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殿這兩日是由內務府總管李公公親自督查重新將殿內里里外外洗刷干淨,更是換了新的飾物,都是按照太子的規格走的。」鳳錦在一旁回稟道。
葉錦素听著鳳錦的話,「繼續。」
「屬下三人昨夜前去東陽殿查看了一番,並未發現有任何的異動,還有異樣之處。」鳳錦緊接著說道,說來奇怪,這東陽殿之前一直是禁地,按說里面少不了有許多的機關或者是不干淨的東西,但是,昨夜她們三人前去,卻是一無所獲。
葉錦素看向鳳錦,「無礙,如今,既然皇上讓夫君入住東陽殿,乃是皇恩浩蕩,做臣子的定當是要感恩戴德才是,既然住,我們便住罷。」
「可是,難保這殿內會有其他相沖相撞之物,萬一到時候損害了閣主的胎像,那可如何是好?」鳳錦不禁擔憂道。
「宮內的禮數本就繁雜,如今,怕是整個皇宮都希望夫君能夠出些什麼事情,想必,後宮的嬪妃更是蠢蠢欲動,上官敬不會明著對夫君和我如何,但是,自然會籠絡後宮的妃嬪,讓她們倍感威脅,畢竟,夫君如今乃是太子,日後,她們這些妃嬪若是無半點子嗣,那也是要殉葬的。」葉錦素淡淡道,「即便不是如此,後宮與前朝亦是與榮俱榮,與損俱損,前朝定然倍感擔憂,生怕自己地位不保。」
「果真不愧是皇上,竟然想到用後宮的妃嬪來對付閣主,如此的話,這後宮豈不是危機重重?」鳳錦想到這處,便想要阻止葉錦素入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今,情勢所逼,容不得我們有半分的退讓,如此的話,那我又怎能讓夫君為難,他行至如今這一步,經歷了多少的艱難險阻,我又怎能在這個時候,不去為他著想呢?」葉錦素看向鳳錦,接著說道。
鳳錦與鳳秀二人對看一眼,「閣主,若是如此,那閣主入宮後一應的起居都不得經過他們之手。」
「這些便要看你們了。」葉錦素看向鳳秀,「到時,只能見招拆招。」
「是,屬下明白。」鳳秀與鳳錦應道。
采蓮立于一側,心中卻更是擔憂,想著,如今入宮必定是險中求勝,更是難上加難。
葉錦素心中何嘗不擔憂,宮中必定沒有她們可以儀仗之人,亦是沒有她們的人,如此入宮,必定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是。
這兩日,上官綦都在忙碌著祭祀大典之事,故而,兩日都未回府,一直在忙于政務,偌大的京城,流言蜚語來得快,去的也快,韶華郡主的風波很快隨著南宮霍綦轉眼成為上官綦之事,而被眾人遺忘在了腦後。
如今的上官綦,乃是當年的十皇子,更是皇上親封的太子,如今,皇上顧念兄弟情義,更是寬宏仁德,遵循先皇遺願,將自己的親皇弟封為了太子,此事,更是讓眾人對皇上增加了許多的信心,更是成為了百姓心中神祗般的人。
祭祀大典如期舉行,葉錦素與上官綦一身華麗的宮裝,端莊威嚴地進行了祭祀儀式,皇上當著滿朝文武,甚至是大樂百姓的面,恭迎上官綦回宮,更是封上官綦為太子,葉錦素為太子妃。
祭祀大典之後,上官綦與葉錦素正是入住東陽殿。
殿內的一應擺設都是按照最高的太子規格所陳設,葉錦素側眸,看向上官綦,面如冠玉,眉目如畫,薄唇微勾,身著暗黃色宮袍,比以往的溫潤多了幾分的威嚴,葉錦素伸手,牽著他的手,抬眸,淺笑道,「要在這宮中入三個月呢。」
「是啊。」上官綦幽幽道,他曾經也想過,奪下這大樂的江山,但是,卻覺得這江山太重,這皇宮便像個牢籠,將他困在這里一生,他定然是不願意的,遇見葉錦素,是他的幸運,而他更是想方設法能夠與她廝守一生,卻不曾想,這樣簡單的生活卻離他們原來越遠,換來的不過是這奢華的表象而已。
