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三七章
「寧檬，我勸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我想了很久，改變主意了，我決定還是把你交給爸爸處理。顧晚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不如這樣？你先去地府，等等，她很快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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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白茹，我該怎麼辦？我好想找到他，可是……他的手機關機，拿走了我所有的錢，就這樣走了！他什麼都沒有跟我交代……我到底是嫁給了一個怎樣的男人啊……為什麼我的命就那麼苦啊……」
甄佳慧的腦子頓時轟地一下，那僅有的一絲希望被頓時撲滅，嘴唇顫抖得厲害︰「你說什麼……你說什麼逸遙？難道說報紙上說的是真的？他是替身，而真正的尹柏，早就不在人世？」
她又想到了那個雨夜，想到了那只冰冷的針管，想到了後來她的磕頭求饒……一直，她都是絕情得令人發指，現在想來，對一個孩子做這樣的事，還是殘忍的。
這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打個電話也沒有辦法打通？甄佳慧氣得把剛剛撿起的手機摔到沙發上，很快又想起一個人，尹逸遙。
毛孔一陣悚然，她閉了閉眼，耳邊又是同音色的聲音響起︰「這不是歐夫人嗎？」
白茹像是見鬼似的，一張臉煞白得厲害。秦挽歌……顧馨兒……她是故意的嗎？她真的忘卻了曾經的一切？還是回來報仇的？為什麼都那麼巧合？
打到尹逸遙那兒，電話終是通了。甄佳慧咽了咽唾沫，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有些哽咽︰「逸遙……我，我剛剛看報紙了，報紙上，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他是你爸爸，你應該最清楚……他是你爸爸嗎？應該……是的，對不對？」
「報紙上說的一切都是真的，DNA比對，他不是我的父親。他的真名叫杜澤南。」
甄佳慧擰眉，再次撥打，依然是關機狀態。
之後的生活，雖然平淡，但她一直是個知足的人，給他留下了一個女兒，看著他打拼自己的事業，她只覺得太滿足了。如果說這些年來的生活有所遺憾的話，那麼便是，歐以宸跟晴兒之間的婚事，折磨得她這個女兒幾乎死去活來。
白茹覺得太陽穴在跳動，她甄佳慧像傻瓜，她白茹又何嘗不是？若說眼淚，應該是她流不是嗎？如果杜澤南真如歐以宸說的那樣，是真凶，那麼，她該怎樣去面對歐以宸？歐景山那個男人她雖然曾經恨過，但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他死啊！……
她無力地靠在沙發上，自從嫁給尹柏之後，她所有的生活都是圍繞著這個男人在旋轉。尹柏這個男人，她很早的時候便見過，早就生了愛慕之心，可是那時的他有妻子。他妻子死了之後，她介入他的生活，她沒有想到尹柏真的會答應娶她，可是那時心底是那樣雀躍的，哪怕他有兒子，她也甘願當這個後媽。
那邊沉默了一陣，冷冷的聲音傳來︰「他不是。」
她那麼幸福的婚姻和生活，如今……這究竟怎麼回事？生活不是小說，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甄佳慧握住了白茹了手，眼圈很快泛紅，抽噎著說，「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甄佳慧的哭叫白茹一個字都沒有听進去，尹柏走了？照理說不可能啊，歐以宸怎麼可能會放他走？他逃走了？無論是尹柏還是杜澤南，有一點共通的，也是她了解的便是，他是個心狠手辣的男人，出手快、狠、準。他如果是逃走了，那麼……第一個有威脅的一定是歐以宸！
這怎麼可能？太不可思議了！一個跟她生活在一起幾十年的男人，她竟然對他完全不了解，根本不知道他是誰？這是一個噱頭嗎？世界再荒唐，可又有什麼事比得上今日的荒唐？
心瞬間跌入低谷，她慌亂得連手機都沒有辦法握緊，甄佳慧很快打開電腦，目光緊緊地鎖定著跳出來的屏幕，果然……賬戶里的錢已經被全數取完了！
不是真的，不是……她急切地拿起手機，尹柏不久前還打電話給她，要了她的一筆錢。一想到這個，她的心頓時又拔涼了。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問她要錢呢？她向來對自己的丈夫信任，所有的生意都交給他打理，他一直那麼有能力，在外面也從來都沒有什麼緋聞。那樣好的一個男人，那樣值得信任和愛的男人……而今，一切都是謊言嗎？
白茹簡直就要驚叫起來，猛地彈開眼楮，一張上了年紀卻美麗出眾的臉，帶著淺淺的笑意，微笑地注視著她。
