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枯骨,楚羽恍若隔世。
細細環顧四周,楚羽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密室里,怎麼會來這里?他只記得當時在石門前被一道詭異的風卷起,隨後便來到一座石橋前……跨上橋之後發生的事依舊歷歷在目,如果是尋常人,恐怕會把那些幻境當做一個夢,可是楚羽卻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低頭看了一眼身上,他發覺被雨水淋濕的衣服還在往下滴水,衣服貼在身上,有些癢麻和潮冷,活動了一下筋骨,楚羽向霍逍遙的尸骨走去。
這次沒有什麼意外發生,腳踏實地的感覺令楚羽心里感覺踏實了許多。
密室方圓兩丈,石壁上斑駁不平,楚羽盯著細細端詳了一會兒,沒覺察出什麼名堂的他目光落在了長明燈上,這盞長明燈不知道在這個密室里燃了多少歲月,火頭已經很微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滅。目光從長明燈上移開,楚羽的目光落在了霍逍遙的尸骨上——尸骨散落在一個椅子旁,椅子早已腐朽不堪,上面滿是灰塵和蜘蛛網,目光微移,看著那塊刻著霍逍遙之墓的石碑,楚羽心里冒出一絲疑惑,這個石室只有一個人的枯骨,說明霍逍遙死的時候只有他自己,既然沒有人為他入葬,那麼要這個石碑又何用?難道是為了告訴後來者說明自己的身份?
這個念頭剛起,就被楚羽搖頭否定,雖然不知道這個霍逍遙是什麼來歷,但是就憑剛才經歷的那麼多事情,楚羽知道這個人絕對不簡單,這樣想著,楚羽上前兩步來到石碑前,蹲下去的他盯著石碑看了片刻,眉頭微蹙,石碑上的字蒼勁圓潤,楚羽盯了片刻,發現字體竟然隱隱有一股透碑而出的氣勢。
心中一動,楚羽抬起來自己的右手,接著把右手食指放到了霍字的最頂端,看著食指與凹陷的字跡正好吻合,楚羽心里不由的驚嘆了一聲——剛開始他以為石碑上的字是霍逍遙臨刻上去的,現在看來,應該是霍逍遙用食指在石碑上刻下的,這五個字龍飛鳳舞間深度竟然不差分毫。
伸手模了一下字跡,閉上眼的楚羽開始順著凹槽描繪起這幾個字體來。
橫、豎、撇、捺,隨著楚羽食指微動,這些字體在楚羽腦中浮現出來,臨摹第一遍的時候,楚羽的速度很慢,第二遍時楚羽的速度就快了許多,等到第三遍時,楚羽的臉上露出了如痴如醉的神情,到第四遍,楚羽的眉頭微皺,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看樣子非常痛苦,等到墓字的最後一橫結束,楚羽忍不住噗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身子一個不穩的他跌坐在了地上。
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臉色蒼白的楚羽看著石碑上的字,帶著一絲驚喜喃喃道︰「好濃烈的劍意!」說完楚羽沉默了起來,片刻後凝眉開口道︰「不對啊,劍之一道,講究的是練內家武術,通達氣息,貫通周天,縱劍行技,可是為什麼這些字體蘊藏的劍意卻是一氣貫注萬氣聚集?」
「若無力量源泉,如何奪天地靈氣?這是……御劍術?」
嘴上說著,楚羽禁不住抬起右手在地上劃了起來,隨著楚羽手指撥動,一個清晰的之字出現在楚羽的面前,看著自己寫的字,楚羽的眉頭皺了起來,行似而無神,有點苦惱的楚羽閉上眼回味著剛才臨摹時的狀態,右手手指不知不覺間揮動,一個楚字出現在楚羽的手指下,隨著最後一撇結束,一道若有若無的勁氣從楚羽的手指尖射出,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凹坑。
楚羽沒有看自己剛才寫的字,心有所感的他再次來到墓碑前,剛抬起手想臨摹霍字最上面一橫的楚羽嘴角滲出了一絲血跡,感覺仿佛食指放在針頭上的他沒有停留,繼續顫抖著雙手臨摹起來,簡單的五個字,卻讓楚羽臨摹了近半個時辰,等到最後一筆結束,渾身顫抖的楚羽再也忍受不住身體的痛苦摔倒在地昏迷了過去。
隨著楚羽倒下,刻著霍逍遙之墓的石碑突然出現了裂紋,轉眼間就剩下了一地碎石。
密室內沒有時間,等到楚羽這次睜開眼時,距離他昏迷過去已經過了幾個時辰,睜開眼的楚羽躺在地上,腦中還在回味著剛才昏迷時做的夢——夢里有一座大大的房子,陽光透過落地窗投射到白色羊絨地毯上,一個女人一臉恬靜的微笑看著面前的孩子,孩子踮起腳尖,張開雙臂滿眼期待的望著女人,女人慢慢蹲下,伸出雙臂抱起孩子,一臉寵溺。
「媽媽,轉圈圈。」
陽光落在女人的臉上,有風吹起女人的長發,很香……
回味著夢境里的畫面,楚羽心里喜澀參半,夢里的孩子應該是幸福的吧,那麼幸福應該是什麼樣的感受呢?這個女人很美,特別是她的笑,帶著一絲寵溺和愛護,讓楚羽覺得自己心都快融化了。
這一刻的楚羽只想再次睡去,想再次在夢里遇到這個女人。
石室內的長明燈晃了幾晃,昏黃的燈光把楚羽拉回了現實里。
從地上坐起的楚羽看著破碎的石碑,悵然若失,呆坐了片刻,楚羽起身對著尸骨拜了一拜,他沒想到在這個石室內還能讓自己對劍道有那麼大的感悟,可是很快楚羽就發現自己還是太樂觀,這個石室並沒有出口,自己困在這里怎麼離開?
長明燈既然不滅,就說明石室內有空氣流通,楚羽相信這里一定有出口,不然霍逍遙是怎麼進來的?這樣想著,楚羽向霍逍遙的尸骨走去,蹲在尸骨旁,楚羽翻了一下霍逍遙生前的衣物,衣衫觸之既爛,別無他物。
就在楚羽想著石室內是不是有什麼機關密道的時候,他忽然發現在尸骨旁的木椅上竟留有字跡。
楚羽移開尸骨,看到了一行小字︰來人請埋骨于此椅下一尺。
看著這行字,楚羽眉頭緊鎖,他似乎想到了一個重要的一點,卻又想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細想下去,頭疼得楚羽用力撓了撓頭皮,罷了,雖然與這個霍逍遙並未相識,但是從之前發生的種種跡象看,自己來這里于他月兌不了干系,相見即是有緣,人死為大,更何況自己還因霍逍遙而對劍術有了很大頓悟,入土為安的要求並沒有什麼不妥,這樣想著,楚羽小心翼翼的把霍逍遙的尸骨堆好,移開椅子後,他就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向地下挖去,好在石室四周是石壁下面卻是松土,一尺的深度很快達到,看著尸骨和面前的小坑,楚羽覺得挖的坑有點小,就繼續挖了起來,挖到近三尺,就在楚羽決定收手的時候,他手里的匕首踫到了一塊硬物,響起了刺耳的聲響。
容不得楚羽多想,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就要親自嘗一嘗,現在的他反而不那麼急著出去了,他想解開心里的那個問號。
此時,只能繼續挖下去,可是,片刻之後,展現在楚羽面前的東西卻讓他更加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