葉錦素看向上官綦,「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拼盡所有,不過是想讓你過上自己想要的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曾想,換來的卻是將你困在這里一生。」上官綦轉眸,凝視著葉錦素,「娘子,對不起。」
葉錦素听著上官綦的話,伸手環抱著他,靠在他寬闊的胸膛,「只要能與你在一起,去哪里都無所謂。」
「娘子。」上官綦感動地低喃著,「答應你的,我一定會做到。」
「嗯。」葉錦素低聲應道。
上官綦牽著葉錦素的手進入東陽殿,行至寢宮,葉錦素卻留意著四周的動向,鳳錦和鳳秀、采蓮更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二人進入寢宮,葉錦素月兌下繁重的宮裝,換上一身輕便的衣衫,上官綦亦是輕袍軟帶,整個人散發著清雅的氣息。
葉錦素徑自臥與軟榻上,看著上官綦處理著公事。
而她則是輕撫著自己的小月復,觀察著寢宮內的擺設,似是感到不對勁,連忙將守在內殿外的鳳秀喚來。
鳳秀剛剛將東陽殿其他的地方都逐一地檢查,確定無誤之後,這才安心地回來,便听到閣主在喚她。
她心中一沉,連忙進入內殿。
「閣主,您喚屬下?」鳳秀低聲問道,如今在宮中,故而,她們都是清一色的宮裝。
葉錦素看向鳳秀,「鳳秀,仔細檢查西牆角處的檀香。」
「是。」鳳秀領命,隨即便走了過去,仔細地檢查著檀香,打開仔細地看了又看,轉身,再看向東牆角處放著的梅花,想著這個季節怎會有梅花?
連忙上前,將那梅花瓶端了過去,放于西牆角處的檀香一側,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那梅花依舊盛開,但是,梅花的樹枝卻已經腐爛,呈現暗色。
鳳秀將那檀香連忙滅掉,將內殿的窗戶打開,看向葉錦素無礙,連忙上前,「閣主,此人果然心計深沉,這檀香素有養身益氣之功效,那梅花放于東牆角,看似更是鮮艷,憑添了內殿的氣氛,如此的話,很難將這兩處聯想到一起,但是,一個在西牆角,一個在東牆角,形成對流的氣息,便會變成致命的毒藥,若是每日吸上那麼一點點的話,日積月累,不出一個月,便會一命嗚呼。」
「將這梅花與檀香撤掉,去內務府查一下,撥給宮內的這些宮女的來歷,還有就是,密切關注著她們的動向,切勿打草驚蛇。」葉錦素看向鳳秀,沉聲道。
「是。」鳳秀心中頓時提高了警惕,想著這剛剛入宮,還不到半個時辰,便出現如此驚魂之事,看來日後是要更加地提防才是。
上官綦抬眸,凝視著葉錦素,「娘子,幸而你隨身攜帶了避毒丸,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夫君,你且安心做你想做之事,這後宮之事,還奈何不了我,如此的雕蟲小技,實在是不足為懼,我倒要看看她們還有什麼花樣。」葉錦素依舊臥于軟榻上,看向上官綦柔聲說道,杏眸靈動,帶著不易察覺的冷厲。
上官綦心知肚明,亦是了解葉錦素的脾氣,她既然決定了,便不會改變,如此的話,他只管在背後好好打點好一切便是,必要時,他定然會出手。
「既然娘子閑來無事,想要玩一玩,那我便安心地處理手中之事便好。」上官綦笑看著葉錦素說道。
葉錦素淺笑道,「如今朝堂之上可有你的人?」
