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倍?!許夜寒心中一震,方才的拳力他已經切身體會到了,若不使用妖體,別說百倍,即便是十倍,他也要冒一定的風險。
遠處的眾修士也不由目露駭然,鬼丐第一次面s 大變,若柏鈞所說的是真的,第二拳足以重傷他,至于第三拳他也無法接下。
許夜寒看著柏鈞,一股倔強的情緒涌了出來,同樣是胎息期,我豈會懼你?!
「來吧!」
柏鈞定定的看著他,全身的氣息再次暴漲,地面上的碎石也跳動了下來,「我不會攻擊你的要害,你若死了,我為你穿上白衣。」
許夜寒眼楮微微眯起,口中說道︰「說實話,我很想看你穿白衣的樣子。可是,你不適合穿白衣。」
柏鈞「哈哈」一笑,神情驀然一肅,「千萬別死啊!」
說完,柏鈞右拳微微向後一拉,打出第一拳,口中輕喝︰「搏!」
這一拳看似無力,實則力道十足,雖然二人相隔數丈,許夜寒目光一閃,同樣一拳轟出。
許夜寒的這一拳不只是防守,更是進攻,他的所用的拳力比二人先前決斗是要大一些,想要化被動為主動。
拳力相撞,許夜寒的拳力破開了柏鈞的第一拳,余力落在了柏鈞的身上,將他直直向後推了一丈。
柏鈞站定,右腿向後退出一小步,緩緩收回右拳,再次向後一拉,許夜寒發現,這一次蓄力的距離恰好比第一次要遠上一尺。
「滅!」
第二拳!
許夜寒瞳孔一縮,果真是十倍拳力,他不敢大意,邁出一步,身體呈弓形,雙拳同時迎上。
「轟!」許夜寒的身體被震出了數十丈遠,鮮血狂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顧不得雙手的劇痛,許夜寒猛地跳了起來,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一拳才是最恐怖的。
眾修士此時已然忘記了他的先前狠辣,竟然為他擔憂起來。
「第二拳是堪堪接住了,不知這第三拳能不能抗的下?」
「太恐怖了,僅僅十倍拳力就如此恐怖,這第三拳……」
……
許夜寒突然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緊接著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獸之力量前所未有的凝聚,雙目赤紅,大喝道︰「來!」
柏鈞收回右拳,竟然握起了左拳,左腿猛的向後一收,一股令人窒息的力量從他的左拳滋生了起來。雙眼銀光一閃,口中爆喝︰「破!」
一道刺耳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左拳的四周竟然形成了一道黑s 漩渦,時間仿若靜止,四周的一切似乎都被定格住了,只有那緩緩擊出的拳頭。
一些修為較低苦修者看著那拳頭,竟然被這股恐怖的氣息所懾,直接暈了過去。
冷心月也是花容失s ,一把將靈兒抱在了懷里。
「啊——」許夜寒大吼一聲,全身血管暴漲,肌肉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他的雙拳再次暴漲,調動起全身的力量,轟向席卷而來的黑s 漩渦。
「轟!」碎石亂舞,炸雷般的聲音震得人耳膜一陣刺痛。
亂石中,許夜寒的身體化成一道殘影倒飛了出去,一直砸到數百丈遠的另一座島上,掀起漫天粉塵。
柏鈞身子一軟,仰面倒在了地上,胸口劇烈起伏。不過,他咬牙撐起身子,望向那邊。
圍觀的人只覺喉嚨發干,不自覺的望了過去。
只見對面的那座島上,一條長長的深坑直通一座巨峰的山腳。深坑的兩側,樹木橫七豎八斜倒了一大片,深坑盡頭是一個黑洞,洞口沙塵彌漫,時不時有碎石落下。
眾人表情各異,震驚者有之,恐懼者有之,更有一部分人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這一拳已經超乎了他們所能理解的範圍,盡管他們已經有了思想準備,可還是被這一拳的威力深深震撼住了。
吳晨甫動了動身子,打算過去看看,卻被鬼丐攔住了。
「不必看了,這一拳足以傷到金丹期強者,他……必死無疑!」
說著,鬼丐臉上出現了一抹惆然,陷入了沉思。
吳晨甫一呆,垂下頭,眼底掠過一道復雜之s 。
他對這位師兄的過去有所耳聞,據說師兄曾經也是一名煉體修士,後來為了追求境界的提升,放棄了肉身的修煉。吳晨暗嘆,想必他現在多少有些後悔了吧……
柏鈞氣喘如牛,全身的肌肉開始抽搐,最後恢復了戰斗之前的樣子,他掙扎的站了起來,目光仍死死的盯著遠方。
冷心月柳眉緊皺,同樣望著遠處的山峰沉默不語。
懷中的靈兒扯了扯她的衣袖,悄聲問︰「他……死了嗎?」
冷心月低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搖了搖頭。
靈兒垂下眼瞼,她知道冷師姐搖頭的意思,並不是說那人沒有死,而是她也不知道。
李文松見眾人這幅表情,干咳了一聲,道︰「那小子應該死了吧,大會到此結束了,這人我巨木門……」
說著,他指了指柏鈞,可話說到一半的話生生噎了回去。
眾人轉頭望去,只見柏鈞渾身顫抖,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身體里滲了出來。
氣息時而澎湃,時而虛弱,牙關緊咬,顯的很是痛苦。
「築基?!」一個修士尖叫了起來。
「怎麼可能,沒有築基丹竟然可以築基?!」
……
吳晨甫也一臉的震驚,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師兄,卻見他雙目呆滯,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不少修士也察覺到了鬼丐的異常,紛紛將目光移了過去,頓時目瞪口呆。
鬼丐傻傻的站在那里,嘴里發出「嘿嘿」的傻笑,口水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鬼丐瘋了?!
