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新兵
「撤退！」等戰士們在山頂陣地上埋好最後一批地雷後，羅連長一招手，就帶著戰士朝山腳下跑去.
當然，為了不讓越鬼子在我們的後頭一路追殺，刀疤還帶著幾個人在後頭一路布著雷。
話說這是刀疤的強項，我們連隊中如果要說是老兵的話，那就只有刀疤算是名副其實了。他之前就參加過越軍打美國佬的戰斗不是？所以這折騰起地雷來就別提有多熟練了。等會兒這邊來一枚，等會兒那邊又來一枚……而且讓我很奇怪的是，他一邊埋雷一邊行軍那速度竟然還不比我們慢。
更讓人叫絕的是……等咱們身上的地雷都用得差不多的時候，刀疤就開始用手榴彈布雷了。
這如果是越鬼子身上的那種香瓜式地雷吧……用它布成詭雷我也會，但咱們這手榴彈弄成詭雷……這就是我要學習的了。
于是我特地跟在後頭觀察了下……發現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把手榴彈綁在樹上或是壓在石頭里，然後在拉火繩上綁上絆線就是了。
當然，這種詭雷的效果不是很好，畢竟手榴彈的爆炸時間有延時，而且我軍的手榴彈還常常炸不響……也就是說越鬼子在絆到這種詭雷的時候，完全有時間躲避。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會讓越軍有所有忌禪延緩他們的速度。
到了山腳下後，羅連長帶著我們往山路一拐……就拐向了東面。
于是戰士們不由奇怪了，甚至還有幾個人沖著羅連長大叫︰「連長……是不是走錯路了？」
「這條路已經讓工兵給封死了不是？」
……
「沒錯！」連長一邊往前走一邊回答道︰「急行軍，目標419高地！」
「那地雷……」
「跟著我走就是！問那麼多干嘛？」羅連長沒好氣的罵了聲。
于是我就明白了，這是團長一早就安排好的……團長早就知道越軍會用炮火封鎖我軍的退路，後來我才知道，越軍用于封鎖我軍退路的還不只是炮彈，還有越軍特工。
這也就是為什麼越軍在後面不著急追我們的原因……因為越軍以為前面又是炮火又是伏兵的，那全殲我們還不是十拿九穩的事？
誰又會想到……劉團長早就讓工兵部隊偷偷的給我們清開了一條山路，于是就在越軍特工在另一面辛苦的埋伏時，咱們卻從另一條路神不知鬼不覺得的跳出去了。
果然，就像我想的那樣……在小雨中沿著山咱前進了半個多小時，就踫到了我們自己的部隊。
「是二連的同志嗎！」一名干部與羅連長對完口令後，就沖著我們不耐煩的叫道︰「怎麼這時候才到？就差你們了……」
「我們才剛剛打過癮，所以就忘了時間！」徐國春的話讓戰士們一陣起哄。
那干部意外的看了我們一眼，馬上就查覺到眼前這支部隊的強悍，于是就沒敢再作聲。
照我想，他應該是負責在山路上重新布雷的工兵部隊，所以才不知道我們英雄二連這個名頭敢這樣對我們說話。但只要是個不傻的人都知道……一支部隊如果在被越軍追擊的時候還能談笑風聲，就足以說明這支部隊是不好惹的。
有工兵部隊在身後掩護……接下來的行軍就放松了些，畢竟我們也知道地雷這玩意是布起來容易排起來困難，有工兵部隊在後頭布雷……也就意味著越鬼子很難追上我們。換句話說……就是我們已經成功的跳出了越軍的包圍圈。
果然，再沿著山路前進了十幾分鐘，我們又重新走上了公路……這時的公路上已經匯集了一隊又一隊的解放軍戰士。從他們的行軍方向及大多都是光這一點來看……他們也是剛剛從一線上撤下來的。
羅連長一邊走一邊拿出地圖看了看，很快就選定了一個高地帶著我們上去。
而讓我有些大跌眼鏡的是……其它連隊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因為我听到有幾個干部模樣的人在到處問︰「同志……443高地在哪？」
「201高地是哪個？」
……
好吧！這時代咱們部隊基層軍官的素質是的差了點，他們中有許多人甚至都不識字，就更別說什麼分辯方向或是尋找高地了。
不過我相信這不僅僅是基層軍官的問題，中、高級軍官同樣也有類似的問題，當然……這里說的問題並不是說中、高級軍官不識字，而是指他們沒有足夠的經驗或是能力來指揮戰斗。
