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韓林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依然還在那昏暗的房間里面。道心也還是平靜的坐在對面,紫電心魔則關切的第一時間詢問狀況。
「怎麼樣?你感覺怎麼樣?」
韓林被紫電心魔搖晃的有些頭暈,擺了擺手,想要站起身來去倒水喝。可嘗試了兩次,卻癱軟在地。
見狀,紫電心魔大大的松了口氣︰「好,只要你還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就好。可嚇死老了,那真是太危險了。」
韓林現在還覺得頭腦有些迷糊,對于先前所發生的一切,記憶並不算太過明顯。只記得當時大腦似乎在不斷的抽搐,接著便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地上。而後,耳朵里只是能夠听到紫電心魔說話,對于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一切,那是半點記憶都沒有。
「剛才怎麼了?」韓林揉了揉太陽穴,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紫電心魔苦笑道︰「什麼剛才,那是三天前!你已經昏迷三天了!」
「三天?怎麼可能,我感覺只有一會兒啊。」韓林難以置信的問。
紫電心魔搖了搖頭︰「那是因為你已經神志模糊了,對外界的感官徹底喪失。」
「我又是怎麼醒過來的?還有,那道心魔的殺念呢?」韓林連忙向前面地上看去,那道恍惚的人影已經不見了。順著目光前進的方向,見到了與自己對面而坐的道心。
在眼光與道心接觸的一瞬間,韓林心微微一顫,他竟然發現那道心在看自己。而且眼神很陌生,像是有那麼一瞬間,道心已經不再是道心,而是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用它自己的眼在看待自己。
這種情況只是短短的一瞬間,而後道心的雙目重新恢復到沒有任何神情的模樣,像是活著的木偶。並沒有具備人類的情感。
「它好像……更強大了。」韓林看著道心喃喃自語道︰「怎麼比先前還強?發生什麼事了?」
韓林疑惑了,自從習得大自在真經之後,這神秘的難以掌控的道心,便再也沒有提升過。曾經吸收人類的負面情緒,或者吸收靈魂,都能夠讓道心變得壯大起來,迎接一次又一次的劫難。
然而從下界離開來到罪惡大陸的過程,道心經歷了開靈劫。便再也沒有任何動作了,無論是韓林吸收了王府內各種人的靈魂,亦或是實力和境界在得到提升的過程,這道心一直保持平穩的狀態,沒有絲毫波瀾。
以至于讓韓林漸漸的忽視了道心,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沒有去過度留意道心的動向。沒想到的是,這次吸收心魔殺念,道心居然變化了,比剛剛踏入開靈劫時更強大許多!這一次道心的實力提升可謂是大跨步前進的,再來幾次,應該就要迎來下一個劫難,分身劫。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韓林迫切想要得到有關道心提升的信息,他太明白道心的重要性了。若不是擁有異常強大的道心,以他小小韓林的資質,怎麼可能跨入神觀境界?
風嘯,七情,勿言,這些人之所以能夠進入神觀境界。那是因為他們太過特殊,太過與眾不同。他們的資質,是放眼整個世界都濟南尋找到的。而且他們的尋道的決心,是從來沒變過,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路上前進著的。
反觀韓林,卻顯得太不認真了。時而玩玩這個,時而踫踫那個。有時候練練功法,有時候談談感情。更多的時間是沉浸在痛苦和歡樂當。相比風嘯與勿言那群人,他這點努力根本不夠看的。
別人能進入神觀,是因為他們資質太強,太認真,太努力。韓林能夠進入神觀境界,簡直就是泯滅人性的不公,令人發指的懶惰。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都要歸功于他的道心。滿打滿算,從知道世界上有三觀境界以來,到現在,不過一年不到的時間。
短短的數個月內,不但學會了真正功法,而且從眼觀境界躥升到神觀境界。那是什麼速度?駭人听聞!
要知道風嘯,七情他們。那可是從兩極之地以無數英魂匯聚而成的大妖孽!他們從一出生開始便與眾不同,便知道三觀境界的存在。直到今天,才發展到了什麼程度?反觀韓林,不到一年的時間……這根本沒有可比性。
換位思考,若自己是勿言,面對自己這樣的飛速生長,真是恨不得上去掐死他!
