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五章
顧晚不太自在地掖過耳邊的頭發，他的聲音又響起，「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顧晚的喉嚨像是塞了一團棉花，愣愣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歐以宸又向前了一步，那黑沉的眸子灼人︰「看了嗎？就沒什麼想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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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話被火熱的吻給覆蓋，他的舌狠狠地躥進她馥郁的芬芳，他倒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這麼愛折騰人了。從下飛機到現在，他的心就受著煎熬，她的每一個眼神或是動作話語，都能讓他跌入地獄。可是現在……他又覺得自己身在天堂。那麼久那麼久，沒有過的幸福……
顧晚輕輕地微笑，他的手環住了她的腰，就這樣在大街上走，跟許許多多的行人一樣。他們不過就是落入塵世的男女，逃不過情愛，又怎麼樣呢？就跟平常的人一樣，有什麼不好？又有什麼不能承認？
「時間不早了，我回去睡了。」
顧晚咬咬唇，從身後的位置繞到他身前︰「你不是說我又笨又蠢嗎？記性又不好。你想要我明白什麼，你就要先說明白什麼。」
「說什麼呢！」提到這個人就有氣，安苒的臉撇向一邊，「我跟他沒有關系！早就離婚了，你知道的！」
「那倒是……」
許久，他澀啞的聲音傳來，輕輕拉離開她的身子，那樣認真地看著她，顧晚咬了咬唇，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視著他，聲音有些哽咽︰「為什麼要我做你女朋友？」
那麼，四年之前的那一場刻骨銘心，不是屬于她一個人，那種快樂和痛苦都不是屬于她一個人……她咬咬唇，啞聲道︰「歐以宸……」
「……」她點點頭，喉間梗塞，眼前的男人，是歐以宸，他看著她，那樣認真地看著她，那樣憋屈地看著她，他是在生氣，卻也夾雜著類似無奈和窩火的情緒……他是強勢霸道的歐以宸，他是天之驕子歐以宸，他是從來不會跟女人解釋的歐以宸……現在，他做這麼多，是為了她嗎？為了那個叫顧晚的女人，為了顧唯憲的女兒？
「你不說嗎?"顧晚撇撇嘴，嘴角彎了弧度，目光望向了天邊皎潔的月，「既然沒什麼要說明白的，那我……」
「可是……」像眸灼了。
「那個男人，你看清楚了嗎？跟甄晴兒在一起的男人是不是我？」
「不是說東西看完就走？」顧晚把手機遞到歐以宸手里，有些俏皮地側著腦袋，「我現在已經看完了。」
她猛地睜開眼楮︰「喂，歐以宸，你難道不知道我的意思嗎？女人閉著……唔……」
離開顧晚的時候，歐以宸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沖破了所有的力量，只想要跟這個女人談一場戀愛，雖然，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談。
「你……你哭什麼？」
「相信我了嗎？」
「嗯。」他淡聲道，眸光又落到顧晚的臉上，一個恍惚，像是回到了在綿城的那個時候，她的手總是緊緊地攥著他，然後動不動的，就會有一句話迸出︰「歐以宸，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切！」段青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聲，「你們女人，就是這麼膚淺！什麼我愛你，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死在這樣的陷阱里！我愛你很難說嗎？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只是愛不愛一個女人，說不說是重點嗎？重點是行動！看他是怎麼愛她的！宸說不出這麼肉麻的話，你能說他不愛顧晚嗎？」
「歐以宸，你知道要怎麼做人男朋友嗎？」
「老實說，歐以宸為什麼就不說‘我愛你’呢？」
歐以宸的臉僵硬了一下，好吧，有的東西，說到這個份上對他來說已經是極致了，饒是他怎麼努力，有的話，還是開不了口。
「當然。」他環著她腰的手緊了緊，「沒有機會給你反悔。」
「我隨便走走，不行啊？」
「做我女朋友！」他又緊了緊她的腰肢，啞聲重復，「做我女朋友，丫頭……」
「什麼時候輪到你啊？」段青的桃花眼眯向了她，「听說安大醫生，也很痴情啊！」
「怎麼樣？」
「喂，現在是什麼狀況？」段青揉了揉眼楮，推了一把安苒，「兩人算是和好了嗎？」
