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羽的話，楚劍沉默了，他說過楚羽只要能讓他移動半步，他就放楚羽進聯盟大廈，現在楚羽做到了，只是……
楚羽是怎麼做到的？想到這里的楚劍有了片刻的恍惚，如果說這個世上還有誰了解楚羽，楚劍不敢說自己是最了解的，但是他對楚羽絕對算不上陌生，因為兩人在一起呆了將近十年。楚羽除了身體體質要比楚家的那些死士好上許多，論修為境界，四年的楚羽只是武道初期的元氣境，能將天地元氣納進體內和肉身融合增強力量。四年沒見，就算楚羽達到武道修為的第二層境界-真氣境，能將天地元氣在體內加以凝聚，使之和外界的天地元素溝通，但是這也只是真氣境而已，楚羽剛才動手的時候沒有罡氣護身，他的武道修為也就沒有達到所謂的罡氣境。可是楚羽怎麼控制的水元素？難道他已經達到了武道修為凝神境？可是整個華夏聯盟除了五大家族那幾個久不出世的老家伙是凝神境之外，就是化身境的人都不超過十個，楚羽年紀輕輕更不可能。只是剛才的情況該如何解釋？
華夏聯盟內的能控制五行元素的人不是沒有，相反，華夏聯盟五大家族除了祖傳絕學之外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就像楚家擅長控制火元素，白家擅長控制土元素……金木水火土，五大家族各有所長，這些都是流傳了六千年的東西，因為五行元素不像天地元氣那般容易吸收，所以很多人就算修煉五行也只是涉獵一下，就是自己也只能簡單的能控制火元素而已，可是剛才楚羽竟然能瞞過自己凝聚那麼多的雨水……楚羽這一手雖然沒有石破天驚，但是卻讓楚劍不得不重新估量起楚羽的實力來，因為楚劍知道，就憑楚羽剛才表現出的實力，假以時日足以在華夏聯盟立足爭得一席之地。
這一刻的楚劍心里滿是不解和不甘，不說偌大的楚家，甚至在整個華夏聯盟，楚劍都算排得上名號的人物，現在竟然輸給了名不見經傳的楚羽，已經很多年沒有出手更沒有嘗過失敗滋味的楚劍這時在心里不禁感嘆了一句難道自己真的老了麼？
「謝謝劍伯手下留情。」楚羽說著對楚劍再次彎腰施了一禮︰「如果一開始劍伯就出手的話，恐怕我現在已經在楚家了。」
「你不用拍我馬屁，輸了就是輸了，我說話自然算話。」楚劍說完側過身子，準備讓楚羽過去。
楚羽點了點頭，接著就抬步向聯盟大廈走去，看著楚羽走到身前，原本打算離開的楚劍忍不住開口問道︰「楚羽，你現在是什麼境界？」
「元氣境中期。」楚羽知道楚劍想問什麼，于是率先開口解釋道︰「劍伯，我想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今天比武的事情只有咱們兩個知道好麼？」楚羽說著看向楚劍的眼楮，一臉真誠︰「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能控制水元素，就像我的身體，我也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麼。」楚羽說著一頓︰「現在我得罪了楚笑書，基本上算得罪了楚家，以後在華夏聯盟的日子可能不會好過，而這些秘密則是我活下去的資本。」
听到楚羽的話，楚劍點了點頭，見楚劍答應，楚羽開心的一笑，就在他轉身向聯盟大廈走了兩步的時候，身後想起了楚劍的聲音︰「楚羽你等一下。」
楚羽心里一驚，以為楚劍反悔的他頓住了腳步，隨後便慢慢的轉過了身子。
「你既然知道得罪了楚家就在華夏聯盟樹下了一個強敵，跟我回去不好麼？我保證讓你在楚家有足夠的地位。」
楚羽搖了搖頭︰「劍伯，謝謝你的好意，華夏聯盟的情況你也知道，只要過了今晚，我以後不能自保之前不跨入不夜城的地界就好，我不相信為了我，楚飛龍敢撕毀約定派人殺我。」
「我能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嗎？」
「我不想做楚家的一條狗。」
听到楚羽這話的楚劍臉上露出了一絲怒氣︰「楚羽，你給我一個解釋，不然就算我放你走，也不會讓你這麼輕松的過去。」
「劍伯，我這樣說沒有詆毀死士的意思。」看著動怒的楚劍，楚羽的臉上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楚家主死後，看著楚家的那些長輩為族長的位子你爭我奪時，我就決定不再留在楚家了。」似乎想起了什麼，楚羽苦笑了一笑︰「除了上任家主對家族死士以禮相待外，楚家的那些人上上下下誰把圈養的死士當人看過？每次有事不是打就是罵。」
「抱著頭顱，弓著身子，小心翼翼，像條狗。我受夠了那樣的生活，所以我要爭，爭一個自由的活法，哪怕隨時會死。」
一字一句把楚羽的話听完，楚劍沉默了起來——楚飛雲待他不薄，楚飛雲死後，楚劍曾想帶著楚家死士追查楚飛雲的死因，為楚飛雲報仇。可是楚飛龍當上家主之後卻把這件事壓了下來，到現在，楚家已經沒有人再提及那個不管對誰都會滿面笑容的楚飛雲了。
嘆了口氣，楚劍看向了聯盟大廈，對著楚羽說了最後一句話，說完就轉身消失在了雨幕里。
「楚羽，你錯了，在命運面前，咱們都是一條狗。」
楚劍的話還在耳邊，楚劍的身影已經在雨幕里消失，回味著楚劍的話，楚羽心里生出一絲無奈，仰頭看了一眼夜空，楚羽不知道怎麼想到了聶歸塵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人活著不僅要有信仰，還要心存敬畏，不管是面對繁星密布的蒼穹還是心中的道德，心存善念，心有敬畏，謙和恭讓，行有所止，這樣才能盡人事知天命。」
「人如玉，當君子，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唯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
心存敬畏，行有所止，只是這個世界這麼大，哪里才是自己的立足之地？
想到這里的楚羽笑了一下，接著便抬步向聯盟大廈走去。剛走了兩步，聯盟大廈前突然有汽車鳴笛聲傳來，在距離楚羽十丈外的位置，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那里，車前的探照燈正一閃一閃的照在楚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