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明哲和蕭讓再往趙主父所躺著的地方望去,卻見他臉s 鐵青,雙手緊緊拉著脖子上的繩索不斷掙扎,露出痛苦的表情。南宮明哲一個箭步從屋梁上躍下,只听一陣疾風襲過,他便翩身降至趙主父身前。這時候,眼前魁梧高大的一代帝王已經滿臉冷汗,眼神之中滿是恐懼的神s ,忽見南宮明哲的到來也顧不及思量,扯著嘶啞的嗓子喊道︰「救,救救我……」
蕭讓隨後也躍至南宮明哲身邊,見狀問道︰「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燕國塞外牧馬人用的御馬繩,其中恐怕用上了什麼特別的東西才會越縮越緊,將他脖子勒住。」說著南宮明哲一把抽出佩劍青霜,一道明淨的弧線從趙主父脖子上的繩索劃過,玄劍入鞘。
卻見這御馬繩上僅僅出現了一道淺淺的痕跡,仿佛這鋒利的刀劍不過是鈍拙的木片,對繩索毫無用處。南宮明哲大感意外,普天之下能夠抵御鋒利刀劍的器物,除了堅硬無比的鐵盔戰甲和牢固沉重的青銅護盾之外,也唯有天蠶紗衣這種輕便而又極其柔韌的衣物,難道說這一根毫不起眼的繩索竟然和天蠶紗衣有著同樣的功效。
南宮明哲又是一連揮出三劍,劍法j ng準,並未傷及趙主父一分一毫,然而這條御馬繩卻依舊堅韌如初。
此時趙主父的脖頸上已經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皮膚上顯出一點點細密的青紫s 出血點,鮮紅的血液將御馬繩染成紅s 。而他的臉龐也憋得發紫,兩顆烏珠瞪地奇大,仿佛要從眼眶中擠出來一般,口中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已經發不出任何話語,只是「依依呀呀」的低喃著。
南宮明哲忙問︰「那玄武岩石柱的暗門如何打開?」
卻見趙主父似乎根本無法顧及他的問話,雙目惶恐的瞪著周圍。他的雙手青筋暴露,費勁地想要將繩索從脖子上解開,卻因為對死亡的恐懼和窒息的痛苦而慌亂地將自己脖子的皮膚抓破,留下一道道鮮血淋灕的甲痕。
蕭讓湊近趙主父,只見縛住他手腳的繩索中隱約透出一絲絲銀s 的光澤,猜測道︰「這御馬繩之中有銀線,與繩索糾結擰成一股,能夠經受住尋常的劈砍,青霜劍才會失去效果,想必那三名易水閣的人也對他有所提防,才會留下這一招以防他耍什麼y n謀手段。就在他以為自己計謀得逞,將三人騙入石門之後,這繩索便開始緩緩收緊。」
聞言,南宮明哲點了點頭。
只見趙主父嗚咽一聲便暈倒過去,面如死灰。他怎麼可能想到,就是他得意狂放的笑聲所散發出的音波激起御馬繩之中金屬的共鳴,才會越收越緊,奪取他縱橫沙場數十年的生命,一代帝王死的如此淒慘。
其後,兩人細細商量一番,如今身處這沙丘宮中,一旁又是趙主父的尸首,一旦被人發現恐怕是有理也說不清,還是不要牽扯其中為妙。而趙國的公子成派軍包圍內宮,無人敢背上刺殺先王的頭餃,衛兵將士們自然不會輕易闖入這殿堂內,只是在此處耽擱得越久就越是危險。
然而他們二人都不願意放棄這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機會,如果今r 未能抓住這三名冒充墨家弟子的人,不知道要等到何時,而且他們對這沙丘宮下的地室也頗感好奇。
他們二人走近巨大的玄武岩石柱,方才隱藏在屋梁縫隙中時俯瞰這間內宮並沒有覺得這根石柱有何巨大,如今站立在石柱腳下時才覺得這根柱子直沖宮殿之上,壯觀無比。不知道要經受多少年風雨的洗禮才能夠有如此高大的石柱,而將這根石柱抬到沙丘宮中想必也耗費了無數的工匠和勞力。它與周圍的幾根紫杉木柱子相比較起來盡管沒有富麗堂皇的貴氣,卻多了一種蒼天之下黃土之中的自然之氣,這與其他各國宮殿之中的建築風格都截然不同。
石柱黑灰s 的表面似乎看不出任何的縫隙和機關,南宮明哲仔細端詳了許久,對之前那名女子所查看過的地方試探著按了按,確定是否存在什麼打開暗門的機關。然而半個時辰過去了,卻依舊一無所獲。
「要是剛才能夠從趙主父口中探听到打開石門的方法就好了。」蕭讓淡淡說道。
「這石柱實在是太奇怪了,竟然連一點縫隙都沒有,根本就看不出上面有石門,你說剛才那道石門究竟是如何出現的?」南宮明哲已經圍繞著玄武岩石柱轉了一周,幾乎將能夠夠得著的地方都探了個遍,可這石柱卻紋絲未動,絲毫沒有機關的樣子。就連敲打之後都沒有出現任何空鼓之聲,他不禁開始懷疑方才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絕對不會相信這石柱之中會設有暗門。
那之後,南宮明哲和蕭讓又對這根足有四人合抱粗細的玄武岩石柱排模一遍,最後不得不放棄,在這麼等下去一來干糧早已用盡,潛伏在此所要消耗體力,支持的越久就越有可能出現紕漏被趙軍發現,二來他們並不清楚易水閣三人在沙丘地宮中的情況,若是三人被困死其中倒也省卻他們的事,若這地宮還有其他出口,那麼他們如此守株待兔只怕是徒勞無功。
畢竟易水閣偽裝成墨家的原因他們已經清楚,是為了探尋洪荒聖器之一的軒轅盤,此次殺害趙主父並未留下是墨家所為的證據,對于他們二人來說也算是完成任務。
次r ,他們便離開了沙丘宮,趕回太行山中的墨家聖地。
之後,趙主父被棄在沙丘宮中死去,直到三月之後,公子成心想此時趙主父應該已經餓死,才命人打開宮門進入殿內查看,發現他手腳被縛勒死的情況自然是不敢聲張,便將知情的幾名衛兵滅口。隨後,公子成向趙王何,即當今的趙惠文王回稟趙主父餓死的消息,他感念父子之情大哭一場,命令厚葬,全國舉哀。
南宮明哲將十年之前發生在沙丘宮中的一幕向眾人解釋完,搖晃不停的馬車廂內,昏暗的月光僅能照亮一個角落,小天低呼一聲,「說來說去我們竟然是被栓馬的繩子給綁住了。你所說的這三名易水閣的人莫非便是煙嵐、易涵和泫離。」
他輕微地點了點頭,「雖然距離現在已經很久遠了,而且他們那時候都蒙著面,但是憑幾人的體型和口音應該不會錯。在墨家大寨賞劍會上我已經認出這三人,當時確實有些吃驚,畢竟這麼多年未見並不能完全肯定,同時我也不知清楚他們到墨家有什麼y n謀,沒有想到此番竟然落在他們手中,還被這御馬繩給綁住手腳。」
這時候,車廂外一陣馬嘶,車緩緩停了下來,一人重重的扣在車門上,喊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