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童,沒想到你還沒死,而且修為似乎又長進不少」,那位葛長老無視蕭蕭充滿敵意的目光,望向前方的夫子,眯眼笑道。
夫子面色清冷,無有異常,淡淡道︰「你沒死我怎麼會死?我想我應該不會比你先死」
「果不愧是習儒的,別的本事沒覺得怎樣,而這嘴上的功夫卻是無人能及」,葛長老譏諷道。
「口舌功夫再怎麼厲害也不會作惡事,而倒是有些人,本事的確不小,但卻往往遭人厭惡,引得人神共憤」,夫子依舊冷漠地道。
葛長老面生慍色,冷冷道︰「唐童,你別給我扯那些沒用的,今日之事你是不是應有所交代?」
「交代何?又向誰交代?」,夫子斜一眼葛長老,不屑地道。
「你身為儒道前輩,遇魔卻不除,反而放虎歸山,你到底是何居心?難道你蕭唐鎮與魔教暗地勾結不成?」,葛長老冷聲質問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其中由始我的弟子之前已經說得一清二楚,你是沒听明白還是腦子不好使!」,夫子冷冷回道。
聞言,葛長老的臉色愈加冰冷至極,沉聲道︰「如此說來,唐童,你今日是決意要與我三派為敵?」
「豈敢?我只是履行作為正道中人許下的承諾」,夫子淡笑道。
葛長老雙目冷冷地注視夫子,卻沒有作言,而後大手一揮,隨之只見十余道人影片刻間現于三人身後,皆是身著或灰色或白色的道袍,自是修真門派的弟子,其中為首之人正是樊勝與袁嘯天一伙。
葛長老這才移開目光,轉向夫子身後,意味深長地瞥一眼蕭蕭。而後掃向其余正道人士。
「爾等是決定助紂為虐,還是想與我三派為敵?」
正道人士之中頓時陷入沉默,彼此相視之後,皆低下首去,蘇無雙在內的京都三杰也不例外,只有顏復雪微微低頭似沉吟少許過後,卻又直起首,眼中頗有堅定之色。
而那位柳四爺卻是不屑地撇撇嘴,一臉輕佻地笑道︰「你嚇唬誰?你家四爺可不是唬大的!」
葛長老臉色一沉,「敢對我稱四爺的人恐怕還沒有生下來。敢問你是哪家的四爺?」
「葛兄,此人是柳家的四爺,柳俊生」,這時,身後東籬洞天的一位長老上前道。
「柳家?難道是武道柳家?」,葛長老眉頭一挑,側首問道。
「正是」
聞言,葛長老粗眉微皺,臉上若有所思。隨之疏開,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柳家的四爺,不過我想不會過多久柳家的四爺恐怕會變成死爺!」
「我也是那句話。我不會比你先死的!」,柳俊生臉上微有凝重,嘴上卻不落絲毫下風,反而是咄咄逼人。
話已至此。無須多言,葛長老站在原地,面色冷漠。似在審視諸人,而暗中卻是傳音于身後東籬洞天與雲里洞天的兩位長老及樊勝三人。
「江明月與柳家這小子由二位長老應付,其余弟子聯手斬殺這些魔教惡徒,至于勝兒三人……若有機會,滅掉蕭家那子,此子不除,必成後患!」
吩咐之後,葛長老身上瞬間爆發出一股恐怖的威壓,直視夫子,冷聲道︰「唐童,這是你自掘墳墓自找死路!」
話音一落,原地一掌擊出,一道實質可見之靈力,瞬間穿破虛空,直直擊向對面的夫子。
「你果然腦子有問題,我與你說過多少遍,我是不會比你先死的!想殺我,你恐怕還沒那能耐!」
夫子臉色有絲凝重,抬手抹出兩道字體擋下那道靈力,而二者相撞之處的地上卻是出現一深深的坑陷,此外二力余波激起的空間扭曲波動使得周遭的修士慌忙或後退閃避,或運力抵擋,可見二人觀似隨意間的出手,其中卻是凶險萬分。
「此地不適合我二人決一死戰,有種的話,隨我來!」
為免修為低下的修士受此牽連而遭殃,擋下一擊之後,夫子身形一閃,以修士都難以察覺之速度,轉身向鎮魔峰未塌陷的地方遁去,剎那已不見人影兒。
