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哥,這段曰子不見,我真想你啊!」
霍玄張開雙臂朝阿杜走去,做摟抱狀。後者身形一晃避開,笑罵道︰「少來,哥不喜歡這道道兒!」
霍玄的舉止雖有些夸張,心里面卻是真有幾分惦念阿杜,彼此相伴這麼多年,亦師亦友,感情甚篤。
「去關門,咱哥倆好好聊會兒!」
在阿杜吩咐下,霍玄關上石門,二人面對而坐。
「說來听听,這趟回灕江都做了些什麼?」
坐定後,阿杜笑著說道。他並不知道霍玄回返灕江主要是接了鏟除木妖的任務。霍玄清了清嗓子,開始娓娓道來。
當霍玄剛說起‘木妖’二字,阿杜便神色一動,連聲追問︰「你是去灕江誅殺木妖?此妖是何來歷?道行如何?你們有沒有得手?」
「杜大哥你別急嗎,且听我慢慢道來。」
阿杜有此反應,好似早在霍玄意料之中。他不緊不慢,將灕江發生的經歷詳細說了出來。期間,當阿杜听到‘木魈’的時候,臉上神色更為緊張,甚至可以用激動難抑這四個字來形容。
「……鬼域中的獨角鬼王太厲害,擁有不死之身,實力無比強悍,眼見它肉身就要重塑,我若不能破開結界壁障,唯有一死的下場……最後,幸虧元寶他們及時趕來,里應外合,我們方才破開結界,月兌困而出。」
終于,霍玄將自己在灕江的經歷敘說完畢。他這邊話語一停,阿杜連忙接口,像連珠炮一樣發問︰「木魈呢?有沒有將它擊殺?尸骸呢?還有那五只木妖尸骸呢?」
「結界崩潰之後,木魈好像受到妖法反噬,形神俱滅,只剩這麼一截殘骸。木妖的尸骸,我也帶回來一截。」霍玄一揮手,室內地面立刻多了兩樣東西。一截人形焦木,還有一根梅樹木妖的主樹干,都有一人多長。
阿杜見了,立刻撲了過去,仔細察看起來。目視他滿臉驚喜之色,霍玄在旁笑嘻嘻問道︰「杜大哥,這兩樣玩意兒是我特意留下,帶回來送給你的禮物。它們都蘊含龐大精純的木系靈力,可以用來滋養你的元神之體。」
「何止能用來滋養元神……若是精心祭煉,甚至能成為哥的新肉身。」阿杜輕撫兩截靈木,喃喃低語,臉上流露出狂喜之色。
「它們能祭煉成肉身?」霍玄听後一怔。他可沒想到木魈木妖的殘骸,能有這麼大的用途。
「絕對可以。」
阿杜此刻起身,重新來到霍玄面前坐下,深吸了口氣,平復激動心緒,道︰「若用它們祭煉成肉身,哥有自信在三年內,就能恢復往曰巔峰實力。」
「太好了!」霍玄听後滿臉興奮。可是阿杜隨後一句話,又讓他百思不解。
「雖然好處多多,但哥還是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霍玄撓了撓腦袋,問道。
阿杜嘿嘿一笑,探過頭在霍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霍玄听後,臉上流露出恍然神色。原來,這木魈木妖殘骸煉成的肉身,雖然好處多多,卻也有一樁弊病,就是失去了男人應有的本能之力。
「懂了麼?」阿杜揚起了嘴角,似笑非笑。
「完全理解。」霍玄點頭。
「咱哥倆都是漢子,若失去男人雄風,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阿杜笑了笑,語氣一轉,又道︰「但是,小玄子你有這份心意,哥很是感激。它們雖不能成為哥真正肉身,哥卻能將之祭煉成傀儡,形貌跟真人無異,哥的元神之體可以暫居其內,借此行走天下,尋找真正適合的肉身。」
退居其次,不失為好辦法。霍玄听了,心里也為他感到高興,
