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坑道工事（五）
接著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和寂靜，我和戰士們全都在坑道內緊張地等著，因為坑道空間狹小，所以彼此能清晰的听到對方急促的呼吸……
畢竟我們這還是頭一回用這坑道，前一回打這坑道戰，所以誰也不敢保證這戰術能起作用，即使是我。
應該說我更有理由緊張，因為這戰術可以說是由我一手主導的……當然，我不敢說這是我的創始，我只是平移了老頭的戰斗經驗罷了。
我的緊張來自于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遺漏了些什麼，要知道戰場這玩意各環節都需要嚴密，一旦老頭忘了說什麼，或是我沒記清這其中一個環節，都很有可能會給我乃至整個連隊都帶來噩運……如果真是這樣，那我這罪過可就大了。
但是想了想……事情反正都到這地步了，緊張也沒什麼用，倒不如安心等著看結果會怎麼樣！
接下來……讓我意外的一件事就發生了……
戰場上突想響起一陣劇烈的爆炸聲，然後就是一片越南語的喊殺聲！
很明顯，越鬼子這是像往常一樣打了一排手榴彈然後再朝我軍陣地發起沖鋒的……
這似乎跟我原來想的有些不一樣……老頭不是說越鬼子都是來「模洞」的麼？怎麼還這樣殺上來的？
想了想我很快就明白了，老頭所說的那種敵我雙方互相「模洞」，那都是在雙方對峙之後才發生的事……雙方誰都拿誰沒辦法，你攻不過來我也攻不過去，才時間這麼耗著，于是逐漸發展成你那邊挖坑道我這邊也挖坑道。
這應該是一個漸變的過程……很顯然我這一上來就開始用坑道戰術那是超前了。于是才有現在這個局面︰我們都躲在坑道里而越鬼子卻還在用過時的戰術朝我軍陣地發起沖鋒。
也許，這時的越鬼子就會奇怪，怎麼陣地上一個人都沒有？或者他們也會感到興奮，因為他們這麼輕易的就佔領了我軍的陣地……
想到這里我才對這種坑道戰更有信心了，畢竟我知道越鬼子對我們一無所知，而我們卻對他們了如指掌，這就意味著我們掌握了先機也就是說，我們離勝利也就不遠了。
我預想的果然沒錯，外面先是傳來幾聲槍響……之後很快又沉寂下來，不久之後就是一陣歡呼。
越鬼子都在慶祝自己的勝利了……
好吧！現在正是時候……我對坐在身旁早就擺好了步話機做好準備的馬克思說道︰「一號區域！」
「是！」馬克思應了聲，當即用步話機朝後方的炮兵呼叫道︰「一號區域，重復，一號區域！五發急速射！」
「嗚……」天空中很快就傳來了一陣炮彈的呼嘯，接著上頭就是「轟轟」的一陣亂響。
迫擊炮這玩意，雖然說口徑小，但因為其射速快……在調整好諸元的情況下，其發射過程基本上只需要把炮彈往炮管里塞就可以了，所以這有準備的打起來其殺傷力一點都不比遠程炮火弱。
就像馬克思剛才在步話機里說的一樣，「五發急速射」，那就是每門迫擊炮用最快的速度朝指定目標打五發……好吧，上級這會兒調來支援我們的迫炮連有12門迫擊炮，每門炮在這一瞬間就打出5發炮彈，也就是這幾分鐘內就有60發炮彈密集的朝山頂陣地砸了上去……這也夠那些越鬼子受的了。
有人也許會說……這一個迫炮連才12門迫擊炮，那會不會太少了點？
如果按**作迫擊炮的人數來說那的確有點少，畢竟一門迫擊炮只需要兩到三人**作，必要時一個人也可以**作。但是……迫炮連往往並不只是**作這麼簡單。迫擊炮這玩意常常要跟著步兵一塊上戰場，于是這就意味著必須要有大量的後勤人員保證其炮彈的供應，所以這麼一計算……還真要十幾個人負責一門炮。
不過這卻並不是我需要考慮的，這時的我就有些後悔了……早知道越鬼子會傻呼呼的朝我們陣地發起沖鋒，我就應該讓馬克思多調一些炮兵上來一口氣就把他們給打殘。
只是現在的越軍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炮聲過後我們很快就听到坑道外傳來一片嚎叫聲……
接下來越鬼子會做什麼呢？
原本我以為越鬼子會退入反斜面先避一避風頭再說，但卻沒想到越軍不退反進……