她呆呆然地只覺得腦袋暈眩了許久，才想起打電話給甄晴兒。可是意外的是，甄晴兒的手機，依然處于關機狀態。？
「歐夫人，真巧啊，原來是同一班飛機……」秦挽歌笑著撩了撩鬢邊的秀發，「你看，我就坐你後面幾排的位置，我說看著側臉眼熟呢，果然是你……這位，是尹夫人嗎？」
白茹皺了皺眉，奇怪嗎？這樣兩個女人坐在一起。其實是奇怪的，不久前，她還會為著甄佳慧吃醋，可是現在想想，她是世界上最為愚蠢的人了，那個她從來都不屑一顧的杜澤南，想到她這些年就是跟著他這樣的男人，她簡直要作嘔！
她又想到了這個眼底總有著桀驁的女人，細看之下，她還是跟顧馨兒有幾分相像的，她知道嗎？她知道自己的女兒就是顧晚嗎？兩人明明都已經見過面了，卻沒有誰知道真相。現在想來，顧晚應該不是歐景山的女兒，否則，她也就無法跟歐以宸在一起。如果不是的話，那麼，她曾經做的這一切，又算什麼呢？她的恨，是因為欺騙。如果不是欺騙，她恨什麼？
耳邊的聲音再度響起，白茹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那一襲紅衣恍若在眼前閃過，「咚」地一聲，江面上水花四濺。
「……」甄佳慧拿出紙巾擦了擦通紅的眼楮，「白茹，你沒看報紙嗎？……尹柏，是假的……他不是尹柏，他是整容整成了尹柏的樣子，他的名字叫杜澤南……這麼多年，他竟然騙了我那麼多年，我就像個傻瓜一樣……」
「白茹，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尹柏，杜澤南……一個會利用別人的容顏和身份的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男人？他還是她心中那個頂天立地的阿柏嗎？怎麼可以跟她開這樣的玩笑，怎麼可以？
「杜……」晚錦甄道。
錦瀾。
白茹坐上飛回美國的飛機，正是午時，她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拿出鏡子補了補妝，淡淡的妝容掩飾不住她的疲憊。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始料未及，原本就如履薄冰的母子關系更是雪上加霜，這個兒子，她真的失去了嗎？事實上，她這些年是相當以歐以宸為傲的。
甄佳慧拿著報紙的手在發抖，巨幅照片上的那個人，是尹柏。可是，怎麼又不會是尹柏呢？她不可置信地把報紙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上面寫著什麼？疑似替身？全臉整容？
白茹臉色蒼白地拿著手機，想要給歐以宸打一個電話，可是，卻始終沒有勇氣。一個母親，一個如此驕傲的女人，如今，是連打電話的力量都沒有了嗎？
甄佳慧整個人頹然地坐倒在地上，杜澤南？她嫁了那麼久的丈夫，是杜澤南，不是尹柏？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嗎？徹頭徹尾都是一個謊言，而她卻置身其中，那樣快樂。
不知這樣坐了多久，她站起僵硬的身子，她現在應該做什麼？馬上飛到美國，找到晴兒，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她根本一點頭緒都沒有。她只是覺得，她的世界，已然坍塌。
甄佳慧抽噎著點點頭，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秦挽歌笑了笑︰「那我先回座位了，到美國反正人生地不熟的，到時候大家出來喝茶，也免得總那麼無聊了。」
白茹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目光正要望向窗邊，便听到一聲驚喜的聲音︰「白茹！」
顧晚……
甄佳慧撫著胸口，心髒的位置，跳得厲害，伴隨著腦袋一陣陣的暈眩感。所有的錢都已經提了出來，現在顯示的數字是零，尹柏提走了所有可以提走的現金？他這是要做什麼？人失蹤了，帶著錢，他要走嗎？離開這里？離開自己？連這個家也不要了嗎？
甄佳慧閉了閉眼，撥過剛剛那個號碼，里面卻只有嘟嘟的聲音，她咬了咬唇，又再次按下，依然是一樣的結果。
一轉頭，竟然是甄佳慧。她很快地跟白茹身邊的人換了位置，坐到了白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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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的最終結果，竟是這樣的……尹柏是最大贏家嗎？不杜，不是尹柏，是杜澤南。該恨的人沒有去恨，卻做了那麼多無法彌補的事情。如果歐以宸知道當年。顧晚身體里的芯片，跟她有關，那麼，該怎麼辦？他會痛恨得想要殺掉這個母親嗎？
不覺，已有淚。她把目光望向了窗外，尹柏……她想憑著她這麼多年對他的了解，她沸點力氣，是可以找到他的，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