「對了,小玄子,你沒發覺湯山區區彈丸之地,竟然誕生這麼多實力強大的妖物,這其中很是蹊蹺嗎?」阿杜定下神來,忽然開口相問。
霍玄點頭,「這事我也覺得奇怪。」
「哥來告訴你原因。」阿杜清了清嗓子,手指木魈殘骸,說道︰「從你描述跟這妖物斗法的過程,哥可以判定,它精通一門攝取生靈精血元氣之法。木魈和五株木妖可以說相伴而生,木魈誕生于靈木之內,道行有成,汲取湯山億萬草木菁華,反哺靈木,助其修煉成妖。否則的話,以草木之軀,想要修煉成妖極為困難,遑論是湯山那處靈氣稀薄之地。」
原來如此,霍玄听了直點頭,大感有理。
「還有,你形容此妖真身顯露,三頭六臂,這可是一門極厲害的秘法神通,按理說,不像是木魈天賦術法。」阿杜說出此話,沉吟思索片刻,雙手掐印,朝木魈殘骸打去。
「咦!果然有發現。」
阿杜隨即滿臉驚奇,印決一收,一道銀光從木魈殘骸內部射出,飛到阿杜手中,化成一張銀色金屬薄片,散發出蒼茫古樸的氣息。
「這是……無、無字仙典!」
阿杜稍一察看,臉上立刻流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甚至連話音都有些顫抖。
「什麼無字仙典?」霍玄在旁也發現不對勁,很顯然,這張看上去像一頁書冊的金屬薄片,可能是無價之寶。
「相傳上古時期,天地崩潰,六道紊亂,仙界鎮界至寶無字仙典遺失人間,散落在三千世界。有修行者得之,研習之下,發現此書記載了種種不可思議的秘法神通,修煉一門,便能受益無窮。」阿杜娓娓說道。
「仙界?無字仙典?」霍玄听了忍不住相問,「杜大哥,這世上真有仙界存在麼?」
「有。」阿杜語氣肯定地道,「待你修為達到一定境界,就會感應到仙界的存在。」
「此典既然無字,從何獲取秘法神通?」霍玄用手一指金屬薄片,又問。
「無字仙典分為天地二冊,亦可稱之為天書地書,天書三十六頁,地書七十二張,暗含天罡地煞之數。哥曾經得過一頁地書,上面記載了三門秘法神通,乃是哥所通曉的十二門秘術神通最厲害的三種,你曾經跟小道士交換六丁六甲天神令之法,便是出自其內。」
阿杜語氣一頓,又道︰「世上修煉者如恆河沙粒,數不勝數,真正看得懂無字仙典的人卻是少之又少,哥恰好便是其中一位。實際上非常簡單,只要注入法力真元,運用靈目神通,便可洞悉仙典玄妙之所在。」
話語間,他開始向手上的金屬薄片注入法力,同時,在旁的霍玄不自覺運起雲霄靈目。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見到金屬薄片表面散出蒙蒙靈光,顯現出一個個歪曲扭動的蝌蚪文,玄奧異常。
片刻,霍玄便覺得頭暈眼花,連忙撇過頭去,問道︰「杜大哥,這上面是何文字?好像具有法力威懾,令我神魂震蕩,很是難受。」
「這是仙文,出自仙人手筆,暗合天地之道,具有無形威懾之力。你修為差了些,最好別多看,以免神魂受損,元氣大傷。」
阿杜說出此話,自己目光卻是緊緊盯向金屬薄片,一眨不眨。半響,他滿臉驚喜,口中念道︰「好運氣,好運氣,這是一頁地書,完好無損,上面記載了兩門秘法神通,威力之大,遠勝哥曾經得到的地書。」
他目光看向霍玄,笑吟吟道︰「小玄子,你猜猜看,這頁地書上記載的是何兩種秘法神通?」
霍玄此刻頭暈眼花好了些,想了想,心中一動,道︰「莫非是木魈施展的三頭六臂之法,還有它那門攝取生靈精血元氣之術?」
「聰明!」阿杜豎起拇指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