顧晚低頭偷偷地勾了勾唇，又仰起臉︰「好吧，我現在告訴你答案。」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逼問，顧晚嘴巴微微張著，有種許久未有的感覺在混著他的呼吸從上空暈開，她搖搖頭，在他灼熱的視線下，有些暈眩。
「那你是我男朋友？」
遲遲地，卻沒有唇覆上。
安苒白了他一眼，她抽了抽鼻子，心底盈滿了感動，想哭。zVXC。
沉默地看著她，下巴緊繃得厲害，片刻咬牙︰「顧晚，我跟你說的話，你是從來都不明白是不是？」
她看了他幾秒，輕輕地閉上眼楮。
他買了鮮花，從錦瀾趕回來，想要給她一個解釋。他怒氣沖沖地離開，很快又重新折回，他解除了跟甄晴兒的婚約，他放棄用女人解藥的方法，是為了她？他說，他最重要的女人是她；他說，他失憶的時候，滿腦子想起來的都是她；他說，那場毀天滅地的報復之後，他還在她身邊……
一只手更為迅速地拉過她的手腕，猛地將她摟入懷中，腰上的力道那樣緊，簡直要把她整個人揉碎。
月光下，小女人的眸子水波一樣溫柔，泛著盈盈的光，縴長的睫毛卷著唯美的弧度，她看著他，奇跡地把他剛剛的憤怒暴躁一同抹去，又想深深地陷入她的溫柔里去。
顧晚擦了擦眼淚，看著他煩躁又緊張的樣子︰「你不是說要走了嗎？」
歐以宸並沒有接過手機，只是死死地瞪著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她說什麼？要他走呢？在他給了她這樣的真相之後？
女朋友……對于任何的男女來說，這都是太過普通的字眼，只是對他們來說，卻是那樣艱難和遲緩。四年之前，他們不是；四年之後，他們依然不是。那種情愛之間的糾葛，耗費了多少的力氣？以為再也沒有力氣去談一場戀愛，可是，真正到來的那刻，心頭的激動，卻是無法用言語形容。
安苒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你去哪兒睡？」段青這才發現i兩個擁吻的人已經不在了，追上安苒的腳步，」喂喂，你別！用你腳趾頭想想，兩個舊情復燃的人在干什麼，您還想直接做小太陽！」
她停下腳步，晶亮的眸子帶著幾許狡黠，他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怎麼做？」
「廢話！你沒長眼不會判斷啊！」
他的腳步就這樣頓住，停滯不前了。心的位置，狠狠地停滯了一下，又狠狠地跳動。
「……」
兩只手交握，十個手指相扣，秋天的風微涼，歐以宸頓下腳步，伸手月兌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顧晚身上，注視了她幾秒，俯下頭在她額上輕輕一吻︰「你穿得太少了。」
靠！段青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這算是什麼劇情啊？兩個人的搞什麼名堂？也怪歐以宸，提什麼走字啊？愛情面前，男人還有得瑟的勁兒嗎？
愛上歐以宸的時候，顧晚沒有想到，那一場戀愛會遲到這種地步，足足用了八年的時間。
早知道，她的微笑她的滿足對他而言那麼重要，是不是中間不會那樣坎坷？
安苒沉吟了一下，覺得很有道理。
此時此刻，她的眉眼，跟從前那樣，只要他答應她一個小小的要求，她便會滿足……
「……」顧晚咽了咽唾沫，好吧，是她錯了，是她沒有選擇相信他，可是他的目光怎麼那樣灼燙，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就此點燃融化，她無端地害怕，腦袋混亂，心跳也是加速，亂了章節。
「我現在……真的是你女朋友了嗎？」
他的眸子有些猩紅，轉過身，腳步正要邁開，便听到身後一個柔柔的聲音︰「你都不說明白，我怎麼會明白？」
歐以宸的眸子只是緊緊地鎖著她，說不憤怒是假的，第一次為女人做那麼多的事情，也是第一次對著一個女人說出那麼多心底的話。他想狠狠地走掉，只是，卻又走了回來。他腦袋里正想想出點什麼惡劣能發泄情緒的詞語，只是，她的淚就這樣倏然滑落，他的心一下子被燙得發疼了。
「你這個沒有心的女人！」顧晚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從現在開始，你只許對我一個人好；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里你也要見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
歐以宸擰了擰眉心，听著她 里啪啦地說出一大段來，還沒有理清意思，她已經躥到身前，睜著大眼楮︰「怎麼樣？能不能做到？」
「顧晚！」一道驚喜的聲音從側面而來，顧晚卻是眨了眨眼，看到慕少琰從歐以宸身後的方向直直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