「我也正有此意!」
葛長老的身形隨之消失,頃刻之後,從鎮魔峰頂傳來一連串沉悶聲響,破空之聲夾雜人之怒喝之聲,不時有千百斤的巨石從山體斷裂的層面或飛來或滾落,實在令人心悸。
「江明月,今日這里即是你的葬身之地!」
鎮魔峰上的戰斗已是令人驚駭萬分,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鎮魔峰下,那位東籬洞天的長老見諸人駭然而有所失神之際,率先對江明月發起進攻,只見其直接祭出一柄飛劍,手捏印訣,飛劍于夜色中劃出一道電光,射向魔教諸人之首的江明月。
「卑鄙小人,豈能傷我!魔欲擎天!」
江明月冷喝一句,揮出一掌,滾滾墨黑色的魔雲從掌中涌出,魔雲瞬間化作一黑色大掌,堪稱魔掌,向射來的飛劍狠狠一握,只听傳來清脆錚鳴,飛劍瞬間碎成兩半,隨之魔掌消散。
「有些本事,不過僅此而已!」
東籬洞天的長老見一擊未果,反而被江明月輕易化去,還損失一柄飛劍,心中頓生怒意,手指捏印,口念咒語。
「五行之火,炎火之術!」
隨之那人一掌擊出,只見一燃燒其熊熊的巨型火焰手掌于其掌前出現,而後直奔江明月等人,而此火焰巨掌一出現,仿佛可以燒滅空間燃盡虛無一般,所過之處,地上的雜草瞬間變作一團焦土,而處在其十余丈之外的修士依舊能感受到與火爐咫尺之近的灼熱,遂紛紛急忙後退。
「區區低階法術,又能奈我何?魔欲吞天!」
見狀,江明月神情微凜,玉掌一揮,濃郁漆黑的魔雲此次卻化作一與火焰手掌相當大小的漩渦,將飛來的火焰巨掌吞食進去,急速攪動將其絞碎之後。自身難敵火焰之掌的灼燒而潰散。
那位長老見引以為傲的法術再次被破,怒意愈盛,不甘心的炎火之術連連擊出,而江明月也是費盡不少神與力一一化解,二人之間的戰斗一時之間難分勝負,卻並非是平分秋色,表面觀上去,江明月似乎略勝一籌,實則未然,任誰都明白二人目前仍只是彼此試探。都有底牌,只是不知何時顯明。
「柳家小子,你可敢出來迎戰?」
這時,雲里洞天的那位長老收回目光,轉向柳俊生,一臉嘲弄與不屑地道。
柳俊生欲要作言,卻是被身後的蕭蕭扯住衣袖,一臉將信將疑的表情。
「你……行不行?此人可是靈玄境圓滿的修為……」
「小子,你這是什麼眼神?老雜種是靈玄境難道四爺我不是?」
柳俊生回頭不滿地狠狠瞪眼蕭蕭。而後翻翻白眼道︰「我不行難道你行?我知道該怎麼應付,而你更需擔心的是你的那位心上人會不會有事」
說到這里,柳俊生有些曖昧神色地朝慕紫衣的方向努努嘴,隨後猛然抬首。指向雲里洞天那人,冷冷道︰「你只不過是沒臉沒皮的老雜種!有何不敢?」
「小子,找死!」,那人大怒。舉掌,一道雄厚靈力擊出,擊向柳俊生。
柳俊生揮出一道拳影。擋下此擊,而後施展身形,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欺身上前,轉眼已至那人身前,舉拳揮出。
「雕蟲小技!」
那人嘴里固然不屑,然而柳俊生的一擊卻不容小覷,自身乃是真士,不易近身施法,遂閃身避開一段距離,試圖施法,而柳俊生自然知道己身為武士之優勢,再次欺近,身形飄忽不定,不給其施法時機,不時並以刁鑽古怪之招數擊向那人。
那人唯有放棄一時施法之念頭,利用自身修為高出柳俊生不少,避其鋒芒身形閃避,與柳俊生進行纏斗,伺機給其致命一擊。
蕭蕭見柳俊生確實有應對之策,而且一時半會兒不會落敗,心里踏實少許,轉首望向遠處江明月與東籬洞天那位長老之間的戰斗,可謂愈發激烈,各自已祭出法寶,東籬洞天那人的法寶是一頗似夜壺的東西,江明月手中卻是一柄血色刀刃,似是魔兵,從其上散發出陣陣陰冷的氣息,連連劈在夜壺之上,夜壺連連後退,卻依舊毫無傷痕,可見二者兼非凡品,應該屬于頂級元器,不過,江明月猶處上風,而東籬洞天那人卻是已出現力不從心之感。
