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吉利!實在是太不吉利了!為人祝壽哪能寫這樣的字?太喪氣,太悲催。
然而白雲先生就是有這樣的功底,有這樣的能力!只要他肯寫,誰會管他寫的吉不吉利,晦不晦氣。哪怕寫的是「干女敕娘」,恐怕也要被人珍惜百倍的接過來,好好裝裱一番,甚至有可能懸掛于大門前炫耀。
白雲先生,真名百進里。三島之地,懸賞榜榜心,懸賞金一萬兩千命魂幣。
很多人都要殺他,很多人也都要保他。因為保他,比殺了他的價值更高!很多真正的大人物愛他的字,這就夠了。也不會去管,這人其實是一個聞名于世的大刀客!是一個吃了一萬兩千顆心,方才練就絕世筆法的大書法家!
他當然是一個十惡不赦罪該萬死的凶徒!是一個狂人。他也當然不可能是風嘯一個層次的高手,只是他的名頭絲毫不遜色于風嘯。因為他有資格寫「干女敕娘」,而且被寫的人還要笑臉相迎。
王墨蘭很想接近百進里,或者叫白雲先生。但她不敢,害怕沖撞了斯。所以只能暗時不時的瞟一眼,心神蕩漾久久無法自持。用現在的韓林,現在那樣粗魯的話說是,你丫看的褲都快濕了。這句話說出來一定讓人吐血,包括正在看這篇章的人也會大罵一通。韓林自然不在乎,某個姓韓的也不會在乎。只要你們不拎著刀去砍那個姓韓的家伙。
誰不喜歡受人矚目?韓林很喜歡!手很癢!白雲先生題字過後被王景天與王墨蘭迎入禮堂。韓林站不住了,也要去寫。
可白雲先生是被人迎到桌前的,是無數人願意讓位的結果。他們願意讓位白雲先生,絕不會願意讓位給韓林這個一直以來都依渾水模魚,以粗魯人著稱的粗魯人。
韓林很大方,是一個願意听從別人意見的人。男人心胸寬如海,闊似天。所以別人叫他粗魯人,他肯定接受。
所以一腳踹的身前先生摔了狗吃屎,喝道︰「滾蛋!老要寫字!」
「你怎麼不按規矩來,你怎麼能動手打人!」被踹倒在地的先生趔趄的爬起來,指著韓林的鼻,那手不住顫抖。
「對!你怎麼可以打人!這里都是有頭有臉的先生,你這粗魯人居然動手。簡直有辱斯!」
韓林笑的無比聖潔,似乎多少多少年前,是他親手用泥捏出了一個有人形的東西,而且那泥人變成了人,從此之後天下便有了人。也似乎是他用斧頭劈開了天地,總之要多聖潔有多聖潔,要多偉大有多偉大。
聖潔偉大的韓林一腳踹出去,又踢翻兩人。眾人驚恐,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先生,怎麼可能是粗魯人的對手。一個個將無辜求救的眼神望向王景天。
王景天回眸一笑百媚生,似乎在對韓林說,使勁兒!
韓林意氣風發!抬腿一腳踹在另一個先生的上,那先生撲倒在地磕碎了門牙兩只。儒雅的先生終于不怎麼儒雅了,韓林心某塊陰暗的角落得到滿足,笑的越發神聖。
自此不敢再有人阻攔韓林前進的腳步,站在書桌前大筆揮灑寫下三個字,更是朗喝一聲震天響︰「好字!」
「好字……」圍觀者也是顫顫巍巍的隨著念了出來。
那字有兩個,果然為「好字」。
厚顏無恥!厚顏無恥!這是所有先生心給韓林的評價,終于從粗魯人又上升了一個境界。
「臭不要臉。」紫電心魔說。
韓林哪管那麼多,既然大家都說是好字了,自然是抱拳拱手連聲道謝,一路清風雨露不沾身,進了禮堂。
祝壽的節目有很多,韓林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嘴里還叼著一碗酒,吃喝不愁。雙目發光欣賞著曼妙的舞姿,順著那一雙雙雪白的讓人忍不住撲上去獸性大發的美腿,好生快活。
人都知道王景天好字,而後便有了這樣一出戲,王墨蘭領舞,率領十七名如花似玉貌美驚人的女翩翩,手持筆墨玲瓏紙,每跳一步,每走一步,都要在紙上寫下一橫一豎一撇一捺。漸漸匯聚成了字。
起初以為這不過是附庸風雅的舞蹈罷了,可再細細觀瞧,包括韓林在內的滿堂賓客禁不住驚嘆連連。那舞蹈再跳,可字寫的也是極好極好的。形意都有了,而且很漂亮!尤其**的地方是,王墨蘭親手書寫的字揚起手來,拋向了賓客席。
鬧什麼?王墨蘭的字啊!那可是上層人士競相追逐的墨寶,得知有幸!這一下炸開了鍋,眾人都是雙目上揚,精神煥發的盯著字帖飛去的方向。
韓林老懷寬慰,那王墨蘭必然是要把字拋給自己的。隨即便做好了一個自認為帥極了的姿勢準備去接,可又尷尬的發現,那字帖飄飄忽忽竟然朝著白雲先生去了。
好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前些天還說對我好,現在卻如此作為。韓林很不高興,不是不高興王墨蘭垂青白雲先生,而是不高興自己做足的姿勢沒了用處,像是猴一樣尷尬。
放在以前,韓林或許悄悄收攏姿勢重新坐下,反正沒什麼人看他。但現在不同了。
桌被掀翻了,椅也被踹倒了。一道影從賓客席沖出跨過寬敞的過道,朝另一側的賓客席沖去。一路踢翻桌幾張,踹翻人幾個,直奔白雲先生而來。
白雲先生伸手要去接那字帖,隨即發現一只大腳丫停在臉前,淡淡的笑了笑,終究把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果的威脅!無恥!粗魯!眾人駭然失色,他們知道韓粗人肯定很粗!但沒想到這樣粗!連白雲先生他都想踹!這人已經無法無天了。已經不可以稱之為人了。
雙手捧字,韓林望向正座。
王墨蘭手帕掩嘴輕輕的笑︰「我就是要看你吃醋。你還是搶了。」
眾人愕然,王墨蘭好大膽,當著王景天的面公然與韓林**!實在不可忍!
