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一四章
就算真的發生什麼，歐以宸也只會對她更好；就算現在顧晚變成了你這個樣子，歐以宸也絕對不會嫌棄。因為，在他心里的那個人，始終都是她，顧晚。」
歐以宸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听著那輕輕淺淺的呼吸，鮮有的安定，太陽穴還是有些發疼，他起身，卻發現顧晚並不在身邊。
果媽︰據說情節太平淡。
***
顧晚低低地嘆了口氣︰「安苒……很多事，怎麼樣發展，你我都不知道。就像我，我曾經發過誓，不會跟歐以宸再有任何牽扯。那個時候的我，就像現在的你一樣堅決。我跟歐以宸之間，隔著家族的仇恨，隔著鮮血，怎麼可以再有牽扯？可是，相愛的兩個人並沒有錯，有什麼距離可以阻擋兩顆真心？所以……安苒，給林醫生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真的沒有什麼不好的。」
「不是那個。」
顧晚默然，感情的事情，也許只有身在其中，才真的會懂其中的滋味。那樣的痛，那樣的傷……真正承受的時候，太痛，所以，只有偽裝著去堅強。
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處心積慮的人？若不是歐以宸的提醒，他這一輩子都不會相信眼前的男人不是尹柏，而是有人整容成了他的樣子。如此一來，所有的事情都足可以解釋，父親的興趣愛好性情，和母親之間感情的微妙變化，還有……那個他一直無法原諒的，母親死後不久，他便和甄佳慧成婚。
其實，根本就不是他的父親。他的父親是世界上最有擔當的男子，是最愛母親跟他的男人，他會給他們一片天，他也從來不會沉默寡言，從來不會吧工作凌駕在家庭之上，從來也不會冷血殘酷。
大小姐……安苒托著腮幫，想到這三個字，曾幾何時，某人對著她也是嗤之以鼻的態度，以為她就是惡劣的千金小姐。可是貌似，她還是挺講道理的，只不過少了一些想雲初晴一樣的嬌柔而已。
「她有心上人，不是肖家兩兄弟。」
他轉身抽出煙，手術的成功率有多高，彼此心里都很清楚，只能朝著好的方向去想。靜靜地吸了幾口煙，他冷聲開口︰「尹柏那邊有什麼動靜？」
甄佳慧，她知不知道自己嫁給了什麼樣的男人？這個男人的底子是什麼？真正的面目又是什麼？而甄晴兒，應該是他，而非尹柏的骨肉吧？所以，他現在可以開始理解，尹柏對他的不重視是為哪般。
怎麼會跟顧晚的狀況一樣呢？歐以宸一直是愛著她的，哪怕隔著家族仇恨，他都把她放在心里最深的位置，從未忘卻過。
林慕白呢？他們之間沒有家族仇恨或是芥蒂，他們之間甚至有的婚約，有著婚姻，可是，沒有了愛，什麼都是空的。
安苒听得心底澀然，她搖搖頭︰「顧晚，你不懂……你跟歐以宸之間雖然隔著家族仇恨，可是，他是愛你的，他為了你可以舍棄所有的東西。但是，他對我……他不愛我，所以，我真的不想強求。」
「說不說都沒有關系啦！只要心里知道，他內心只裝著一個你就行了。這個世界上的男人分很多種，有的人不會在嘴上說，只會放在心里；而有的人……嘴上雖然一直說著喜歡，可是心里呢？根本就沒有你的位置。」
顧晚只是笑，這丫頭收拾爛攤子的本領該是一流的，听說肖家的爺爺很喜歡她，這事情怕是一時半會處理不完了。
段青模了模下巴︰「自然是人仰馬翻，我覺得他應該很快就要找你了，畢竟這件事關乎他女兒，而且那個芯片不是他心心念念都想要得到的東西嗎？我在想，尹柏會用什麼辦法去處理這件事情……照著他的性格，他向來喜歡用陰的，這個人冷血陰險，手段總是出其不意。現在我們跟他之間已經處于明顯的敵對狀態，我看，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誰？」女人八卦心理，安苒馬上兩眼發光。
「對了，甄晴兒已經被段青的手下帶走了。真是沒想到，這個女人會這麼瘋狂，我看她基本上已經瘋了。」想到甄晴兒想對顧晚做的，只要想想，就足夠不寒而栗。
