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只見凌青竹與張狂擊掌過後,口中傳出一聲嬌哼,身子倒退回來,穩住身形之後,對張狂言道︰「張公子修為深厚,小女子自認不及」
說完,縱身躍下擂台,其離去之後,此輪十人一對一的戰斗正式宣告結束,而擂台之上還余七人,彼此相視過後,誰也不知下一輪戰斗該由誰與誰出戰。
如此沉默半響之後,漂亮公子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你這位師兄隱藏的倒是挺深的」
隨後轉身對蕭蕭笑道︰「接下來似乎不關我什麼事,至于這些人,我想你一人足以應付」
蕭蕭不解地問道︰「老大你這是何意?難道想棄權?」
「我適才想起來還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怕是不能久留于此」,漂亮公子淡笑道。
「什麼事情不能比完再走?」,蕭蕭撇撇嘴,頗為不滿地道。
「你真的想知道?」,漂亮公子故弄玄虛地笑問道。
「那是自然」,蕭蕭回道。
漂亮公子走近蕭蕭身前,低聲問道︰「你不覺得今日本該出現在這里的人卻未出現?」
「什麼意思?」,蕭蕭疑惑道。
漂亮公子鄙視一眼,道︰「修真門派的那些人怎未到來?」
「也是」,蕭蕭下意識環顧擂台之下,果不見袁嘯天一伙,而臉上的疑惑愈濃,道︰「可這與你又有什麼關系?」
「不是與我,而是與你」,漂亮公子意有所指地道。
「我?」,蕭蕭愈加不解,「與我又有何關聯?」
「具體說是與你的心上人有關」,漂亮公子笑道︰「你的那位心上人今早不見,而修真門派的這些人也隨之消失,你難道覺得這是巧合?」
蕭蕭這才恍然大悟。明白其話中之意,想到當日袁嘯天三人覬覦慕紫衣身上寶物及其美色,而聯手對付慕紫衣,也多虧當日自己半路殺出舍身救美,否則慕紫衣難逃其劫,落得香消玉殞之下場。
想到這里,蕭蕭雙目之中頓時射出兩道寒光,抬首欲要說些什麼,卻被漂亮公子搶在其前,滿臉曖昧地笑道︰「我怎會讓那些人傷害我小弟的女人?有我在她不會少一根毫毛。你不必多心,只須全力以赴擊敗上次與你難堪這位武道天才即可」
話畢,漂亮公子轉身瞥一眼柳晨露,隨後身影一閃,飄落擂台之下,在上下諸多異樣與不解的目光中,舉步輕盈向校場之外走去。
直到漂亮公子的身影從眼中消失,蕭蕭才回首,還未待言。只听柳晨露似對在場幾人道,又似自言自語道︰「本以為會遇上一個值得我出手的真正對手,沒想到……真是可惜」
說完,目光挑釁似的瞥向蕭蕭。蕭蕭不可置否淡淡一笑,卻未言語,其余四人亦是如此。
見狀,柳晨露不屑笑道︰「其余的話我不想多說。此戰最終必定只有一人可以留下,我想非常可能會是我,不過不管是誰。想走到最後定然要過我這關,既然如此,倒不如你五人一起上,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聞言,幾人都未露出絲毫羞惱或是詫異之色,顯然對柳晨露能夠道出此言並不感到意外,也並不覺得其有蔑視或小覷幾人之意,誰讓這位武道天才的修為已遠遠高出在場五人,而不能用高深莫測來形容,即使是五人上陣,也堪稱勝之渺茫。
除蕭蕭之外的四人彼此相視之後,仍未作言,而是將目光齊齊投向蕭蕭,只是听其傳聞卻從未見識蕭蕭真正本事的四人此時不知為何對蕭蕭心生異樣想法,似懷疑,又似期許。
蕭蕭無視四人目光,抬首望向柳晨露,輕笑道︰「我想最終能夠留下來的或許會是我,我能不能稱為是你的對手,我說的不算,你說的也不算,只有試過才知道,至于你以一敵五的想法似乎有些大言不慚,縱然最後你敗,卻也是雖敗猶榮,而我等卻是要背負勝之不武的惡名,本以為你只會舞刀弄槍,卻沒想到你還是有些心機的」