韓林明白,他的道心從來沒有表面性的給他任何肉眼可見的好處。道心沒給他提供過一片面包。沒給他送過一滴水,然而對他的影響,卻是如影隨形的。
沒有道心,便沒有韓林的今天。這東西,實在太珍貴。幾乎就是韓林的命根一樣。
「吸收了。」紫電心魔平靜了一下心態,以盡量平和的語氣說道︰「那心魔的殺念被你的道心吸收了。」
「道心吸收了?」韓林愣了一下,回憶先前時的情景,讓他腦袋疼的劇烈。也終于想起來,在昏迷前的一刻確實听到紫電心魔的提議,讓那道心吸收了心魔的殺念。可是,這是如何辦到的,自己的身上又發生了什麼?
「事情有些復雜,我盡量用簡單的語言解釋給你听。」紫電心魔知道韓林心的疑問,斟酌了一下用詞,說道︰「心魔可以影響人類心智,讓人類發瘋,變成另外一種古怪的生物,甚至是沒有生命的東西,這,你應該知道。」
「我知道啊。」韓林茫然的點了點頭,當然知道。可這與自己有關麼?
紫電心魔點點頭︰「那種被心魔影響變化的狀態,從來沒有在你身上出現過。所以,我也從來沒有這種覺悟和認識。就在三天前,你吸收心魔殺念的時候。你的身體發生變化了,起初我以為你是要變成心魔,後來以為你是要變成一種像牛一樣的怪物,再後來,我才發現了事情的真相。」
「什麼真相?」韓林急忙追問,他暗自後怕,自己身上發生的狀況,可是沒有半點察覺的。只是以為昏迷了而已,不像身體都變了。這樣想著,情不自禁的模了模自己的臉。發現一切如常,便放下心來。
紫電心魔又道︰「我之所以沒有考慮過你會受到心魔影響而發瘋,是因為你身上從來不會出現這種狀況。別人或許都行,只有你不行。因此,我從沒有往那方面想過。又所以,當我看到你的臉變成牛的時候,我有些弄不明白。」
「牛?」韓林模了模自己的臉︰「我這麼英俊的人,變成牛?」
紫電心魔再說道︰「開始以為是牛,看到你頭上生出雙角之後,幾乎確定了。」
「雙角?」韓林模了模自己的頭頂︰「我這麼英俊的人,長角?」
紫電心魔繼續說道︰「可當我看到你的臉真正初具規模後,前面的設想都被打破了。那不是牛,而是龍!然而那角也不是牛角,而是虛空心魔的角!」
「什麼!?」
「直到此時我方才意識到,你或許是被某種心魔力量給影響了。但我料想那並不可能,因為你是沒有靈魂的。沒有靈魂的人,不懼怕心魔力量。因此,我回到你體內觀察……」說道這里,紫電心魔臉上表情變得怪異起來。
「怎麼了?」韓林隱隱的能夠猜到紫電心魔接下來要說的話了,只是那太過荒誕離奇了。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正像紫電心魔不斷的念叨的那樣,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你的身體,正在快速凝聚一條嶄新的靈魂,也就是說。在你吸收心魔殺念的時候,你這沒有靈魂的軀體,在生長出一條新的靈魂!」
韓林沉默了,對于靈魂他了解的也並不多。但他知道,如果他擁有了靈魂,那就一切都完蛋了。他可以跟虛空心魔對峙,能夠吸收紫電心魔,能夠做很多事,包括將來學習無極符周。甚至是沈家的算計,都因為他沒有靈魂。如果有了靈魂,那麼所擁有的這一切,都將會立刻消失在眼前。讓他變成一個平凡的人,甚至是死。
「符師能夠對抗心魔,是因為他們能夠通過靈魂檢測,通過心魔試煉,具備強大靈魂能力之後,才擁有踏上符師這條道路的資格。然而這資格,你是沒有的。因為你沒有靈魂!可一旦你擁有了靈魂,莫說虛空心魔了。這樣弱小的靈魂,連我這條紫電心魔都不是你能承受的了的。」
「因此,在你身邊的兩條心魔,一直安穩的跟著你的心魔。讓你從來沒有擔心過的心魔力量開始影響你了。你的身體變成了龍魂心魔的模樣,你在變成一條龍,而其他部位,則開始向著虛空心魔靠攏。也就是說,你即將發瘋,變成一個兩不像的怪物。這一切,都源自于你體內正在凝聚靈魂。」
韓林深深的吸了口氣,心里一陣後怕。他能夠絲毫不畏懼的,讓一個強大的虛空心魔跟在身邊,是因為他有依仗,不懼怕被虛空心魔自然釋放出來的心魔力場影響到。可一旦這種依仗沒了,他會立刻被影響,會發瘋,也會死。
「很危險!但幸好,你的道心能夠吸收掉這種古怪的力量。甚至將你漸漸形成規模的靈魂,也一並吸收了。」紫電心魔也是感到十分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