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一襲白衣的葉雪緩緩的搖了搖頭,溫婉恬靜的臉上飄過一絲y n霾,說道︰「不行,我試了許多的辦法,可是頂上的石板嚴絲合縫,堅固異常,無論我怎麼運內力都無法將其推動。又以劍鞘試探了石板洞頂的每個可疑角落,都沒有發現任何可以將石板打開的機關。看來我們這回是實實在在地被困在這洞中了。」
听完葉雪所說,連沐、歐辰和茹水都泄了氣,經歷了一整夜的顛沛流離他們都想好好的找個地方歇息一下,即便不能夠完全恢復j ng神,也得讓一直繃緊的神經放松片刻。豈料那以朱漆書寫著「邗溝」兩個大字的石台下竟然有如此詭秘的一個洞窟,這麼一來,他們不但失去了與小天和楊續他們的聯系,而且連自己如何月兌困都心中沒底。
歐辰重重地打了個呵欠,迷蒙的睡眼里擠出幾粒淚花,「真是困乏死了。」
「也不知小天他們此刻安危如何,」連沐雙眉如鎖,說道,「萬一落到了易水閣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那可如何是好。況且,我們在淮水畔也沒有留下什麼記號,即便他們渡過了淮水也找不到我們。」
茹水接話道︰「既然我們現如今也沒有辦法幫上他們的忙,如果小天和韓艾能夠渡過難關,他們一定會依照約定到鑄劍山莊,我們不妨到那兒與他們踫面如何?」
歐辰懶洋洋的重新躺倒在一塊青石條上,以手做枕,墊在腦後,嘆道︰「從這兒回到鑄劍山莊談何容易,就算是沿著陸路行走,也得耗費十天半個月的,加上九夷各族隱蔽在淮南一帶的丘陵沼澤之中,危險重重。再說了,我們此刻被困在這洞窟底下,也不知如何才能夠重見天r ,想要抵達鑄劍山莊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看現在還是先睡了覺,補足j ng神才是。」說著便合上的雙眼,開始打起盹來。
葉雪道︰「其實,歐少俠說得不錯,這九夷異族神出鬼沒,茹毛飲血,蠻荒無度,各個異族都有著天賦異稟的能力,若是與他們糾纏起來,我們並沒有什麼勝算。這九夷族一曰玄菟、二曰樂浪、三曰高驪、四曰滿飾、五曰鳧更、六曰索家、七曰東屠、八曰倭人、九曰天鄙。樂浪族人想必大家都已經心中有數,而更加令人言之s 變的東屠、鳧更、索家完全是野獸的行徑,吃人飲血,只求我們不會遇上便好,一旦遇上,那可不是逃跑能夠幸免的。現在外面應該還沒有r 出,我們不妨先在此歇息,待體力恢復之後再向洞窟深處打探不遲。」
連沐將手中緊緊握著的樨木折扇緩緩松開,方才被那黑s 身影所提起的心神,此刻也因為對未來旅程的暢想而松弛下來。
四人商議之後,顧及到茹水年幼又不善武功,便由連沐、葉雪、歐辰三人各值一班,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便迅速喚醒眾人,這才敢安心的睡去。
連沐負責值第一班,他一手握著火折子,向身旁青石板上躺著的三人望去,葉雪將莫邪劍持于胸前,這想必是劍客慣常的休息姿勢,對任何突如其來的攻擊都時刻保持著j ng惕。此刻,她原本安詳平和的臉上似乎也顯出一絲不安,微微撅起的眉頭仿佛暗示著她心中掛念的丈夫楊續,連沐暗想,這位女劍客一直都能夠保持著冷靜,其實心中還是對摯愛之人放心不下。而另一邊的歐辰,此刻已經發出一聲聲饒有節律的深長呼吸聲,在這寧謐的洞窟之中格外清晰。
連沐打算試著找一些樹枝木樁生點火,也不必僅僅依靠這一點微弱的火折子發出的微光。只是方才繞著這洞窟底查探一周,都沒有任何發現,除了打磨規整的石條和一些已經斷裂掉落的殘階之外,便沒有任何東西。
他將目光轉向了洞窟一側唯一的圓拱形門洞,這也是這兒唯一的一條通路。
連沐心中盤算著,盡管剛才的那道黑影還沒有眉目,不過稍稍往那門洞中試探一下,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礙,便回過頭望了一眼躺著的三人,和那尊依舊直直矗立著的吳王石雕。咽了口口水,壯著膽子向那黑漆漆的門洞方向走去。
他小心的挪著步子,似乎感覺到伴隨著自己步子的挪動,發出一聲聲窸窣的響動,這聲音極其微弱,一時間也難以分清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布鞋發出的。他猛然間停下步子,這窸窣聲也便立即停止,唯有歐辰一深一淺的呼吸聲在這偌大的洞窟中起伏著。
連沐這才放下心來,興許是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神經一直都是緊繃著的,才會有如此過度的猜疑。他又向圓拱形門洞走近,只見這黑暗的門洞之中仿佛是一團被黑s 雲霧所籠罩的地方一般,即便火折子的光暈隱約投sh 到門洞之中,依然沒有顯露出任何光影。就好似被無邊無際的墨汁暈染了似的,這一星點的光明根本沒有絲毫用處。
他從腳邊拾起一枚石子,用力往那門洞之中投去,只听一連串的石子滾落撞擊聲從深處傳來。他心中暗想,似乎這洞還挺深的,盤算再三覺得自己獨身一人貿然入內並不安全,畢竟身負為三人j ng戒的職責,便又重新回身向洞窟中的青石板堆走去。
每一步他都覺得腳下傳來的窸窣聲越來越響,不禁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連沐啊連沐,虧你還是齊國丞相孟嘗君的後人,為何這般畏縮多慮,現在的你可是一點都沒有一個大國臣子該有的膽s 和決策。這些窸窸窣窣的聲響只怕是心中作怪……」
他這麼說著,卻听見背後傳來「滴答——」的水珠落地聲,這聲音幾乎就在他的身後腳邊。
連沐j ng覺地猛然間轉過身來,卻見身後什麼都沒有,依舊是那黑幽幽的圓拱形門洞,從這洞窟石壁上通向遠處。又是一滴水珠從他面前滴落,潔白的水花恍如一道銀線從高處落下,在ch o濕的石板地面上濺sh 開來。
他茫然的抬起頭來,舉起火光微弱的火折子,向空曠的洞窟仰望,依舊是空空如也。不知道在這些光明無法觸及到的石壁y n暗角落之中,是否正有什麼嗜血的意圖在醞釀著,只是心中無由的煩躁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