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夜寒眉頭一皺,顯然他是知道碧雲宗的,可為何會是這幅表情。
紀純風見許夜寒眉頭皺起,臉上露出一絲慌張,急忙道︰「道友莫怪,在下不知道友身份,得罪之處還望道友原諒。」
許夜寒一驚,暗道失算,他只是想隨便找個修真者認識的宗派應付過去,沒想到反而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我並沒有加入任何宗派。」許夜寒沉聲道。
紀純風一听,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有些狐疑的看著許夜寒,半晌苦笑一聲,「倒是紀某孟浪了,怪不得許道友,只是碧雲宗整個修真界誰人不知,不知許道友為何提起碧雲宗?」
許夜寒暗自松了口氣,淡淡的說道︰「我只是想加入碧雲宗。」
「加入……碧雲宗?」紀純風再次露出吃驚的表情。
許夜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紀純風突然大笑道︰「听聞這次升仙大會碧雲宗也會派人參加,如此看來果真確有其事,不過據紀某所知,像碧雲宗等上仙門似乎並不來這片海域。負責這片海域的只有清水門和開陽宗等數個下仙門。」
許夜寒一驚,這些他倒沒听說過,想來以莫隊長的身份也沒資格知道這些。
紀純風見他這樣子,接著說道︰「道友不必灰心,碧雲宗這等上仙門豈是我們這等資質的散修所能仰望的。道友既然要加入宗門想必也要參加這次升仙大會吧。」
許夜寒心中一動,暗道果然他是一名修仙者,不過這散修又是什麼?
許夜寒不動聲s ,淡然道︰「不錯,不過你為什麼來這里?」
紀純風哈哈一笑,隨即露出一副苦笑,「不瞞道友,我也是為了這次升仙大會。我已年過七旬,若再不築基恐怕不久就要化作一抔黃土了。」
許夜寒點了點頭,看來自己猜測的沒錯,他應該就是莫隊長口中第三組的人,而且是一名和自己一樣即將要築基的修真者。
許夜寒急切的想從他那里了解修真界的事情,可是他知道這樣勢必會引起對方對自己身份的懷疑,而且神秘老者曾告訴他,修真界不同于凡人界,沒有律法約束,一切只能靠實力,在沒有足夠的把握之前他不敢冒險。
「你也打算加入仙門?」許夜寒深吸一口氣,看了他一眼。
紀純風嗤笑一聲,「仙門?那只是凡人們對修真門派的稱呼,道友莫不會當真吧,若不是為了築基丹,鬼才願意參加什麼升仙大會,供那些宗派修士取樂。」
許夜寒沉默,他隱約猜到了所謂的散修是什麼了,半晌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加入門派?」
紀純風嘆了口氣,「我是四系偽靈根,大道之路艱辛,當時我想這等資質即便加入修真門派多半會給他們打理靈田或是做些雜役,沒機會接觸大道,不如做散修來的實際。」
許夜寒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他也是四系偽靈根,如此看來這樣的資質真的很差,不過他倒不在乎能不能得到門派的重視,他的蝠狐之體和噬神、血煉兩種心法已經注定了他要走一條不同于普通修真者的路。他需要的只是一些基本常識和在迷海修真界立足的一個身份。
只听紀純風無奈地說道,「我四十歲的時候便已是今r 這般成就,以為不用築基丹憑我的毅力應該也能築基,可是我錯了,二十年來我嘗試過無數次,卻一直沒有築基成功。後來我才知道修仙不僅要靠自身努力,還要看資質和氣運,更要有一些丹藥的輔助。」
見許夜寒一副沉思的表情,紀純風接著說道,「想必這些許道友也知道,宗門修士掌握的資源是我們散修無法想象的,僅是靈石和丹藥就比我們要多的多,比如突破築基所要用到的築基丹,我們散修又有誰有。而當我意識到這些的時候已經晚了……以我這般年齡,即便現在築基,也無法在修真一路上走的太遠。」
許夜寒暗暗吃驚,「若要築基只能依靠這築基丹嗎?」
紀純風苦笑道︰「那倒不是,只是我等這資質……唉……」
許夜寒攥緊了拳頭,眼中閃爍不定,紀純風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觀道友也是資質不佳之人,切莫好高騖遠,年輕固然氣盛,可是也要面對現實,盡早加入門派是正確的,不過至于這碧雲宗,道友還是斟酌一二。」
