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林模著下巴盤算,喃喃自語道︰「我明白了,看樣子你似乎是被這亡魂大峽谷傳說中的地煞級心魔所傷,估計命不久矣。你的手下們準備把你拉下王位對吧?」同時心道,看來這里還真有地煞級心魔啊。
符文師無法使用上古以下級別的心魔去直接傷人,只可擾人心智。但野生心魔則不同了,從低級到高級都能吃人,吃人靈魂。除非是傳聞中的地煞級心魔,否則韓林想不到這世界上還有誰能用心魔去傷這石像鬼王。
說到這里,石像鬼王很是憤怒,大聲咆哮了幾聲,也點頭認同了韓林的猜測。
「無偶。」韓林搖了搖頭。
「越五刷以!!」石像鬼王蹦跳。
韓林聳了聳肩︰「我沒有。」
「上古級額?」
「我就納悶兒了,你說心魔和心魔等級怎麼這麼順溜。告訴你,沒有!」
「轟轟!無偶?呢五刷呢以!!」石像鬼王朝韓林步步逼近,面含殺機。
這種情景,韓林本該感到懼怕,可那石像鬼王蹩腳的人言偏偏就讓他哭不得笑不得,想怕也怕不起來。心思一動,暗道這石像鬼王斷然不可能跟人類世界有所來往的。那我暴漏了虛空心魔,它應該不能泄露秘密。
隨即抱著雙肩冷笑道︰「刷五?五無偶天罡級心魔,無偶上古級心魔,但烏嘔洪荒級心魔!以乃日日!!」
韓林探出左臂,露出那黑色的繃帶。石像鬼王自然是不信的,但也顧不得韓林學他,還是疑神疑鬼的湊近韓林左臂抽了抽鼻子。隨即點點頭,溜溜達達的來到洞口,嗖的一聲飛了個無影無蹤。
韓林張了張嘴吧︰「這就跑了?那到也好,這混蛋嗅覺倒是足夠靈敏。」轉身欲離開此地,可走出洞口見那石像鬼王又飛了回來。
說道︰「反正左右是死,我就威脅你!你放出洪荒級心魔殺了我吧。我拼著也要咬你一口!」韓林懶得去理會那蹩腳的人言了,直接在心里把石像鬼王的話翻譯出來。
听到石像鬼王這麼說,韓林盤算了一下,心里漸漸的有了主意︰「我可以救你,但你要為我做一件事。別想反悔,你知道我有多厲害的,你若敢反悔,我便放了洪荒心魔四處追殺你,饒是你跑到天邊也難逃一死。」
石像鬼王連忙點頭,得知韓林願意救它,早眉開眼笑了。
「看看,我可沒騙你。」韓林怕那石像鬼王耍詐,便掀開黑色繃帶一角,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繃帶復原,有死死黑氣冒出來。石像鬼王提鼻子一聞,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抽搐起來,已經昏死了過去。
目前虛空心魔泄露出來的黑氣尚且沒有這麼大的力量,應該是觸動了石像鬼王體內的殘余心魔力量。正好,韓林也借著這個機會戴上五根金色指刺,只在其身上貼著堅硬的表皮擦了一遍,所有殘余心魔力量便無影無蹤了。
「這家伙還不起來……」踢了兩腳,這家伙動也不動。
看看自己的腳,韓林又回想到先前經歷的一幕,于大量石像鬼襲擊當中,自己右腳毫無征兆的出腳將石像鬼踹飛,這是什麼原因?韓林有點琢磨不透。
截風腿?可自己並沒有使用截風腿啊。而截風腿會有這種自行防御的特點?
「韓小子,我如果罵你蠢,你肯定又不樂意了。但你真的很蠢,連老頭子我都猜到了一個七七八八,你竟然還弄不明白。這截風腿遠比你想象中更加凶殘。你不要把注意力去放在雙腿上,別主動去驅使它。」紫電心魔恰逢時機的給韓林提了一個醒。
韓林其實本來就不傻,先前又有過經歷了,經過紫電心魔提點,哪里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頓時拍了一下手掌,叫道︰「原來是這樣!!」
人可以罡氣催動雙腿出腳,七絕殺卻是以感知萬物的方式來控制自身出腳。乍一看之下確實沒什麼不同。恐怕出腳的殺傷力也不會相差太遠。
但細細琢磨,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兒了,以罡氣出腳,和用力量出腳,都是自己本能的去趨勢身體的。而感知萬物則不同,就像韓林使用點水步,到目前為止,他已經不用刻意去用點水步,便能夠收發自如,游刃有余了。
感知,與控制,全憑身體靈敏度和身體嗅覺來控制,偏重于心念。心念所到,點水步自然應運而成。
這也就不難理解截風腿以驅使身體為引子的目的了。對于一個人類而言,什麼最快?毫無疑問,便是信念最快了。
很多人與敵人戰斗,往往是可以在千鈞一發之際發現敵人迎面而來的攻擊,察覺到了,卻來不及反抗。便是因為身體反應不夠及時。再想躲閃和還擊也已經來不及了。
而截風腿則恰好規避了這種近戰當中的致命缺陷,正所謂身隨意動,意到形到。在韓林察覺到近在眼前的攻勢同時,腳也已經跟隨意念同時踢了出去,反而不用刻意去控制雙腿來動。
也就是說,只要有攻擊是韓林能夠準確感應到的,截風腿便能同一時間釋放出去。截風,所謂截風便是連風都能夠攔截下來。這才是截風腿的精妙所在!
