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行路之人,相互幫助也是應該的。」韓林笑了笑,轉回身去朝身上模,要付定金。可手模到腰間,整個人一下子愣住了,那張臉也瞬間陰沉到了極點。
「怎麼了先生?」接待小姐笑眯眯的問,眼楮也順著韓林的手勢望去,見其腰間空空如也。眼楮里不覺露出一絲輕蔑神色,沒錢還想住店,窮瘋了不成。
這一下可把韓林給著實惹怒了。乾坤袋里藏著他多少秘密,中央水晶就不說了,那一張張珍貴的中級符文咒可是他與強者戰斗的最大依賴。那三張殘缺的地圖,那無數珍貴的草藥,那最後可以使用一次的召喚符文咒!可全都存放在內!
丟了!怎麼會丟了!?韓林心中砰砰直跳,以自己如此強大的萬物感知力,居然無法察覺是誰偷走了自己的乾坤袋!
回想剛才情景,頓時一幕映射在腦海當中。便是那衣著華麗的男子與自己相撞。整個過程只有他與自己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想到此種可能性,一雙眼楮便毒辣的望向大門外,卻哪里還有男子身影。
「沒關系,房錢我們來付。朋友不必擔心。」年齡稍大的符文師觀察到韓林面色不善,一把按住韓林手腕,朝韓林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
見到此人如此行為,韓林心中大惑不解,雙方才剛剛相識如何會出現此種表情?料想其中必有隱情,莫非是同一伙兒人干的?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心中也不太焦急,只要自己不死,別人也很難打開自己的乾坤袋來。
「這是您的房門鑰匙。」接待小姐帝國一套鑰匙,上面共有七把鑰匙,而這一行人加上韓林在內,卻有八人。很明顯的,那接待小姐十分藐視的選擇性忽略了韓林。她可認得七人身穿符文長袍,可韓林卻一副窮酸模樣。
稍大的男子將鑰匙托在掌心,卻若有深意的笑了笑,將鑰匙掂量了兩下,淡淡的說道︰「這可真是客大欺店店大欺客啊,這位朋友慷慨大方願意與我們共住,你卻只是一個酒店的小小前台。我們之間的交情用得著你來指手畫腳?」
說著指向韓林︰「你認為他配不上我們這些人?所以擅自做主把他排斥在外?我倒要問問,這與你有何好處?」男子凌厲的目光直逼前台小姐。
這種仗勢欺人的事情,韓林早已經完全不放在心上了。壓根連理會都沒想要去理會,當一個人心系國家大事,要做的更是去將一名皇子扶持上位的時候,怎會幼稚到與一個小小的前台較真兒。所以心中並未介懷,卻因男子的行為而感到一絲興趣。
「對不起先生,我疏忽了,這就給您增加一把鑰匙。」那前台小姐自然是看不上韓林,這個臉長眼小的丑八怪的,卻不敢去得罪七個符文師,連忙去轉身又取了一把鑰匙過來。
卻不料男子甩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只打的前台小姐橫飛出去,落在地上張口哇的一聲吐出幾顆碎牙,一張臉腫的不像話了。
見到這里韓林微微皺眉,心道她也不過是一個給人打工的下人罷了。平日里受盡了悶氣,心情不好也情有可原,怎麼就下如此重手。
殺人韓林是殺過許多,但他卻並不太喜歡去踩人。他要殺的,大多是凶人,或者是要對自己不利的人。可沒有仗著自己實力高強,故意去凌辱普通人的臭毛病。
「什麼人敢在這里撒野!知不知道這是城主府旗下酒店!」酒店的保全人員見到這里出現狀況,便一擁而上,將眾人包圍了起來,里面自然也包含韓林在內。
「那又如何?你可知我是什麼人!?」男子冷笑一聲,從腰間摘下一塊小小腰牌,上面正是印著暮光大陸的專屬符文符號。保全人員哪里還敢造次,連忙賠罪道歉後退著避開了。
接過鑰匙,男子大大方方的將鑰匙拍在韓林手中︰「拿著,我最敬重講義氣的朋友。天色還不晚,咱們先在二樓吃了晚餐在上樓住宿,走。」說著也不等韓林回答,拉上便朝二樓行去。
那二樓是一個十分寬敞明亮的餐廳,此時也熙熙攘攘的坐滿了人群。卻又安靜的出奇,一個個食客們均都低著頭小聲交談。自打惡魔城開放,不少暮光大陸的人都前來開發新惡魔城,再加上東北統帥黃雷大壽,這鋼壁城內暫時便少了許多魯莽之輩,多是一些有見識的上流人士。與韓林這窮酸的穿著相比也難怪前台會看不上眼。
