雅，穿著白色的無袖改良式旗袍，傳統的高領變成了開襟，掛著白色的珍珠項鏈，每一顆都圓潤瑩白，泛著淡淡的光澤。
「伯母，你脖子上的項鏈可真漂亮，很少有人能把珍珠帶得這麼有氣質。我也很喜歡珍珠呢，就是覺得帶不出那種味道來。」
錦瀾。
拿過準備好的資料，今天要去尹氏一趟，外面的太陽很大，走出門的時候，她皺了皺眉，拿著文件袋遮了遮太陽。
尹氏？女孩看到這兩個字眼楮嗖地一下睜大，她咽了咽唾沫︰「姐姐，你是去尹氏嗎？就是尹逸遙的公司？」
所以，這種涵養，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促就的，有的人，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太陽真大。
甄佳慧一點沒有听出白茹有什麼影射的意思，笑道︰「你這個年紀戴鑽石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呀！你皮膚那麼白，戴起來一定漂亮！改天，我讓尹柏請公司的設計師給你設計一下。」
說到尹柏的時候，甄佳慧的目光是帶著驕傲的，白茹抬了抬眉，這個世界不帶大腦的女人太多，一起說話有點費神。
「……」
離開的背影是絕然的，生平從未有過的無助一陣陣地襲擊著他，四肢百骸都是無力感。
「嘟嘟——」喇叭聲響起，車窗搖下，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臉︰「去哪兒？我送你。」zVXC。
「安苒……」他快速攔在她身前，喉嚨里像是塞了一團棉花，費力地問出聲，「你……是不是恨我？」
林慕白？安苒太陽穴跳了跳，腳步快了一些。她以為該說的都已經說得清楚明白，為什麼他還是沒有听懂？這樣折騰，有意思嗎？
她壓下心頭的那一抹澀然，看到一輛出租車，便揮了揮手。
其實她不是找工作的，可是腳步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跟著安苒走進來了。
這三個字從腦海里跳過的時候，她覺得眼皮跳了跳，太陽穴有些刺痛感。
「……」看著女孩的笑臉，安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放下拿著文件的手，「那……因為我趕時間，所以……」
是，她不太願意再去想從前的事情了，她，安苒，已經成功地從以前的千金大小姐月兌胎換骨到貧苦大眾了。而且，月兌胎換骨得既徹底又成功。
安苒奇怪地看著一直尾隨著她的寧檬，她垂下腦袋，手不安地攪動著︰「是這樣的安姐姐……我……你們公司缺人嗎？我能不能，能不能在唯念……」
「可是顧小姐不在……」
「你說顧姐姐嗎？我給她打個電話。嗯……」她笑了笑，再次重復，「我真的不用工錢的，只是來學習一下……」
更確切地說，這也是一種，可以跟尹逸遙靠近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