父親不是不愛他，不是把重點轉移，不是因為那場事故引發的改變，而是……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你能相信嗎？那個時時刻刻朝朝夕夕在一起的人，不是他的父親。他已經花費了很多時間去消化這個事實，無論是DNA報告或是那個他隨意扯的謊言，尹柏已經發動了許多人去準備滅口，甚至誤殺了一個男人，都足以證明這事實根本如鋼鐵一般，可是，他想起來，依然還是會覺得，那是上蒼跟他開的一個玩笑。
果媽︰沒有。
尹逸遙已經在窗邊站立了將近一個小時，他藍色的眸子望著窗外，一切的景物都是熟悉的，那麼多年了，他會經常站在這個位置，看著日出日落。父親遭遇變故之後，家，雖然沒有給他什麼溫暖，卻總是熟悉的。就好像，每日的生活雖然沒有暖意，卻總是沿著這樣的軌跡。
「怎麼會呢？他……」zVXC。
「哦。」安苒才應道，很快皺眉道，「不對啊，不是分手了嗎？」
「你的意思是……」段青看著歐以宸暗流洶涌的眸，不由驚然，「是他？」
門外有敲門聲響起︰「少爺，老爺請你下去一趟。」
果媽︰其實還因為更新太少。
「說起來，听說肖家那兩兄弟挺好的，我看檬檬不如選一個嫁了得了。」
如果要從這個層面上去考慮，那麼，父親的死是不是多了些蹊蹺？母親的死，是不是也是？母親是最了解父親的人，別人看不出這個尹柏是假的，難道母親也看不出嗎？不，絕對不會。兩個人相處那麼久，不會是靠著看一張臉，母親是因為看出了這個男人不是父親，才遭到了毒手嗎？
歐少︰四千總有了吧？
尹逸遙抬了抬眉，低聲應了一聲，他想，他是應該考慮歐以宸的提議，聯手將這個男人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生活只是生活，真的只要平平淡淡就好。
歐少︰五千？
顧晚笑著嘆了口氣，在旁邊的台階坐下︰「是嗎？可是他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
歐少︰別告訴我三千，你不是這幾天推薦很好嗎？難道三千？
命運對待眾人，總是不公的。每一個平凡的生命，平凡的生活，或者就是幸福的本真。只是顧晚……經歷得太多，還有太多的真相無法言明的，再堅韌，也會是傷。
「不善罷甘休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歐以宸掐滅手頭的煙，眸光微冷，「尹柏的身份，絕對不會簡單，他必定是跟歐家有月兌不了的關系。他很熟悉歐家的一切，我想來想去，這個世界上，有巧合的可能性，只有一個。」
果媽（撇嘴）︰也沒有。
「空氣清新，景色優美，陽光燦爛……」顧晚抬手遮了遮耀眼的陽光，輕輕勾唇，「我沒有感覺到累，能平安回來，只覺得很安心，也很開心。」
歐少︰情節太平淡你就曲折一點，這都不會，還寫什麼書？子上竿嫌。
「為什麼？」
他曾經以為，或者是由于他做得不夠好，或者是由于父親已經把所有的重心都轉移到了甄佳慧和甄晴兒身上，或者是由于父親暫時性的間斷性的失憶……所以，他的童年自從母親死後開始改變，逐步走入一個冰冷的世界。可是現在看來，這一切並不是這樣。
歐少︰一天六千？
顧晚凝視著安苒，她眸中閃過的那抹黯然雖然只是一瞬，她卻是迅速地捕捉到了。她笑了笑，目光望著前方︰「那麼，林醫生是屬于哪一種？」心的聲音……安苒無奈地苦笑，太多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她都在听自己心底的聲音，一直听，一直听，後來才知道，心都已經碎裂了，連聲音都有著裂縫。
所以，可以這樣想嗎？那場火並不是意外，而是他的蓄意為之？當然，這些只是推測，並沒有確鑿的證據，可是這個發現太過震驚，也讓他的心撕裂了一道口，仇恨和傷痛。
「別提這個掃興的女人了，一提就生氣。」安苒的手指彈鋼琴一樣彈著自己的臉頰，「對了，我忽然想起來，檬檬前幾天才給我打電話，說是正在處理肖木的事情。我看這點事情，也夠她頭疼的了。「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之間這樣想要我做他的妻子，他八成是瘋了吧……呵呵，我嫁給他的時候，做盡了一切，收斂了所有的脾性，他依然覺得我根本不是他喜歡的女人，所以，我心死了，離開了，到了錦瀾，寧可從一個小職員做起，都不想再遇到他。顧晚，你知道……人的心，不能死很多次，更不能給自己一次再死的機會，那樣，會很痛很痛……我，傷不起。」