「那你的意思是……」,柳晨露饒有興致地問道。
「我想對付你,我一人足矣!」,蕭蕭頗為鄭重地道出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來。
「什麼?」
其余四人一愣,柳晨露也是微怔,隨之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道︰「你確信要與我比斗?」
「我從來沒有如此確信過」,蕭蕭淡笑道。
「難道你忘記當日之恥,今日想重蹈覆轍?」,柳晨露眯眼笑道。
蕭蕭搖頭笑道︰「常言道人有失足馬有失蹄,何況當時我的修為確實與你有天壤之別,遇上你只能說是時運不濟,強者欺負弱者是亙古不變之真理,何來恥辱之說?」
柳晨露似未听出蕭蕭的言外之意,又道︰「你的意思可是如今已經有不再受辱的本事?」
「有道是,士別三日刮目相待,何況我與你當日一別至今,似乎不止三日」,蕭蕭笑回道。
柳晨露玩味笑道︰「希望你不會令我失望,也希望到時你還能笑得出來」
「我想會的」,蕭蕭淡淡道。
柳晨露凝視自始至終神色自若的蕭蕭,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容人察覺的異色,隨之轉瞬即逝,立在原地,不再言語。
「蕭兒,你真的決定與柳晨露斗法?」
見蕭蕭欲要上前,秦知畫忙拉住其袖袍,俏臉滿是擔憂地道。
「這哪能有假?」,蕭蕭道。
「可是……可是……」
「沒什麼可是,我若是真的不敵,自會主動跳下去的,我想她不會蠢到為使我難堪而窮追不舍的地步,知畫姐,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蕭蕭輕輕拍拍秦知畫的小手,而後轉身上前,站在柳晨露幾步之外,笑問道︰「是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柳晨露翻翻美眸,鄙視其一眼,沒有作言。
「既然如此,那可別怪我不憐香惜玉」
話音一落,只見蕭蕭身上的氣息猛然間一抖,浩然之力瘋狂運轉,站在丈許之外的秦知畫四人能夠清晰感受到其身上的浩然之力之精純與雄厚,以及帶來的那絲沉重威壓,不禁暗暗咋舌,腳下下意識地微微挪動。後退少許。
「書道!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
隨之蕭蕭口中輕喝一句,手掌不停于身前虛空舞動書寫,只見一道道亮白而飄逸靈動彷如凝為實質的字體從其掌中轉眼即成,字體之上散發出陣陣壓抑的能量波動,蕭蕭輕指一彈,道道字體直奔柳晨露而去。
「雕蟲小技!」
柳晨露不屑地冷哼一聲,素手一揮,兩道青色靈力從掌中迸出。轉眼與射來的數道字體相撞,一陣沉悶聲響過後,青色靈力擊散白色字體,擊向蕭蕭。
「畫道!畫天。畫地,畫江山,畫美人!」
此番情景絲毫未出蕭蕭所料,不慌不忙于身前畫下一道紋理可清的如若紙張薄厚的白色盾牌。青色靈力擊在盾牌之上,一觸即散。
「能夠擋下我的普通一擊,倒是有點本事。不過僅僅如此而已」,柳晨露輕蔑笑道。
「是也不是?」
蕭蕭不以為然一笑,隨之掌勢一變,由之前的書寫變為畫姿,輕抹慢挑之間,一道道肉眼可見之或刀刃或箭矢或戈矛,應有盡有,齊齊向柳晨露射去。
柳晨露眼中的不屑愈濃,輕抬玉掌,一股比起之前較為雄厚的靈力從掌中涌出,擊向飛來的各色兵刃,所經之處的兵刃與其相觸間瞬間盡數碎裂,隨之潰散,此道靈力有如無人之境般擊碎諸多兵刃之後,壓向蕭蕭。
蕭蕭的神色仍未變化,書寫下幾道字體彈出之後,又于身前再次畫出一面盾牌,兩道防御堪堪擋下柳晨露的信手一擊。