「兄弟坐!」男子領著一幫人找了一張空閑桌子坐下,大方的點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熱情的招呼。
「納蘭雪落,暮光大陸納蘭家族。」男子大方的伸出手來與韓林相握,並主動自我介紹。
「馬小二,一階無名莽夫。」韓林也介紹自己,卻因自己的真實姓名在逐日帝國有些敏感,也刻意的不去談。
「哈哈,馬兄弟!」納蘭雪落笑著拍了拍韓林肩膀,又低聲道︰「看得出來,馬兄弟不是凡人啊。」
韓林聞言心中一動,已經警惕起來。不動聲色的問道︰「納蘭兄弟此話怎講?」
納蘭雪落嘿嘿一笑︰「馬兄弟那丟失的乾坤袋,可很不一般啊。看得出來是高級乾坤袋,莫說普通人,一般的富商可也用不起的。再者說,馬兄弟雖相貌平平,體內不含一絲力量。我卻看得出來兄弟眼神中有一種凌厲的味道存在。這種凌厲,不經過大風大浪是無法歷練出來的。我也不怕明講,我之所以願意結識馬兄弟,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哦。納蘭兄弟太客氣了。」韓林心中松了口氣。
「知道我剛才為什麼攔著馬兄弟嗎?你可知剛才偷你乾坤袋的人是誰?」納蘭雪落又壓低了聲音,意味深長的問。
「還請納蘭兄弟指明。」
納蘭雪落低聲道︰「黃犬,東北軍統帥黃雷的長子。」
「哦?」聞言,韓林微微一驚。那英俊的男子居然是黃雷的長子?莫非他認出自己身份,所以才來偷取自己乾坤袋?可也不對啊,如果真認出了自己,該把自己殺了才是。
納蘭雪落又道︰「馬兄弟有所不知,雖然我剛來北元大陸時間不久,可在這鋼壁城也算待過一段了。人都說虎父無犬子,可那黃雷偏就給自己長子取了一個犬名,實在是好笑。
更好笑的是,此人不學無術,不與普通紈褲子弟一般終日花天酒地,卻唯獨喜好小偷小模的勾當。小到一棵白菜,一枚銅幣,大到乾坤袋,雇佣軍的金庫,那都是能偷就偷,絕不放過。也算是一個怪人了。
更有黃雷二子黃宿,听聞此人喜好采花,常常深夜潛入百姓居所,巧取豪奪偷走婦女貞操。怪的是只取有夫之婦,普通少女卻看不進眼里。你說這黃雷一世英名卻生了兩個如此荒唐的兒子,是不是太好笑了。」
韓林聞言也是哭笑不得,心說這叫什麼事兒啊。好死不死的偏偏遇到那黃犬,把自己的乾坤袋還夠偷走了。這不要了親命了嗎?
「那黃犬專修一種罕見的功法,主要便是以偷取他人身上事物為主。手法靈巧的厲害,相傳還是一門中級功法。但用來偷東西的中級功法倒也算是別開生面了。」說道這里,納蘭雪落也禁不住呵呵笑了起來,又道︰「但以我只見,若那乾坤袋內沒有太過重要的東西,馬兄弟還是就此作罷。黃犬偷東西向來是沒有歸還之理的,哪怕別人事後知道了找上門去,也是寧死不還。曾經就發生過一件事。
那黃犬深夜偷走了東北區黃石城城主的獨女,送與自己親弟弟黃宿玩耍。足足擺弄了一個多月,到黃石城主終于發現找上門來,也是死都不肯放人。最後黃雷統帥親自出面,你道如何?」
「嗯?」韓林疑惑的搖了搖頭。
「黃雷護犢是出了名的,生生是將黃石城城主給打死了。據說黃石城城主女兒至今還在黃雷府上,似乎是被貶為了婢女。」
啪!韓林一巴掌拍在桌上,又立時將怒氣掩蓋下來。官二代他可沒少見過,最猛的帝國七皇子夠身份了吧,可也沒有仗勢欺人到這份上。搶了別人女兒,還打死了人家找上門來要人的父親。簡直是沒有人性。
「虎落平陽被犬欺,龍游淺水遭蝦戲。人這一生中難免遇到挫折,誰人無有落魄之時,馬兄弟切要忍住這一口惡氣,來日方長待日後在做定奪也是不遲。」納蘭落雪喝了一口酒,繼續勸慰韓林。
「納蘭兄弟,你我萍水相逢,卻肯如此交心相勸,實在讓我感激。」韓林被納蘭落雪這一番話給說的動容了。確實,他也的確經歷過這樣的時期,曾經從沈家逃跑時,不正是這種光景嗎。若有人肯跟韓林說上這樣溫暖人心的一番話,那或許韓林也不至于到今天的模樣,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彪悍之人。
「我曾經是家族里一個廢物,在暮光大陸是出了名的。可我忍辱負重一人外出苦苦尋求高人為師,算是看慣了世態炎涼,受盡了冷眼與嘲諷。待日後功成名就回歸家族,看還有哪一任敢在忽視我。也因此,我格外的惜英雄,尤其是落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