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祖,若我沒看錯的話,你所中之毒應該是文蛛的纏絲毒。」霍玄臉色凝重,緩緩道來,「這文蛛屬于天地十九絕毒,地十毒之列,自身毒性猛烈,中者無救,頃刻間便會斃命當場。不過,它吐出的蛛絲浸水,化成纏絲毒,卻是一種十分詭異的慢性奇毒。」
「中了此毒之後,初始不會有半點癥狀,隨著歲月積累,纏絲毒如同樹芽慢慢壯大,開始慢慢侵蝕人的五髒內腑,深達骨髓。最詭異的是,此毒對武者丹田真氣極具侵蝕破壞之力,基本上,只要中了此毒,武者修為會慢慢衰退,直至變成廢人。」
「怪不得……我這些年勤修苦練,不僅無法突破淬骨境,修為還一直倒退……」听到此處,霍千韜滿臉驚駭,喃喃自語。
「這纏絲毒屬于慢性奇毒,中了此毒,就好像被一把軟刀子,長年累月損害身體,偏生中毒之人還難以發現。十年,二十年,甚至再久之後,待毒性深入骨髓,最終,中毒者會身體器官衰竭而亡,就算死,用普通方法也驗不出死因。」說到此處,霍玄看向霍千韜,不由問道︰「叔祖,你老人家這毒已然侵入骨髓,中毒最少也有二十來年。不知,你老人家昔日有何仇敵,竟會用這等陰毒手段對付你!」
霍千韜沒有回答。他眸中失神,坐在凳上怔怔良久,方才長嘆了一口氣,「玄兒,叔祖年輕之時,也像你這般心高氣傲,目無余子,或許,就在那時候無意得罪了人還不知道,這才埋下了禍端。」
听此老語氣,像是不知下毒元凶是誰。不過,霍玄卻從叔祖的眼眸中,瞅見一抹悲痛閃過。
「可能……叔祖知道是誰下的毒手,只是他不願承認而已……」
霍玄心想。
「少爺,叔公老爺這毒,你可有法子解救?」阿鐵在旁邊問道。
霍千韜也看著霍玄,滿臉期待。任誰知道自己身中劇毒,都渴望將之化解。
「有!不過叔祖中毒已久,毒入骨髓,醫治起來會有些麻煩。」霍玄緩緩道︰「適才我已施展‘附骨針’替叔祖拔毒。日後每天早晚,叔祖你都要來我這兒一趟,讓我施術拔毒,再配合藥物治療,兩三個月後,應該能將體內纏絲毒盡皆祛除。」
听得有解,霍千韜老臉上泛出一抹驚喜,「玄兒,待你麻煩了!」他說出此話,便將話題一轉,向霍玄說起霍家近來所面臨的麻煩。
「……田歸此人最是陰狠,他慫恿葉天猛,對我霍家產業生意四面圍堵打壓,甚至不惜以本傷人,哄抬藥價,使得我霍家僅剩的一家醫館和兩家藥鋪的生意都難以維持下去。如今,家族已面臨資金短缺,無以為繼的局面。若是你姑母無法及時伸出援手的話,我們最多再支撐幾天,醫館藥鋪便全都要關門歇業。」
听霍千韜說到此處,霍玄眸中厲芒閃過,臉龐上不禁泛起憤怒之意。
「錢,我這兒還有四十萬紫金,叔祖你先拿去。若是不夠,我會再想辦法。」霍玄摘下手上一枚納戒,交給了霍千韜。這枚納戒是他離家之時,‘那個人’所贈。如今他身上有大容量的儲物腰帶,還有兩枚納戒。這枚霍家花重金購買的納戒,理應歸還給霍家。
「四十萬兩紫金?」
霍千韜接過納戒,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在霍玄示意下,此老在這枚納戒上滴了一滴鮮血,隨後通過心神,朝納戒空間內察看過去。
五尺方圓的空間內,堆滿了金燦燦的紫金葉,還有大塊大塊的金錠,直將霍千韜瞧得眼花繚亂,驚愕不已。好半響,此老方才回過神,對霍玄問道︰「玄兒,你從哪兒得來這麼多紫金?」
「自己掙得!」霍玄簡略將自己帶著朱蛤,前往蒼莽山深處獵殺妖物,用妖物尸骸換取重金的經歷,說了一遍。霍千韜和阿鐵听後,全都嘖嘖稱奇。
「四十萬兩紫金,已然足夠家族花費周轉。」霍千韜此刻老臉上盡是喜悅笑容。他想了想,道︰「玄兒,有了這些錢,我霍家想要在灕江城生存下去,應該不成問題。但是,若想保住僅剩的祖業,還得靠你從藥毒哪兒學來的本事才行!」
語氣一頓,此老看向霍玄,又道︰「家族現在僅剩一家醫館和兩家藥鋪。這醫館藥鋪生意密切相關,都決定坐館藥師的水平。葉田兩家在城東大街都開設了醫館藥鋪,還高薪從外地聘請了藥師坐館。說句實話,李藥師為我霍家賣了大半輩子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是他的醫藥之術,卻不及葉田兩家請來的藥師。許多老顧客都流失走了,一去不回頭。這也是醫館藥鋪生意慘淡的主要原因。」
霍玄听後微微點頭,嘴角不禁蕩起一抹自信笑容。「叔祖請放心,這醫館…日後便由我來主持,讓李藥師當我幫手即可。我倒想看看,葉田兩家請來的藥師,能有多大了不得的手段!」
「玄兒,你師從藥毒,叔祖對你有信心,你的醫藥之術絕對會勝過葉田兩家的藥師。」霍千韜老年綻出欣慰笑容,緩緩道︰「不過,你要記住一點,在我霍家未掌握主動權之際,即便你藥術通神,也需收斂幾分,莫要招人嫉恨。」
「叔祖,我懂!」霍玄點頭稱是。
「今秋十月,便是二十年一屆的九州論武大賽。只要你能在此屆郡府大賽上一展身手,奪取前二十名之列,便能獲得武道盟認可,皇朝任命,取得郡府內任何一城城主之位。到時,咱們便能從葉家手上奪回灕江城,重振家族聲威。」霍千韜說到此處,老臉上盡是炙熱光芒。
在二十年前,上屆九州論武大會上,霍玄父親霍柏山,以先天巔峰武者的修為,連敗多名強敵,獲得郡府大賽第十六名的好成績,進而得到武道盟認可,大秦皇朝嘉獎,成為灕江城城主。
此屆大會,在八個月之後便要舉行。霍玄有自信,只要他獲得煉制‘毒元丹’的靈藥,或者是直接購買一粒凝元丹。他在三個月之內,便可突破大瓶頸,成為淬骨境武者。到時,前去郡府參加論武大會,他有十足信心,取得不低于‘那個人’的優異成績。
「叔祖,玄兒一定會做到!」
霍玄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