這個決定要是在平時也許是正確的……因為以往的常規戰就有按這個模式打過︰先把山頂陣地讓出來，已方部隊埋伏在坑道或工事里，等敵人進入山頂陣地時一陣炮轟後就沖上去將敵人摧枯拉朽的打下去。
所以，越鬼子在這時候就以為自己不能退，因為一退就會把後背亮在我們的面前。這時候反而是進攻卻偏偏可以將敵人封鎖在坑道里或者跟敵人絞在一起讓敵人炮火發揮不了作用……
但這一次他們再一次想錯了，因為這會兒我們打的根本就不是那種常規戰……他們若是退回反斜面，我們頂多也就是就迫擊炮再追他們一段。當然，這個諸元也是事先就定好的，在這黑夜里能給越軍造成多大的傷亡那就是看運氣。
然而他們卻選擇了進攻……
好吧！接下來在前面等他們的就是地雷。
「轟轟……」一聲聲爆響緊接著又在坑道外炸開。
越鬼子只怕到死都搞不明白……這些中**人怎麼會把地雷埋在自己陣地上的，這樣做就不怕炸著自己人？
更厲害的還在後頭，這時位于坑道左側的罐頭盒「鏗鏗 」的響了起來……這是我布置在坑道外的繩子，這種繩子是暴露在地面上的，繩子的另一端就綁了幾個空罐頭盒，于是越鬼子在經過時就會發出一陣「警報」。
我很快就判斷出那是三號區域，于是當即就朝王柯昌下了命令。
這時候為什麼發揮作用的不是馬克思而是王柯昌？
有句話叫好鋼用在刃上，這時候的越軍是比較散亂的，再用炮兵打的話那無疑會浪費炮彈，所以我就用了另一種方法……
王柯昌用通訊繩發出了信號，很快外面就傳來一陣手榴彈的爆炸聲和越軍的慘叫……這些手榴彈位于我們上方的幾個坑道里的戰士拋出的，他們需要做的，只是在接到信號後拔開塞在坑道口上的行軍被然後什麼也不管往外投上十幾個手榴彈就是。
「有敵人在下方！」這時小石頭朝我們喊了一聲，他顯然也是接到信號了。
于是我們沒敢怠慢，一個人拔掉塞在坑道口上的行軍被，其它三個人拉燃了一枚又一枚的手榴彈就往外丟……不多不少，丟了三枚手榴彈後就再次把行軍被給塞上……
這塞上行軍被有兩個好處︰
首先當然就是坑道口不易被越鬼子發現，也許有人會說……咱們這手榴彈都朝外甩了那麼多了，越鬼子還能不發現？要知道這是在黑夜，手榴彈本身就是黑呼呼的，如果是槍的話，還可以從槍聲或是被擊中的戰友倒向的方向大慨的判斷出敵人的方向，但手榴彈投出去卻是既沒有聲音也沒有什麼慣姓，所以這玩意就是隱藏行蹤的一種神器……在夜里可以在打擊敵人的同時而不暴露自己的位置。
另一個作用……就是這行軍被往坑道里一塞，越鬼子即使發現了我們這坑道口也無法將手榴彈或是炸藥包塞進來。
這對我們來說很重要，要知道咱們躲的坑道可是封閉的，而且還漆黑一片……要是有一枚手榴彈塞進來……好吧！里頭的人就全都完蛋了。
從這方面來看，這也就是這坑道的一個缺點︰一旦被敵人發現那基本就只有等死了，很明顯行軍被只能塞得了一時卻堵不一世……越鬼子只需要從外面把行軍被拉出去，或是直接在行軍被里塞上一枚手榴彈，接著再等行軍被被炸開之後再往里投手榴彈就可以了。
于是我就在想，過了今晚之後一定要想辦法把這個問題解決了才行。
老頭有的經驗我要有，老頭沒有的我也可以自己想。
但這都是以後的事，這會兒我們就忙著跟上下的坑道聯系並時不時的往外甩幾枚手榴彈。雖我們看不見外頭是怎樣的一幅景像，但卻完全可以從槍聲、喊聲、叫聲等知道越軍有多混亂……
越鬼子為什麼要打槍呢？很明顯，他們是因為受到了手榴彈的攻擊，所以認為我軍已經出動了，于是舉槍亂掃一通……這麼一掃就亂了套了，另一拔越軍很自然的就以為朝他們掃射的那些人是敵人，接著很快就發生了連鎖反應在外頭打得不亦樂乎。
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們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人走出坑道參加這場戰斗。
于是躲在坑道里頭的我們就偷著樂了︰越鬼子總是用滲透戰讓解放軍產生大量的誤傷，沒想到他們自己也有今天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