王景天大笑︰「好一對風流才痴情女。痛快!痛快啊!!」
活該你當王八。韓林心譏諷,大步上前將字帖重新放在王墨蘭手上。王墨蘭瞠目結舌面目通紅,很下不來台。
可接下來韓林的話,又讓王墨蘭笑顏如花,心花怒放!
「沒人有資格拿你的字,因為他們不懂你。我懂,但舍不得奪去你的美。」
王墨蘭流淚了,韓林笑了。
王景天的壽宴很怪,正常應該有的都有,只是那些舞蹈歌曲只佔據了很少一部分時間,剩下啦的二十八天,都留給了先生們。而前來的賓客正如先前听聞的那樣,都是鑒賞書法的大家。他們此次前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欣賞先生們寫字。
飯菜桌椅撤去,送來一條條長桌,桌上房四寶樣樣齊全。禮堂里點燃了粗如兒臂的燻香,酒肉之氣盡去。該是先生們真正展現才華的時候了。
這里沒有賓客們的座位,有也不肯坐。他們要好好欣賞王景天耗費大力氣請來的書法家們,白雲先生名頭最大,他的桌前圍的人也最多。除卻他之外,還有一些聲名顯赫的先生也有真才實學。
唯獨韓林這里是一個人都欠奉,有些孤單。
這種尷尬的局面如何化解?韓林多聰明,干脆放下筆也去圍觀先生們寫字。原本王景天還是悄悄瞄向韓林這邊的,但見他離座,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認為韓林最後還是放棄了。
可接下來的一幕,讓王景天真的有些憤怒了。
「什麼狗屁字!」韓林擠在圍觀人群,見一名先生寫字寫的好好的,突然張口便罵,一腳將其桌踢翻。黑色的墨灑落先生一身,旁人急忙閃躲也還是有人不小心被染上幾點墨痕。
「韓先生,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我給過你很多寬容,但在如此正式莊嚴的場合,容不得你胡鬧!」王景天真的怒了。要鬧也有個限制,在外面鬧都隨了你,這可是我的壽宴!擺宴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先生們寫字,你連字都不讓他們寫,到底是想做什麼。
韓林毫不畏懼,朗聲反問道︰「我說的話對不對?他寫的字就是狗屁。」
王景天沉默不語,寫的的確是狗屁。怎麼反駁?王景天不同于其他人,哪怕字不好也要阿諛奉承。否則他不會立下在雅居門側寫對聯的規矩。也不會選擇性的去見一些有真才實學的先生。
「沒人生來寫的好,都需要有個過程。你這樣做,豈不是太沒道理?」王景天的話迎來滿堂喝彩,先生們雙目含淚終于找到了撐腰的。終于能有人來制裁這個粗魯的流氓了。
「人麼,拘謹的能叫人?不自由的能叫人?什麼環境出天才?自由,不拘一格……」韓林直接套用大自在真經的說法,人性本該自由。人心也不能拘束,只有如此才能正視自己,才能展現自己真正的才華。
徐若水如果知道自己的大自在真經,被韓林用來當做毆打先生的理由,一定會吐血。
這番精彩的言論讓王景天雙目放光,先前的不快一掃而盡。
「好!我給你自由!你每打一個人都需要拿出真才實學來駁他!拿不出理由,我該找人打你了。」
「那簡單,拿筆來!」韓林哈哈大笑。
不是因為太仗勢欺人,是因為曾經活的太窩囊。遇到打不過的對手便選擇忍,未免太沒骨氣。現在的韓林不想忍了,我打不過你,敵不過你又如何?但我知道你想要什麼,而且我有,拿的死死的。
所以我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玩你的女人,打你的先生,鬧你的壽宴。你丫還得忍著,還要賠笑。最後老還要弄死你!你待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