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起櫻仟立惑，「你還好嗎？」
雖然這麼說，可是櫻仟立惑衰敗的身子上大大小小滿是傷痕！……他是吃了多少藥才老成這樣？又是在多少次追殺下死里逃生？
若陳鉤說的是真的，她應該恨極了櫻仟立惑。
可是櫻仟立惑現在的模樣……她居然有些于心不忍……
櫻仟立惑睜開眼……盡管渾身上下老得不行，可是他一雙眼楮還是年輕，蔚藍的，能看到青春的顏色……
而且，隱隱擴散……
「碧……碧妖……」他驚喜而虛弱的靠在她身邊，「……你是……來救我……嗎。？」
面對他殷切的眼神……碧妖很難說不是……想到陳鉤說的那些……櫻仟立惑做的事……可人之將死，她不會在想了。
見碧妖點頭，櫻仟立惑露出欣慰的笑……
「不管怎麼變……你還是……善良……」他聲音幾不可聞，但是碧妖還是听到了。
碧妖苦笑……她……也能和善良掛鉤？
明明今天，她才發狂屠盡一條街，明明他會變成這個樣子，根本原因也是她。
「櫻仟立惑，你恨我嗎？」碧妖虛弱的坐在他身邊，一邊為自己療傷，一邊淒苦冷淡的說，「要不是我……陳鉤還是那個皇帝，你妹妹或許會是皇後，你……還是風光無限的爵爺……」
「不……」櫻仟立惑搖頭，眼中隱現淚花……
「你……不知道……我做，過什麼……」
「若是……不是我……雪色……會嫁給陳鉤……小少爺，不死……你不會變成……這樣……咳咳！！」
碧妖搖頭，她什麼都知道，什麼都不怨了。
看到碧妖一身鮮血，櫻仟立惑眼楮一亮！陳鉤，難道真的沒有告訴她？
「永遠！永遠不要……不要問他我做過……什麼……」他急切的想表達……他在她心里，他希望他一直是個好人！不希望陳鉤將以前的事告訴碧妖，因為碧妖說過……她討厭他背叛……
他朝碧妖爬近一些……藍色的眸子越來越亮，碧妖知道，那是回光返照的表現……
「陳鉤……的傷，最，最有效的……就是血液了……」他干瘦的手伸到碧妖面前，「我……對不起他……在我臨死之……之前……就讓我做……最後一件事吧……」
或許，他得了自己的血，就永遠不會告訴碧妖了……
碧妖看著他的手腕，鼻子猛然一酸……「為什麼……身邊的人一個個要離開……我卻還在？櫻仟立惑……我從未怪你，你也要走？」
他干澀一笑，枯萎的臉十分難看丑陋！
「你活著……因為……你還有你該做的事……」
他枯干裂開的手指從她的眉往下描繪，最後停在她唇邊……劃過的地方隱隱作痛，碧妖看著他，他心里描繪的，卻是碧妖昔日的模樣……
那雙眼楮，宛如秋日晴空的藍色眼楮，碧妖曾透過它看到了清澈……
鬼使神差的，碧妖一把咬破他的手腕！新鮮的血液奔騰的滑過喉管……
她咬得很深，可是越是允吸卻越是傷感……嘴里發出嗚咽的聲音……痛！
本來應該很痛很痛……可是櫻仟立惑的眼楮卻越發明亮！似乎凝聚了聖光！
深深的看著她。
他說，「……碧妖，我想……我是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