我想，這也就是為什麼在之後的軍隊改革中，我軍更偏重于提高的軍隊的文化程度以及精簡的原因吧。
原本我們還以為這419高地是完全由我們來駐守的，但是爬上了419高地的時候才發覺並非如此。那上面已經有構築好的野戰工事以及一群新兵蛋子……我們之所以一眼就看出他們是新兵蛋子，是因為他們一個個都是軍容整潔而且精神抖擻的……一看就知道沒在坑道里呆過。
「你們是二連的吧……」很快就有一名干部迎了上來，十分囂張的沖著我們叫道︰「你們連長是哪個？」
「我是！」羅連長站出來說道︰「我是二連連長羅先文！」
「我是四營營長，王建福！」那名站在石頭上叉著腰，對羅連長說道︰「上級把你們二連配屬給我們四營協同駐防419，你收到命令了吧！」
「收到了！」羅連長挺身道︰「堅決服從命令！」
啥？听著這話我就不由愣了，讓咱們听這個新兵營長的命令？
其實不只是我，戰士們也是滿臉的不服氣，只是因為有這戰場紀律所以才忍了下來。
我心里就暗暗奇怪了……這群新兵蛋子是從哪里鑽出來的，劉團長又怎麼會這樣安排的？
後來我才知道劉團長其實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在知道我們團要自己干之後，劉團長那是用盡了心思絞盡了腦汁要為自己爭取多一點的彈藥和兵員……于是這彈藥和補充兵果然就上來了。
這彈藥上來還好說……新彈藥舊彈藥堆在一起也都一樣，可是這補充兵吧……上來的是一個營，按照以前的做法就是把這個營的新兵都打散了補充給各個連隊，這樣就可以把新兵和老兵整合在一起。
但是現在……
時間根本就不允許團長這麼做，這許多部隊都在一線呢？而且戰斗正好開打，各部隊都要撤退……這時候顯然不是把新兵打亂了補充進各連隊的時機，否則這一打亂的話那就會亂上加亂，很容易出現各自找不到自己部隊的情況。
可是這新兵吧……不用又不行，要知道我們要面對的是越軍大部隊……這大部隊很有可能會比我們團多得多，于是就只能硬著頭皮讓他們上。
對于這支新兵部隊，劉團長是這麼安排的︰新兵每個連隊駐守一個高地，因為擔心其沒有經驗無法擋住越軍進攻，于是每個連隊再配屬一個不滿員的老兵連隊，並命令新兵連長要听老兵連長的指揮……三個高地統一由新兵營營長協調指揮。
這本來是沒什麼問題的……因為營級干部一般都是在二線組織協調工作，因為他是指揮全營三個高地作戰的，眼楮要同時盯著三個高地，而且還要實時跟上級聯系，必要時還要把手里的預備隊派出去增援等等。
可是誰知道這個新兵營營長王建福……也不知道是初次上戰場意氣風華還是要體現自己很勇敢，竟然把營指揮部交給參謀長自己就帶著幾個警衛員上來了……
于是就有現在的一幕……這個419高地的指揮並不是羅連長，而是王營長。
按王建福的話說，就是親臨一線指揮更能激勵戰士們英勇殺敵，更能發揮出戰士們的勇氣……其實吧，後來有人從營參謀那了解到……其實是王建福不想由營長變為一個連長或是排長。
話說這是做為補充兵的一個慣例不是？補充兵因為沒有作戰經驗，所以上戰場後通常都會降級配屬到老兵部隊里作戰，就像之前我手下的那個班長吳志軍……他本來就是個連長。
王建福當然知道這一點，只是他上來的時候恰好踫到了這一仗，于是他就認為機會來了……只要他能在戰場上打一場勝仗，讓上級另眼相看……或者說能讓上級覺得他們這個新兵營一點都不比老兵差，那上級就很有可能繼續讓他干這個營長。
他對手下的兵就是這麼說的︰「同志們！只要咱們打一場漂亮仗，咱們就可以自成一軍……不用再下部隊遭那些老兵白眼，讓老兵看不起！咱們要在老兵面前挺起胸膛……我們不會比老兵差！」
願望是美好的，但現實卻是殘酷的！
打仗這個東西，並不是說你想打好就能打得好，殺敵這種事……也不是說你想殺就能殺得了的。
要想做到這些，非得經歷過血與火的考驗不可，我們老兵都很清楚這一點。
不過很明顯……新兵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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