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林雙指掐著太陽穴緩緩的揉動,白痴皇子的一番話讓他感到有些頭疼。
「這就是你急急忙忙要找我商量的兩件事兒?一件策劃著如何能夠把帝都骨干的二代全都誆出去送死,另一件讓我幫你泡妞,去人家那里吹噓你有多麼的神勇?
不是我說你,我知道長在皇族身不由己。想找點刺激想玩點新鮮的這不算什麼。可玩的稍微靠點譜行不行。」
齊撒堅決的搖了搖頭︰「我不管!就這麼定了,你一定要幫我!否則我立刻就去長河之森證明自己去。
好兄弟,你說說看,我哪一點不好了?要人品有人品,要相貌有相貌。平生不做歹事。像我這樣的皇子真的不多見了。」
韓林微微一愣,徹底被皇子這句話給打動了。聯想到斗獸場那些所謂的大人物的所作所為,在場這里哪一個不比那些人牛氣?可這些二代們最多也不過想探探險而已。
自己之所以認識齊撒,就是因為這小子很有愛心。
想到這里,韓林再也無法出聲拒絕了,只能無奈的點頭同意。
「哈哈!我就知道韓林兄弟你最善良了!走走,咱們這就去!快,我都等不及了。」
「現在?這馬上都到深夜了。」
「听我的沒錯,她現在正工作呢。」
「工作?」韓林瞪大了雙眼,這時候工作?什麼職業?莫非是……
不會吧……
「韓林先生請留步。」一群人亂哄哄的涌出雅間要離開此地,卻在大廳被一名女侍者笑吟吟的喊住。
「找我有事?」韓林納悶兒。
「我們家主人想見見你。」女侍者依然笑容滿面的樣子。
「四叔叔想見韓林?我靠!韓林,你小子不會在這里許願了吧!??」齊撒一行人驚恐的望向了韓林。
二叔?七皇子的四叔,那不應該帝國的四王爺嗎?難怪這靜心齋有如此大的面子,能讓各路大人物前來捧場。
「許願是許了的,有什麼不妥嗎?」韓林也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妙,听這意思,許願似乎不是白許的。
「那當然!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我的天,在這靜心齋許願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想完成多大的心願,就要為四叔做多大的事兒。唉,我真是一時疏忽忘記告訴你,竟然搞出了這種亂子。
你快告訴我,你到底許了什麼願望?」
「額……」韓林多少有點不好意思,當著這麼多人告訴人家,自己要了一萬金幣。也太丟臉了吧。
「說啊!」
「這個,我要了一點錢……」
「錢?你要錢做什麼?多少錢?」
「一萬……金幣……」
出人意料的,狐朋狗友們並未嘲笑韓林,反而是互相望了望,都松了口氣。
「嗨,嚇我一跳。還以為你許了什麼願望呢。不就一萬金幣的事兒嗎,容易。」
說話間,一個身穿寬松黃色袍子的中年人款款而來。沒錯,是款款而來。此人面相極為俊朗,濃眉大眼皮膚白皙,修著一副精致漂亮的胡子,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儒雅味道。讓人看上一眼,總有種讀破萬卷書,行過萬里路的氣質。
「四叔。」齊撒恭恭敬敬的打了一個招呼。
「嗯,小七,得空回去看看你父王。你年齡不小了,別太貪玩。你父王身子不好。」
「是。」
四王爺兩手揣在袖子里,望向韓林︰「韓林先生吧,請隨我來。」
「去吧,記住,如果是什麼非分的要求你一定不要同意。一萬金幣不算事兒,有我呢。」齊撒給韓林擠眉弄眼。
二人先後來到一間小小的雅間,有淡淡的茶香撲鼻。
「坐。」四王爺坐下,拿來兩個茶壺一大一小,又端上一套茶具。開始展示他那嫻熟優雅的茶藝。
「謝謝。」韓林粗略打量了一下這地方,這才緩緩坐下。
「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你若答應最好不過。若不答應那也沒什麼,轉身離開沒人會攔你。一萬金幣對我來說確實不算什麼。」
「您請說。」韓林彎腰,雙手接過四王爺遞過來的茶杯。心里好奇這四王爺能有什麼事兒求到自己了?