「這其中一半都是上官敬的心月復,而剩下的一半又有一半是他手下心月復的門生,剩下的便是皇親貴冑,對與上官敬,有敬有怕,但是,這些人是定然不能用的。」上官綦徑自說道。
「既然如此,那該如何做?」葉錦素想著,若是上官敬以前的心月復,那麼,上官敬其中的一些心月復亦是會對她倒戈相向,但是,如今她的身份,即便是讓他們相助,亦是名不正言不順,更何況上官敬並沒有做出出格之事,看來當務之急,是要安插自己的人在朝堂之上才是。
「當年的太子黨,還有大皇子黨的余孽如今可還是在觀望著,更何況還有長公主這顆重要的棋子,她的威望,定然可以將那些皇親貴冑拉攏過來,而遠在邊關的上官儀,便要看他的選擇。」上官綦看向葉錦素,「這皇位我本就不在乎,若是上官儀想要,我便給他,我不過是想同娘子過安穩的日子。」
葉錦素淺笑吟吟,眸光中閃爍著溫柔,上官綦從來沒有奪皇位的野心,即便他有,她亦是會陪他一起,在這皇宮中待上一輩子。
「上官儀知曉你的身份,如今,亦是在選擇,他是在選擇你還是上官敬。」葉錦素看向上官綦,對于上官儀來說,上天無疑是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不曾想到南宮霍綦竟然是當年夭折的十皇子,自己的十皇弟。
邊關,賢王府的上官儀,此刻正負手而立與書房內,一身墨色錦袍,襯得他本就溫潤如玉的容顏更加的淡雅,他抬眸,注視著京城的方向,那個地方似乎離他越來越遠,對于愛情,他無能為力,對于這皇位,他更是無能為力,經過上次一事,他才知曉自己比起上官敬,更不適合登上這帝王之位,因為,他沒有上官敬狠,更沒有上官敬如此深沉的心機,故而,他已經沒有爭奪帝位的心思,但是,為何,上天如此捉弄,兜兜轉轉,竟然憑空出來一個十皇弟,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京城危機重重,葉錦素和上官綦如今的處境更是艱難,而上官敬定然會借機除掉他們,那麼,他該如何?他不能不坐視不理,想到此處,他溫聲笑道,「也罷,天意如此,我便遵循本能便是。」
想到這處,便轉身,端坐于書案旁,寫下信箋,便命人帶去京城。
葉錦素這幾日相安無事,但是,上官綦卻總是忙碌不已,上官敬將許多的事務都交由他處理,而朝堂之上,對于上官綦的反對聲亦是比比皆是,雖然,他有著名正言順的身份,但是,卻沒有為大樂奉獻過什麼,故而,有不少的打壓之聲。
季昀本想著單獨同葉錦素見一面,想要了解情況,但是,如今這樣的局勢,必定是不行的,否則,到時候非但幫不了葉錦素,更是會引起上官敬的猜忌,故而,便忍了下來。
葉錦素接到上官儀的來信已經是第五日之後的事情,她看著信內只是短短的四個字,便知上官儀的心意。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對于上官儀,她一直心存愧疚,對于他,怕是這兩世都要有負與他了。
她知曉如今上官綦的處境,但是也相信,上官綦已經做好了準備,故而,她如今只要顧好自己的和月復中胎兒的安慰,便是對他最好的幫助。
葉錦素這幾日,一直靜心休養,寸步不離東陽殿寢宮,一應的吃食都經過鳳秀和鳳錦的把關。
秋意與秋雨始終守在殿外,觀察著其他寢宮的動向,而鳳錦和鳳秀則是護在內殿,采蓮則是貼身服侍葉錦素。
如此時間匆匆而逝,轉眼,又是一月過去,葉錦素如今已經有五月的身孕,肚子亦是微微隆起。
「閣主,如妃說要見您。」采蓮在一旁低聲稟報道。
「如妃?」葉錦素想著這一個月宮內並無任何的妃嬪前來惹是生非,更是不見任何的妃嬪前來示好,這如妃又是誰?為何偏偏會來打頭陣?
