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劍客議論紛紛,在小天與連沐身後站著的歐辰也自言自語著,難以置信墨家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當場為這柄寶劍選出新的主人,且不說這湛瀘所具有的無上威力能夠為墨家帶來多少美名,單是確定它新的主人所會帶來的爭斗恐怕就令人談之s 變。
殷小天心想,這墨子睡了這麼多年莫非睡糊涂了,這麼寶貝的一把劍竟然平白無故就要送還給他人,是不是當年那戰傷著腦子了,還是請個郎中看看為上。小天見那三個穿著漆黑斗篷的神秘來客也正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那肌膚如冰雪般潔白的女子正對身旁的兩人細語著什麼。
這時候,南宮明哲擺擺雙手,示意諸位安靜下來,「師父做出這個決定我想自然有他的理由,並且,」他話鋒一轉,如潑墨般深濃的劍眉微微一挑,「這柄湛瀘劍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夠駕馭,可以成為湛瀘主人的劍客必須是萬中無一的高手,必須能夠經過湛瀘的檢驗。」
「哦?這我可倒要見識見識。」干將劍的主人楊續一听可來了勁,心想自己見過名劍無數,即便是干將這般具有靈x ng的寶劍也能夠駕馭自如,猶如自身一部分般隨心c o控,這湛瀘恐怕是不在話下。
南宮向秦風和慕容燻使了個眼s ,兩人走到金縷玉匣旁將雕工j ng細的蓋子緩緩推開。
劍匣僅僅開了一個小口,就在一瞬間,只覺有一道凌厲的劍光從那縫隙之中閃sh 出來,剎那之間這帳篷內恍如流光閃過,星辰輝耀一般,劍光奪目。眾人只有舉起胳膊方能抵擋住那刺眼的光芒。
這湛瀘劍果真靈氣逼人,僅僅是這麼一個開匣的瞬間便迸發出如此強勁炫目的光華。
待秦風和慕容燻兩人將玉蓋放在一旁,微微傾斜過放置寶劍的匣身,那溫潤如玉的劍身和鋒利如芒的劍刃便展現于世人面前。湛瀘劍長三尺七寸,長短適宜,整柄寶劍使用一塊完整的黑曜銅礦石煉制打造而成,那隱約透出的玄青寒氣仿佛還帶有湛盧山中的流嵐霧靄,那流暢的劍身和雕鏤j ng細的劍格仿佛還蘊含著湛盧山上纏綿的清溪和噴薄的泉涌。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定在那湛瀘劍上,恍如著了魔般移不開雙眼,就連墨家四徒也投去欣賞敬重的眼神。
一身樸素棕s 布衣的楊續輕輕一躍,跳上台去,說道︰「不妨就讓我先來試試。」
眾人這才意識到當下殷皓天並未出現,每個人都有機會成為這湛瀘的主人,怎麼能讓這小子搶了先機。不禁罵罵咧咧起來︰「憑什麼你先上啊?」
「怎麼說也該是我‘中原一條龍’先來。」
「什麼‘中原一條龍’,我看是一條蟲才對,我看我‘江南一枝菊’就當仁不讓了。」
台下穿著各種服飾,各s 衣袍的人群推搡起來,陷入混亂。小天心想,這些家伙真不會給自己取雅號,還有臉喊得如此大聲。這時候,那楊續將手中的干將重重的向木台面一扎,劍未出鞘,卻只听「嘎吱」一聲響,干將便深深扎入木台之中,綻出一道金s 的劍氣如一束泉流般向上沖去,劍身穩穩立在台面上。頓時正廳內鴉雀無聲,那「一條龍」和「一枝菊」扭抱的一起,訝然的望著那不住散發出劍氣的干將。
「既然如此,」南宮明哲見狀,便請楊續上前一試。「楊少俠您先請,只是我有言在先,唯有一次機會,若然失去便不可在做糾結。」
楊續略帶痞氣的臉上微微一笑,隨口說了聲「明白。」便徑直向那玉匣走去。
殷小天不禁瞪大眼楮,想要看的分明,急急從人群之中往前擠,許是兩人身子小,正好從人群縫隙之間穿過,一直擠到那赤狐裘皮鋪蓋著的觀劍台前。這時候,那少俠楊續將右手伸向湛瀘劍的劍柄,緊緊握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手上。
咦?怎麼不動了?殷小天心里納悶不已,確實如此,一盞茶的功夫都快過去,只見那楊續右手抓著劍卻毫無動作,直到雙手都齊齊用上將湛瀘握得緊緊的,面容都快因為使勁而扭曲了,這柄劍依舊紋絲不動的靜臥在劍匣里面。
楊續心想,奇了怪了,這劍縱然是金鑄的也不過百斤,怎麼可能一點也動不了,更何況自己已然運了三分氣力,就是平常數鈞重的長戟銅錘也能舞得自如,如今怎麼會敗在這麼區區一柄三尺劍上。自己在這台上已有片刻時間,就這麼灰溜溜的下台實在尷尬,便又運功使勁將氣力通通灌輸而出,凝結于手。
便在此時,那湛瀘竟如活的一般在劍匣中旋轉一周,楊續一驚,被湛瀘掙月兌開用力不穩,向後重重倒去。幸好他身法敏捷,懸空兩周,在那方台邊緣著地,才不至于摔得狼狽。
台下一片噓聲。更有落井下石的人出口挖苦道︰「連把劍都拿不起來,還是帶著你的干將回家種田吧。」
小天和連沐不由皺起眉頭,奇怪起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那劍客看樣子必然是個武功高強之人,怎麼可能連劍都拿不動呢。
這時候,台下眾多的劍客躍躍y 試,紛紛向台上擠去,可是無論是孔武有力的壯漢還是劍法清靈的俠客,遇到那湛瀘劍似乎都沒了轍。一炷香的時間里,已有六七名俠客上台一試,可惜都無功而返,更有被那湛瀘劍甩出七八丈遠的。
南宮明哲若有深意的微笑著看著眾人,補充道︰「我墨家眾師徒也曾對著柄奇特的寶劍多有研究,可惜均無人能夠將其舉起,即便是廢了百般勁力將其舉起,可是根本無法駕馭,給別說是用它來比劍征戰了。還有沒有誰想要嘗試的?」
殷小天注意到,站在不遠處那三名披著漆黑斗篷的家伙從剛才開始便在一直仔細觀察湛瀘劍的動態,還不斷的竊竊私語,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有何目的。其中一名高大的男子似乎正準備上台,就在此時,小天身後傳來歐辰的聲音︰「越國歐辰,敢請一試。」一听此話,那黑袍男子便停住腳步。
南宮明哲見是他,客氣地說道︰「歐少俠,請!」
歐辰走上賞劍台,身後背著的狹長黑s 包裹尤為醒目,對于他這個不會絲毫武功的相劍師來說,背著一把名劍純鈞四處行走實在是件危險的事。他站到金縷玉匣旁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右手緩緩伸向湛瀘黝黑而又光潔的劍柄。
當他緊緊握住那寒涼徹骨的劍柄時,只覺有股無以名狀的氣流通過手心竄入體內,他稍一使勁,湛瀘便被他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