一些修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雖然鬼丐平時總是一副古古怪怪的樣子,但也不至于看到有人築基就變的痴傻了啊。
不等眾人做出下一步反應,一股狂暴的氣息驀地從他體內的散發出來。
一些離著較近的修士直接被掀飛了出去,吳晨甫離著最近,在空中一連翻了數個跟頭,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爬起來後,吳晨甫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心中狂喜,目光灼灼的望著鬼丐。
「師兄要結丹了?!」
眾修士也反應了過來,俱都驚的瞠目結舌。看看柏鈞,再看看鬼丐,臉s 說不出的怪異。
眼前這種情況,不是突破又是什麼?一連數次震驚,他們已然有些麻木了。
四周的靈氣狂暴異常,鬼丐雙目突然閉了起來,蓬亂的頭發隨風亂舞。
眾修士大氣也不敢喘,直直的望著鬼丐,能親眼看到別人結丹是或許是他們一輩子也無法遇到的。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那狂暴的靈氣終于安靜了下來,開始瘋狂的注入鬼丐體內。
他的頭發開始變深,臉上的皺紋也逐漸淡去。
一聲大吼,鬼丐猛的睜開了眼楮。
看了看自己的手,模了模花白的頭發,鬼丐張了張嘴,突然號啕大哭了起來。
這哭聲驚天動地,就像是一個迷路的孩童在絕望之際找到了他失散的母親。
眾修士木然,雖然覺得有些滑稽,但他們多少能夠理解鬼丐的心情。
「恭喜師兄……不,師叔結丹!」
吳晨甫走上前去,眼中的欣喜不言而喻。
「恭喜前輩結丹!」
眾修士回過神來,也連忙上前道賀。
鬼丐胡亂模了一把臉,臉頰微紅,喝道︰「看什麼看?!」說著,他的目光移到了柏鈞身上,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s 。
此時的柏鈞已經站了起來,正在呆呆的望著自己的拳頭。
沒人注意到,就在鬼丐突破的時候,遠處的一座山峰之中傳出了一道異常的波動。
山洞中的許夜寒雙眼微閉,雙臂不自然的扭曲著,手腕處空空蕩蕩,兩只手已經不知去向,露出森森白骨。
他的胸口有一個碗口粗細的大洞,透過大洞可以看到身後的石壁,顯然,前胸已經被洞穿。
胸口的洞里,隱約能看到半顆心髒,已經停止了跳動。
倘若此時有人在他旁邊,看到他這幅樣子,絕不會認為此人還活著。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必死之人突然睜開了雙眼,雙目中閃爍著的不是痛苦,也不是死氣,而是驚喜!
許夜寒嘴角微微向上勾起,這一剎那,他的身上散發出了龐大的生機,這生機極浩瀚無比,所有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蠕動。
僅僅在幾個呼吸之間,他的心髒完全恢復,重新開始跳動,胸口的大洞也愈合在了一起,就連空空蕩蕩的手腕處也長出了新的雙手。
許夜寒握了握拳頭,臉上浮現出一絲滿意的神s 。
「果然是這樣,我早該想到的……」
許夜寒回想起自己在鬼幽島地下石室中的情景,當時就感覺身體發生了一些變化,但一直不知道是什麼,如今他總算明白了。
其實,當他接下第二拳的時候,雙手的手骨已經完全被震碎了,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就在他準備使用妖體的時候,一抹龐大的生機從他識海的天空中傾瀉而出,瞬間修復了他的雙手。
正因為有此憑仗,才敢接下這第三拳。
對他來說,戰斗已經結束了,許夜寒已經引起了這群修士的重視,所以並不打算加入眼前這四座仙門。
張開嘴,吐出儲物戒指重新戴在手上。
是時候離開了……
許夜寒猶豫了片刻,施展地形術,離開了七星島。
升仙大會就此結束,柏鈞意外築基,卻黯然離去,並沒有加入任何一座仙門。
曼雲曾向司馬家族打听許夜寒的事情,可得到卻是含糊其辭的回答。
五大仙門只剩下了四座,沒人敢問發生了什麼事,一些苦修者對此也緘口不提。
七星島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只留下無盡的冰冷和慘白的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