想起柳俊生之前之言,蕭蕭收回目光,轉首見樊勝三人及身後弟子終于將矛頭指向慕紫衣一行魔教中人,只听樊勝輕笑道︰「慕紫衣,上次你大難不死躲過一劫,今日可不會有那般時運」
「你難道不怕那位大人物取你性命?」,慕紫衣冷冷道。
「我知不知道那事與殺不殺你似乎沒什麼關系」,樊勝冷笑道。
慕紫衣沒有作言,輕紗之下雙目之中寒光涌動,玉顏蒼白之中透出一絲凝重,知道此戰在所難免,混天綾再次出現掌中,身上的氣息無所收斂地散發開來。
見狀,樊勝三人也未多言,各自祭出法寶,一飛劍一玄尺一黑色墓碑,而後手捏印訣,欲要發起攻勢。
「蘭陵生在此,誰敢放肆!」
正在這時,蕭蕭厲喝一聲,身形一動,擋在慕紫衣身前,隨之顏復雪也隨蕭蕭之後,出現在蕭蕭身邊。
「這可是你小子主動送上門來的!」,樊勝冷笑道。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蕭蕭不屑笑道。
「既然找死,我成全你!」
樊勝話音落下,三件法寶齊齊攻向蕭蕭。
蕭蕭瞥一眼身後的慕紫衣,而後是顏復雪,輕笑道︰「爾等退下,我一人足矣!」
言畢,蕭蕭轉首後臉上一片嘲弄不屑之意,知道此戰須得速戰速決,而且不能出現混戰局面,不然到時兩敗俱傷,豈不使暗中隱匿窺伺之人有機可乘?遂蕭蕭心中早有決定。
蕭蕭神色安然,對于射來的三件法寶似未之見,只見其緩緩地抬起手掌,而後伸前,這一動作落下,方圓百丈之內仿佛一下子陷入死寂,沒有風聲,也听不到三方傳來的打斗之聲,這片空間似乎陷入凝滯,令人壓抑窒息。
「風起!」
然而這種沉寂窒息並未持續多久,伴隨蕭蕭口中傳出的似喃喃自語,而後那只比女兒家還要白皙縴長而又細女敕手掌在身前輕柔地左右扇動,但聞風聲大作,只見一陣前所未有的猛烈狂風忽然從蕭蕭身前掀起,風流之中靈力與浩然之力狂涌,剎那間卷起地上的巨石沙礫,雜草,以及連根帶起的粗大樹木,似乎天上地下之物無不被卷入其中,而後密密麻麻斯歇底里的涌向前方,仿佛天塌地陷一般,聲勢浩大,氣勢逼人。
那三件首當其沖,瞬間被風流淹沒,不見蹤跡,隨之是為首的樊勝三人,即使早已將靈力運轉至極致,然而怎般都無法于風浪中立定身形,待道道靈力風流或輕或重地擊中身體,沒有抗衡多久,可以說是片刻功夫,三人臉色蒼白,口吐鮮,身體如離弦之箭隨風飄蕩,涌入前方無盡的黑暗空間,三人即是如此,何況身後的其余弟子,風流一至,皆是連連慘叫,重傷昏迷,隨後步樊勝三人之後塵。
蕭蕭如今已是靈丹境圓滿之境的修為,不必再如之前那般施展法術風起而心有余卻力不足,如今可以完全施展出此法術的威力,而且法術雲動也可以略施而成,之前只是靈氣境時,施展風起已不是三人能敵,何況而今?三人有此下場,不出絲毫意外。
此次風起持續較久,卻也只有幾呼吸時間而已,風聲漸漸消失,前方的昏暗不久之,後重現清晰,諸人目光所及,只見前方百丈之內的地上面無全非,到處是丈許深的坑陷,沒有半點屬于原來的痕跡,而修真門派的那些人,不知去向,地上殘留大片的血跡。
四下又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目瞪口呆,面露駭然,即使是已經見識過一次法術風起威力的慕紫衣,輕紗下也是小口微張,恍然失神,而不知何時遠處的兩方戰斗停歇,四人立足望向這邊,臉上皆是愣神,一臉的不可思議與難以置信之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