「如妃乃是右相的長女,進宮已經有八年之久,乃是這宮中資格最老,相對于其他的妃嬪來說,位分高的妃嬪了。」采蓮繼而回道,「這如妃誕有一名公主,亦是在這後宮中唯一誕有子嗣的妃子,故而,如今,宮內的事務皆是有她一並操辦,包括東陽殿的一應準備。」
「哦。」葉錦素似是了然,「看來,這如妃在宮內亦是不可看低的人物了。」
「如妃在這宮中八年,雖然,之前由皇後壓制,但是唯一一個不受皇後排斥的娘娘,她性子溫婉,待人和睦,安分守己,如今,接管後宮之事,也不曾出現半分差錯。」采蓮將自己所了解地一五一十地告訴葉錦素。
「此人是聰明人,知道如何在這後宮之中生存。」葉錦素眸光閃過一抹淡然,「就是,不知她今兒個前來所為何事。」
「突然來訪,必定不懷好意。」采蓮補充道。
「那我便去瞧瞧好了。」葉錦素淡然一笑,接著簡單地梳妝之後,在采蓮的攙扶下進入大殿。
如妃身著一襲絳紫色宮裝,彰顯著她如今的地位,面帶微笑,看似溫婉,見葉錦素前來,隨即微微福身,「嬪妾參見太子妃。」
「不必多禮。」葉錦素語氣淡淡道,隨即便坐下。
如妃緩緩起身,垂眸,立于一側。
葉錦素並未半分的不妥,不過是隨意的問道,「不知如妃前來,所為何事?」
如妃微微抬眸,見葉錦素微微隆起的小月復,先前便對葉錦素早有耳聞,自那日皇後晚宴見過一面,更是覺得此人傲然卓姿,高貴冷艷,比起當年的華流年,更是過之而無不及。
今兒亦是與她第二次見面,听聞她滑胎,不曾想,她的胎兒完好無損,她溫聲道,「太子妃,嬪妾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本宮不過是個閑人罷了,如今又身懷有孕,身子亦是懶怠,不知能有何事幫得上如妃的?」葉錦素眉目淡淡地問道。
「過兩日便是夕月公主六歲的生辰,宮中許久沒有熱鬧了,故而,嬪妾便請諸位各宮的妹妹前去熱鬧一下,想著太子妃剛剛入宮,如今更是有喜,整日待在寢宮,亦是煩悶,也可出去多走動走動,如此,對胎兒也是好的,這才自作主張,特意前來請太子妃一同熱鬧熱鬧。」如妃不緊不慢地說道。
葉錦素听著如妃的話,想著她話語中的真假,見她一派從容,並沒有半絲的勉強和算計,心中生疑。
「若是太子妃繁忙,嬪妾便先行告退。」如妃見葉錦素久不說話。,也便不再強求,故而說道。
葉錦素淺淺一笑,「既然是小公主的生辰,自當是要普天共慶的,到時,我必定備一份大禮前去賀壽。」
「那嬪妾便恭迎太子妃大駕。」如妃本就不曾抱什麼希望,不曾想葉錦素竟然答應了。
她顯然片刻的征然,隨即便退了出去。
葉錦素看著如妃離開的背影,眸光閃過一抹狡黠,「這如妃為何會偏偏請我前去參加六公主的壽宴,難道在那預備了什麼驚喜給我?」
「太子妃,怕是有何陰謀。」采蓮亦是覺得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厲害關系的。
葉錦素淡然一笑,「去查查這幾日如妃與誰走動的比較勤快,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麼?」
「是,太子妃。」采蓮連忙應道,想著這如妃到底打得是什麼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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