錦瀾。
「或者……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顧晚神秘地一笑，腦海里閃過尹逸遙的樣子，又閃過寧檬的樣子，其實兩個人真的很登對，不知道尹逸遙發現了沒有。
這三個字在心里那樣尖銳地扎了一下，他的手心攥緊，看著窗外那道明媚的身影，有種焦灼的疼痛襲遍全身。
小劇場時間︰
段青像是看懂了他的眼楮，低嘆道︰「別擔心，那麼頂尖的醫療團隊，而且，也有經驗，顧晚不會有事的。」
門口起了一聲口哨，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段青，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一輩子，也不厭倦，此時此刻是不是就是這種心情？」
既不是尹柏，他是誰？他調查了尹柏的背景，至少兩人是認識的，他掩埋了自己的身份，是為什麼？他靠著別人的身份存活了那麼多年，究竟是什麼企圖？
「我懂。」顧晚握了握她的手，「但是安苒，經常去听听心的聲音，不要去違背，別虧待了自己。」
「都說吉人自有天相，這句話，我真的相信。」安苒停下腳步，握住她的手，「顧晚，你一定會得到幸福的。你不在的這幾天，歐總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誰都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心里比誰都擔心，我听段青說，他都就幾夜沒有合眼了……顧晚，每次看到歐總這樣，我就特別感動。他真的愛慘你了……」
「他？」安苒嗤笑了一聲，「他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也不知道他屬于哪一種男人，我只知道，我這輩子都不會跟他有關系。」
「從小的夢想被打破，也許她從來都是沒有失去過什麼，所以，一時之間難以承受。感情的事，本來就容易讓人失去理智，更何況，是她這樣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一輩子……
而那個人，他不是他父親，他奪取了尹家的產業，奪取了尹家的家庭，更奪取了父親……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那個從來都跟神一樣存在的父親，在這些年里漸漸地被毀滅，原來，不是他在變，尹柏從未變過，會改變，只是因為，他已經不是他。
心忽地有些緊張，卻是在拉開窗簾的時候，看到綠草坪上跟安苒並肩走著的顧晚。心下一松，他的眸子輕眯，看著陽光下那嬌小的身子。
她的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那一場恐懼的事情像是在她心頭並未刻上多大的烙印。現在的她，確實是堅強了，以前，她也從來不是一個嬌嬌小姐，現在，經過了痛苦的磨礪，她更學會了冷靜自持。
黑色的勞斯萊斯駛入，甄佳慧在門前笑著迎接，這個場景，他無數次地看，無數次地覺得刺目，而今，更多了一層諷刺。
歐少︰最近為什麼連留言都沒有啊？
安苒滿頭黑線，竟然沒有表白過？不過，如果想象一個歐以宸表白的樣子，那的確是有點……那個什麼的……
「她不會嫁的……」顧晚微笑，眸子輕眯。
「怎麼樣？累不累？」安苒挽著顧晚的胳膊，看著她蒼白的臉，心底一陣唏噓。顧晚的人生太過大起大落，有著跟電視連續劇似的各種狗血，事實證明，當狗血灑在自己頭上的時候，通常心都是難以承受的。
果媽︰……
歐少︰這麼偷懶！如果是我的員工，就讓你滾鋪蓋走人了！
果媽（咳咳）︰可惜你不是我的員工，我是你的後媽！（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