「若是你只有這點本事,那我勸你還是在我沒有決定主動出手之前滾下去為好,免得在此丟人現眼!」,柳晨露哂笑道。
受到柳晨露的幾度嘲弄,而蕭蕭卻依舊如置若未聞般不動聲色,未有出現惱怒之色,只是終于隱隱地泛起一絲凝重。
隨之將升起的這絲凝重壓下,輕吐一口氣,深斂呼吸,臉上逐漸露出一抹只有面對心愛女子時才有的淡淡溫柔,在柳晨露疑惑不解之時,只見蕭蕭輕緩地抬起掌,如撫模摯愛女子的臉頰般,緩慢而輕柔地于身前劃抹,一道巨大的字體逐漸于其掌中成形。
字體之上,一筆一劃仿佛鐵鉤銀畫,氣勢磅礡之中又有鸞飄鳳泊之韻,白色的條紋之間隱約有青紫色的細絲流轉,當最後一筆落下,字體之上瞬間散發出一陣恐怖而令人窒息壓抑的能量波動,而且伴隨陣陣輕微的女子呢喃與嘆息彌漫開來。
處在不遠處的秦知畫四人,只覺迎面襲來一股莫名的恐怖威壓,還未來得及思索震驚,隨之听聞淡淡的女兒輕吟,神識微微恍惚,恍惚間在此威壓之子不由連連後退幾步,這才回過神,運轉自身靈力擋住威壓穩住身形,抬首怔怔望向場中少年挺立而消瘦的身影,神情再次陷入一陣莫名的恍惚。
對面的柳晨露亦是微微出神之後,秀美一挑,原本臉上的嘲弄之意不在,變為若有所思之色,隨後輕頷螓首,終于首次正視面前的少年,將其真正以對手的身份而待之,以她的修為自然可以覺察字體之中所含的二力之強,絕非一般靈丹境修士可以有之,不弱于靈玄境初期修士可及,尤其是字體之上的那絲絲紫色細流,連她都不知為何隱隱有種心悸之感。
此念頭一生,瞬間即滅,柳晨露凝視那道字體,面色清冷,嘴角微微上揚,隨之身體之上靈力涌動。
「美人淚,江山亂!去!」
蕭蕭低聲喝道,話音落下,巨大字體掀起層層可怕的空間扭曲,再次壓向柳晨露。
「力壓諸天!」
面對蕭蕭的如此一擊,柳晨露不敢有絲毫小覷,毫不猶豫施展出柳家武道絕學力壓諸天。
柳晨露一掌擊出,只見一道無色掌印從其掌中迸出,此無色掌印一出,圍繞在柳晨露周身的虛空頓時仿佛凝滯又仿佛一下子變得萬般沉重一般,隨之一陣劇烈的扭曲變形,似在破碎的邊緣徘徊,而後從無色掌印之上彌散出一股比蕭蕭擲出的那道字體還要恐怖強大的威壓,在此威壓的籠罩之下,秦知畫四人頓覺身上壓上千斤巨石一般,目露凝重,再次催動浩然之力與靈力護住身形。
首當其沖的蕭蕭卻是在前方字體的抵擋之下所受威壓較為弱些,卻也深知那道字體要遜色與柳晨露的力壓諸天,以及如此恐怖的兩股力量踫撞之後所產生的余波之強,遂沒有片刻遲疑的于身前畫出數道二力融合之後的盾牌,這才屏息凝神抬首望去。
但見無色掌印急速飛行間,壓碎大片大片的空間倒影,彷如真如其名一般欲要壓破蒼穹,毀滅諸天,瞬間與白色字體撞在一起。
踫撞的剎那,只听一聲驚雷般的巨響,隨之只見層層肉眼可見的上下起伏的空間波動從踫撞中心向外席卷開來,頓時之間擂台之上,飛石走礫,煙塵彌漫,堪稱昏天暗地,不見人影。
此時,擂台下的諸位家主早已起身擋在族人之前,擋下飛石與力量余波,而後凝神望去,許久之後,率先出現在諸人眼中的是秦知畫四人,而四人此時卻站在擂台之下,面露驚駭之色,目光也是緊緊鎖住擂台之上隱約可見的人影兒。
不多時,擂台之上煙塵漸淡,卻是到處布滿裂紋,面無全非,而諸人似未察覺,目光絲絲盯住擂台之上相對而立的蕭蕭二人不放,觀二人的位置,與之前一般無二,當諸人以為此前一擊,二人勢均力敵之時,只見蕭蕭原本挺立的身子前傾,隨之一口鮮血從其口中噴出,而對面的柳晨露,除臉上有少許震驚之色外,絲毫無變。
柳晨露望向此時臉上蒼白如紙,嘴角含血的蕭蕭,眼底閃過一道異樣的溫柔,而臉上卻是無喜無悲,一如以往之冰冷,淡淡道︰「你,還是太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