想到這里,韓林大為興奮,如果這截風腿真有如此功效,自己豈不是近戰無敵了?感知敵人進攻招式自然是容易的,韓林現在的身體嗅覺和萬物感知力已經很強,壞就壞在意念雖快,但自己身體反應跟不上意念。
來到洞外,雙手連連回拉,有碎石草木飛來,韓林深吸一口氣,感知到草木與碎石軌跡,即便出腳。
「不對,這還是我自己控制身體來完成的動作。而不是將控制萬物的感知力與控制身體同步。」
再拉來碎碎草木,又在出腳,雖然將東西攔截下來了,可還是缺少那種靈感。回想踢石像鬼的時候,韓林幾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出腳,只是知道身後有爪子抓了過來,右腳已經飛快的踢了出去。這個過程韓林自己開始都不知情。
在洞外一連試驗了上百次,到雙腿的肌肉開始有些酸痛了,還是沒有掌握到要領。也不顧紫電心魔的冷嘲熱諷,便兀自盤腿坐了下來。
嘴里念念有詞道︰「忘記自己的雙腿,把自己視作沒有下肢的人。先忘,才能不去刻意。不刻意,方能與意融合。」
趨勢身體運動,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哪里是那麼簡單說忘就能忘掉的。這也是練成截風腿最大的一個難點。越是高明的功法,對于人體自帶的本能需求也就越少。往往有時候還需要忘記自己曾經掌握的一切,那些理所當然的東西反而成了絆腳石。
中級功法之博大精深,讓韓林唯有嘆服。
全副身心的將注意力散去,不再去注意自己的雙腿,甚至不再注意自己的身體。將自己想象成那浩瀚星河當中的一顆星辰,靜靜的懸掛于天空,腳下萬物皆與己無關。
又如一座宏偉山峰,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
與己無關,這萬事萬物,皆與己無關,甚至連我的身體也不是我的,我只是一個旁觀者,是一顆星河中遙望世界的星辰,只看,卻不管。只感覺,卻不經意。
忘我,忘形,忘心,忘意……
漸漸的,韓林端坐于星空下,整個人竟盤腿緩緩的虛空漂浮起來。忘記了自己,也便忘記了七絕殺。點水步不由韓林掌控,任意而發。
「我曾失去了視力,可這世界依然在我感知中,在我掌控中。忘記一樣東西不代表丟失一樣東西,就如同雙眼。忘記自己,並非將自己當做無形,而是不產生執念,不去追求刻意而為。
身隨意動,意到形到。身隨心動,信念所致,身為所起!
「截!風!腿!」韓林淡淡的漂浮,不去看,不去想,也不去听,更不去控制身體。
待緩緩的重新恢復對這世界的感知,夜空依然靜如水,這夜依然涼如冰。只是隨著自己的意識所到,身前開始出現了一道道幻影。韓林知道,那是自己雙腿,不去刻意的踢任何東西,只是要攔截,截風。截任何自己想截之物。
雙腿平穩站立,韓林依然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肉身,招了招手,雙手圍繞身體四周揮舞一圈,以身體為圓心,有無數碎石草木飛來。
這些東西在韓林黑暗的世界中猶如耀眼的星芒,雖小卻顯,雖快卻準。
啪啪啪啪!一連串的聲音響起,隨時草木皆破碎與韓林身前。
身後有一塊碎石,從西北方飛來,水平位置腰等齊。這是韓林將心中所念準確表達出來的具體闡述。用語言說出來雖然很慢,但感知到,也就一瞬間的事兒。這便是無意與刻意之間的巨大差異。
啪!!那背後飛來的石塊碎成了粉末。韓林嘴角翹起了一個彎彎的弧度。這一番下來,他始終心靜如水,從未刻意去用腳,甚至身體任何一個部位去觸踫那些石塊。
但有意念所向,截風腿應運而發。
「歪,啊要內」石像鬼王已經蘇醒過來,走出洞口與韓林打招呼。
韓林正沉浸在這無比可貴的絕妙意境當中,被石像鬼王一句話重新打落人間,氣的暴跳如雷︰「我是你祖宗!滾回去!」
石像鬼王忌憚韓林的虛空心魔,嚇的縮了縮脖子一溜煙的跑回了洞內。
待韓林再要感受先前那種境界時,卻發現已經回不去了。暴躁的情緒讓他徹底遠離了忘我忘形的境界。只能搖頭無奈苦笑。什麼時候能夠時刻保持這種境界,截風腿的真正威力才能發揮出來。
而到了這時韓林才察覺到雙腿有劇痛傳來,截風腿速度過快,是以七絕殺的基礎來趨勢的,這遠超出韓林身體所能夠承受的限度。以至于韓林如此強大的**尚且感到痛苦。算是一種使用截風腿的後遺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