「我想……看看你左臂繃帶里面藏了什麼東西。」四王爺端起茶送到嘴邊,不咸不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飲著茶,雙眼上翻,盯著韓林的表情變化。
韓林無聲的笑了笑,也低頭去喝茶。氣氛頓時凝固起來。
韓林心里在飛快的思索著,他要看我左臂繃帶里面的秘密!為什麼!?他是誰!?到底有什麼企圖?
韓林一直都非常小心,時常都是穿著寬松的袍子將左手的黑色繃帶盡量隱藏起來。但也並不能保證所有人都看不到。
原本在一些修士當中,用繃帶纏住手腳都是很常見的打扮。所以韓林這黑色繃帶到現在為止,見過的人不少。也沒人曾經好奇過。倒是這四王爺,為什麼突然對韓林的黑色繃帶產生了興趣。
莫非是進來之後他才留意到的?韓林心里在琢磨對策,應該如何應對這個位高權重的四王爺。
這四王的一雙眼楮犀利如鷹,讓韓林始終有種被看穿的感覺,似乎自己是赤身**站在他的跟前,他要看清哪里就看清哪里。他想知道什麼就能夠知道什麼。
四王爺並未允許這樣凝固的氣氛持續到雙方都不自在的地步︰「韓先生看來是有苦衷了。那不看也罷。你是小七的好朋友,我不會難為你。」
本來听到這句話韓林應該放松下來,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種如芒刺背的感覺。這種感覺並非直接來自于四王爺。
而是來自于自己本身,好像是在四王爺跟前不滿足他的願望,自己便會墜入危險當中。
韓林聯想到了那個神秘組織,也許這四王爺與神秘組織有關聯?只有他們才會好奇自己繃帶內的秘密。
可卻沒有半點的證據指向四王爺。也許他真的是一時好奇也說不定。但無論他是誰,自己越是不給他看,他便越是好奇,總會想盡各種辦法一探究竟的。
「抱歉,不是不能,而是不願。但我可以告訴您這里面是什麼。」韓林放下茶杯,選擇正視四王。
四王笑了笑,也將茶杯放下,靜候韓林的回答。一雙眼楮淡淡的看著韓林,並不逼人。
如果我說謊,他會立刻看出來!這是韓林與四王爺對視後第一個產生的本能反應。
「這是……有關于我家族的一樣東西,那里面藏著讓我永生難忘的恥辱和悲痛。
算是……算是一種烙印吧。它讓我深深的記住自己最親近的人是如何離開人世的。他離開前的不甘,和不舍。讓我無法釋懷。我不怕告訴您,我是一名被家族驅逐的棄人。所以這繃帶里面的烙印,是我痛苦的根源。」
韓林一席話說的有點模稜兩可,但最重要的是,確實句句是實話沒有半句虛言。
四王無非想知道繃帶里面是什麼,或者也猜測里面是否有什麼驚天的暗器。自己如此一說,不但沒有說謊,反而會打消了他那無法猜透的顧慮。
四王爺靜靜的看了韓林一陣,最後終于笑了。
「多謝韓林先生坦言相告。我相信您說的每一句話,在此為自己的唐突表示最誠懇的歉意。冒犯您了,還請不要介意。
每一個人心里總有他無法忘卻的痛。請相信我,這點我深有體會。如果是我,也不願揭開自己最深層的傷疤。
您的坦白贏得了我的尊重,並且我認為,這件事遠非一萬金幣可以買到的。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可以送您一樣東西。至于是什麼,由您來告訴我。如果想好了可以隨時來找我。請……」
帝國四王爺能跟一個普通的黃毛小子說這番話,真的非常不容易。他的氣度讓韓林再次感到驚訝。同時也慶幸這一關總算是蒙混過去了。
說老實話,韓林不喜歡這四王爺,說不上什麼理由。就是不喜歡。那什麼要送自己的東西,韓林也沒有興趣來要了。他不想跟眼前之人再產生任何的牽連。
「韓林!你出來了,怎麼樣?有沒有難為你?」齊撒關心的詢問。
「呵呵,沒什麼。我們只是閑聊了一陣而已。」
「啊?只是閑聊?」
