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哥,你今天到礦上干什麼呢?」雪兒正低著頭熟練的削著一個隻果,這隻果顯然是為英雄所削。愛情進行曲中,獻芳心之前往往得先獻幾只隻果的。
「我特意來看你的。」張濤看著雪兒那縴縴玉手和飽滿的起伏的胸脯有些心馳搖晃。一種天生哄女孩子開心的本能讓張濤想也沒想就說出這麼句話來。
「切,那天頭也不回就走了,現在會來看我,你騙人了。」雖然雪兒不相信張濤的話,但她心里仍然感到一絲甜美。
「那天我是急著趕回有事,再說我救了你們,還老呆在那里,也怕讓你們心生誤會,以為我想圖什麼回報。你對我還不太了解的,我這個人嘛!英雄的事可愛做了,平時也做了不少,但我從來不留名、不求回報的。」張濤得意忘形地說。
雪兒痴痴地看著張濤,連手上削隻果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也不知道她是為張濤的高尚品德感動,還是為他的大言不慚、自吹自擂驚訝。
張濤看到自己這番話似乎有些效果,既樹立了自己崇高的英雄形象,又忽悠了雪兒的芳心。他毅然決定乘勝追擊,將忽悠進行到底。
「不過,那天我在往回趕的時候,也一直挺後悔的,怎麼就不問問你住哪里呢?那以後怎麼聯系你呢?這事讓我腸子都悔青了,悔得都吃不下飯。那天晚上你的影子老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晃得我一個晚上沒睡覺。于是我今天一早就跑過來找你。當然,也只想著來踫踫運氣,磨田那麼大,又不知你住哪里,向哪找呢?再說象你這樣的美女一般不會出來閑逛曬太陽的。
「可不!我的運氣還算不錯,踫上你爸了。再一聊,上次我救的居然是他女兒。緣份呀!我這個人向來是不太相信這家伙的,可這事也太巧了吧!都讓我有些眼花繚亂、難以接受了。我過去做了那麼多的好事,也沒有踫上這麼巧的事,在兩天之內把好事做到一對父女頭上來。現在我都有些不得不相信緣份這事了。于是在你父親盛情相邀下,沖著這緣份二字,我也就不客氣來你家了。」張濤又滔滔不絕、口若懸河說了一大通。
雪兒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張濤,靜靜地听著,仿佛一位溫柔的百依百順的小妻子,在听從遠方凱旋歸來的丈夫嘮叨著他的英雄事跡。
待張濤停下話,她貌似隨意地問了一句,「你這衣服是哪里的呢?它似乎是我們磨田礦的呢,而且似乎還是娜娜她爸的球衣呢。」
「這個嘛…這個嘛…」張濤一時語結不知如何往下說。
這個謊撒得有點大了,娜娜是雪兒閨蜜,而且呆會還會過來,根本就讓他自圓其說的機會都沒有。雖然彼此都知道這只是生活中一種輕松的調侃,說話的是玩笑著說,听話的也是半真半假的听,不會真當回事的。可這謊言被當面戳穿,那也是一件挺尷尬的、丟面子的事。
事實上這謊也不是張濤存心要撒的,而是話趕話趕出來的。最開始時他也只是那麼隨意一說,全當打趣玩兒,逗逗美女,活躍了下氣氛。誰知道這嘴一張開呢,那神智就像被美女那撲閃撲閃的眼光給勾住似的,竟收不了口,就嘰哩呱啦信口開河的一通亂說。
不過,英雄就是英雄,不僅心里素質一流,這臉皮也比常人要厚那麼一兩分的。所以張濤很快就從尷尬中走出來,馬上就恢復了平靜,就仿佛他剛才全沒說過那番話一樣,又把為什麼來煤礦、怎麼踫見娜娜和馬田的事簡簡單單、認認真真地講了出來。
雪兒驚訝地看著張濤,心里也起了很復雜的變化。按說,她生活的圈子里都是一些比較正經、循規蹈矩的人,她不喜歡油腔滑調、輕浮的人,更討厭那些張嘴粗話、滿口謊言的人,可張濤這表現似乎並沒有讓她反感,反而讓她產生了濃厚的好奇心,以及一種從未有過的讓芳心跳動異常的欣喜。這難道就是英雄的魄力所致嗎?或者如有句所說,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在她心里早已潛伺暗長的情愫讓她直接把情郎身上的缺點都當成美了嗎?
張濤所講的事情里還有一點讓她最讓她困惑,甚至是有些惱怒的。娜娜知道張濤來了,為什麼不及時通知她呢?那天從水庫回來,在娜娜的再三追問下,她已經隱隱透露了自己的心思。莫非娜娜也有什麼想法嗎?這想法讓她意識到一絲危機,有些緊張,同時也有些郁悶,這麼好的朋友,難道就為一個才剛出現,並不是很了解的男孩心生怨嫌,甚至是反目為仇嗎?
她凝神苦想了一會,又瞥了一眼正往下侃侃而談的張濤,很快就有了決定。她咬咬嘴唇,粉拳緊握,臉上閃過堅毅的神色。
「娜娜這死妹子怎麼還不來呢?」馬田從里屋提著兩瓶酒出來,嘴里也這麼嘟囔著。他其實在里屋抽了一只煙,故意留下點空間讓兩個年輕人獨處,如果他們能踫出火花,他倒也樂觀其成,作為當父親的人來說也算是完成人生之中的一件大事了。
「馬叔,我沒來遲吧!」人未到聲先至,娜娜還在門外就喊起來了。
跟著吱呀一聲門響,又一個俏麗的女孩臉色緋紅、氣喘吁吁撞了進來。
「娜娜,你這家伙原指著你早點過來幫點忙,誰知道你硬是拖到這時候剛好洗手吃飯。」馬田佯裝生氣地說。
頓了頓,他接著又問,「你爸呢?」
娜娜根本就沒有搭理馬田的話,她一進屋,那眼光與注意力就全在張濤身上了。她看到雪兒與張濤並肩坐在沙發上相談正歡,似乎是小兩口一樣親密,她心里就像打翻五味瓶一樣不是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