此時紀純風已經將許夜寒看成了一個輕狂少年,就像他當年一樣,心中不免生出一種不希望讓這少年步入他後塵感覺。
許夜寒藍s 的眸子不停的閃爍,良久說道︰「多謝!」
他道這聲「多謝」確實發自內心,此番談話他的收獲頗多。
紀純風哈哈一笑,「許道友嚴重了,在此相識也是你我有緣,對月暢飲一壺如何?」
許夜寒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身上並沒有帶酒,但還是點了點頭。
只見紀純風那古樸的指環微光一閃,他的手上便多了一個葫蘆。
紀純風將葫蘆拋給一臉驚詫的許夜寒,指環上微光再次閃動,他的手上又多了一個葫蘆。
紀純風見許夜寒表情有些詫異,笑道︰「哈哈,我自小嗜酒如命,酒不離身。」
許夜寒心中一動,他已察覺出紀純風手上的戒指有古怪,應該和他得到的那個的圓環一樣,具有儲物的能力。
拔開壺嘴,一縷酒香從葫蘆中散發出來。許夜寒雖然沒喝過多少酒,可是光從氣味上也不難判斷這酒絕不比曼雲酒要差。
許夜寒沒有猶豫,仰頭大口喝了一口,不禁贊道︰「好酒!」
他不是沒有放下戒心,只是他相信有幻妖刃即便再毒的酒也害不了他,若此時拒絕,反而會顯得自己小人了。
「好!」紀純風大笑道,「許道友果然豪氣。」說著仰頭猛喝了幾口。
抹了抹嘴,紀純風問道︰「你我相識不過片刻,道友不怕我在酒中做什麼手腳嗎?」
許夜寒古怪一笑,「你覺得我身上有什麼能令你做手腳的東西嗎?」
紀純風一怔,隨即哈哈笑了起來,笑聲很是暢快。
許夜寒瞥了一眼地上的鯊魚,「有酒無肉豈能盡興,紀前輩意下如何?」
紀純風眼楮一亮,「是極,是極,我倒是疏忽了。不過這前輩二字我可當不起,修真界不論輩分,只看實力,你我都是胎息期修者,還是以道友相稱吧。」
許夜寒心中一動,點了點頭。
兩人在林中找了一些干柴,紀純風伸手一招,一團火焰在他的手心跳動。
許夜寒默不作聲,他知道這是修真者的法術,就像自己的地行術一樣。
兩人一個烤熊肉,一個烤魚,許夜寒之前也只吃過一口,此時二人俱都吃得津津有味。
紀純風咬了一口熊肉,道︰「還不知道許道友來自哪座修真島?」
許夜寒眉頭一動,猶豫了片刻說道︰「以前的不說也罷,我目前算是魚旺島的人。」
紀純風一怔,悠悠的說道︰「魚旺島……我好想听說過,似乎是個凡人島。」
「不錯,」許夜寒也不否認,「我現在時魚旺島朝仙會的人。」
紀純風一听,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隨即便得古怪起來,「你加入了凡人界的朝仙會?」
許夜寒點了點頭,想必在升仙大會上他也會知道,所以許夜寒沒有隱瞞。
紀純風哈哈一笑,「沒想到許道友有如此興致,想必魚旺島島主給你不少好處吧。」
許夜寒沉默不語,紀純風接著說道︰「以前我也接受過一個凡人島的邀請,我記得凡人界稱呼我們散修為苦修者,沒有築基的修士不管在仙人還是凡人眼中都算不得修真者,充其量只是身手比較好的凡人罷了。」
許夜寒恍然,原來自己真是苦修者,「紀道友,我听你說修真不止需要努力和資質,還需要有氣運,這氣運是什麼?」
紀純風嘆道︰「氣運就是機緣,修真界天材地寶數之不盡,若有好的機緣,得到這些天材地寶可省下很多時間。另外,修真過程需要感悟天道,而這天道並不是隨便就能感悟的,這也需要機緣。」
許夜寒怔了怔,他以為修真只是不停的苦練,沒想到竟會如此艱難。
這種機緣他有過,那就是蝠狐王,可是這機緣是建立在痛苦的基礎上,若有選擇,許夜寒寧可不要。
紀純風是為了能得到築基丹才參加這次升仙大會的,之所以來到這荒島上也是為了尋求機緣。
然而這機緣其實隨隨便便就能遇到的,紀純風已經尋找了二十多年,可仍舊一無所獲。
一壺酒過後,紀純風便告辭了。
望著紀純風離去的背影,許夜寒神s 凝重起來。
很明顯,紀純風是在刻意交好自己,可是許夜寒知道他絕不會平白無故想要結交,若是彼此見過也就罷了,可對他來而言,自己只是一個陌生人。對陌生人如此熱情,這用心就有待商榷了。而且剛見面時自己的態度及其冷漠,若換成常人早就知趣的離開了,而他……
過去不可能有交集,那麼將來……許夜寒眼楮微微眯起。
自己的資質和他差不多,他應該不會期望自己能給他帶來機遇。那麼,能讓他刻意結交的原因只有一個——
升仙大會!
許夜寒眼中閃過一抹幽光,望著遠方海面上逐漸升起的紅r ,緩緩的站起身子。
是時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