「當然只是閑聊,一萬金幣而已,你難道以為他會讓我做什麼危險的事嗎?」
「那倒也是。既然沒事兒就好了。你可不知道,我從小就害怕四叔,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靠近他我都會心驚膽戰的。野虎也變成小乖貓了。走吧,咱們離開這里。」
一幫子人在亮如白晝的夜幕里穿梭,有狐朋狗友相伴時不時的傳出陣陣**的笑聲,在空曠的四層平台久久回蕩。
「這地方挺有意思,願望換願望。很別致啊。」韓林笑著說。
「嗯,四叔這人是這樣的。一生淡泊名利,自己開了這麼一個小小的靜心齋,一來大家確實喜歡這里。二來也因為四叔的身份,所以常常來捧場。
換願望也是四叔自己想出來的。有不少落難之人曾經到這里尋求幫助,都被滿足了願望。而四叔則同樣得到了許多他想要的東西。我听說,曾經有一名三陽境界的高手,以一本中級功法換了四叔一個願望!」
「中級功法!?」韓林嚇了一跳。這種東西可非常非常難得!要知道等級稍微高一點的功法,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
掌控了功法便等于掌控了莫大的勢力。這幾乎是除了符文咒之外,唯一一種可以讓一個人輕松戰勝同等級對手的寶貝。
連一些普通的修士大家族也都只不過掌握著有點犀利的低級功法罷了。除非是那種名貫帝國,歷史悠久的大修士家族才有可能掌控中級功法!
該死的!早知道就跟他們要一本中級功法來練了。
但回頭想想,自己能用什麼樣的願望去換中級功法呢?對于自己的實力,靜心齋一定有屬于它自己的一套鑒定方法。自己也許連提出要中級功法的資格都沒有。
「那名三陽級別的修士,最後付出了什麼?」
齊撒嘿嘿笑道︰「這就是四叔最厲害的地方了。你剛才應該見到那名修士了。他就是靜心齋眾多守衛當中的一個。
四叔確實送出了中級功法,可那名修士本身卻已經成了四叔的人了。妙不妙?」
「嗯,妙。」韓林點了點頭。如意算盤打的真響。
「我們到了。就是這里,記住,我們先進去,你後進去。我會給你暗示的。」齊撒一行人在一個樹屋狀的建築跟前停了下來,紛紛跳下符文飛車。
「旅行者酒屋……」看著樹屋上的牌匾,韓林恍惚在哪里听說過這地方。
可不應該啊,自己是第一次來帝都,怎麼會知道這種地方?
「這是什麼街道?」韓林問。
「香榭里大街。」齊撒有點等不及了,回頭倉促的說了一句,便領著一幫子人近了酒屋。
「香榭里大街,旅行者酒屋?不對,我一定在哪里听到過這名字!肯定听到過!」
韓林越想越覺得這地方耳熟,可任憑如何努力就是想不到。索性便進去看看。
進入酒屋,這地方與落錘鎮的酒館也沒差多少。但看看掛滿了酒桶的價格標示卻把韓林嚇的幾乎尿了褲子。
最便宜的酒也在一千金幣以上,最貴的,是一個空格子,價格標注是一百三十萬金幣。想必這麼貴重的美酒應該是藏在金庫里吧。有人肯出價來買才會拿出來。
一百三十萬金幣!你大爺的!老子混到今天所得到的錢,連一桶酒都買不起!
韓林心里大罵這**的世界,怎麼想都覺得自己簡直白混了。
嗎的!齊撒個混蛋!白痴皇子!今天一定要讓他大出血!!不能白白幫他干活兒。
四下里張望一陣,見齊撒一群人早就偽裝了起來,換了一套不起眼的穿著,頭上還帶著帽子,帽檐壓低了,藏在角落里此時正朝韓林擠眉弄眼。
抬著脖子用下巴不斷點指一個方向。
韓林朝那方向望去,是一個小小的圓台,台上坐著一個平淡如水的姑娘,雙腿上放著一面小股,後有樂隊伴奏。
喉嚨里輕輕的唱著歌謠。听風格應該屬于和吟游詩人差不多的流浪歌手。
歌詞以見聞和自己的感想為主,並非男歡女愛。
這一幕讓韓林感到無比的熟悉,稍微一想,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