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心,比虛空心魔的道弱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因屬同源。所以不分高下,不存在誰壓制誰。」韓林笑了笑。
道心這種東西,是韓林無意間領悟到的。那是一種世間萬物的原與規律。而韓林的道心則並不為實質化,而是更傾向于意境。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若韓林參悟的是一顆石頭的道,那若將這種道練就極致,則韓林身也有可能化為一塊石頭。
道為回歸原,是追逐原追尋規律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道心越是強大,則越接近真理。選擇偏向已經為道心,若接近到原所在,則韓林的心不會被萬物所侵擾。道心越強,越能夠以其純粹的源去感受萬物源,因為這是思想的一種特殊性。就如人可以把自己現象成一頭牛,一匹馬。
「能量水晶還有兩顆,一顆被吸收掉了近乎一半,另一顆是從楓林手中奪取,還算是完整。」韓林借這個空閑時間細細盤算了一下自己能夠提升實力的依仗,一顆半的能量水晶,基上足夠讓他從陰尊一段提升到陰尊三段的樣子。但因穿雲艦在飛速旋轉中,並不適宜將水晶釋放出來。
又是十天的時間過去,這一天韓林心中百無聊賴,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他做不了任何事情。心中正在煩悶時,突然那不斷旋轉的空中戰艦緩緩停了下來。
「靠港了!?」韓林心中微喜,連忙打開平衡艙一個縱躍出來,雙腳剛剛落地的一剎那,便噗通一聲斜著躺在地上。
「嘿,你現在像一個被掐了頭的蒼鷹,真他娘的笑死老子了。啊哈哈哈哈!!」紫電心魔在一旁嘿嘿的賤笑。
足足二十多天的旋轉,使韓林的平衡能力幾乎完全喪失了,躺在地上都感覺這世界在天旋地轉。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後才緩緩平復下來。
「早知道便吃那暈船藥了。」罵罵咧咧的站起身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暮光大陸終于到了,但這是……」
透過窗外,韓林看到了十分詭異的一幕。傳聞暮光大陸是世界上接受陽光照射時間最長的地方,在韓林的印象里,這里應該是陽光燦爛鳥語花香的。但實際上看到的,卻是一個幾乎黑暗的世界。
「難道是晚上?」韓林推開門,離開控制室,並一路來到甲板之上。又是因為眼前的世界愣了一愣。頭頂確實存在著一個太陽,也就是說現在的確是白天。可如果那朦朦朧朧,幾乎有些灰暗的東西真算是太陽的話。
目光之所及,天空中飄蕩著一層有一層厚厚的黑色霧氣,那霧氣當中有許許多多對人體不利的成分存在。其中混雜著各種各樣的微量毒素。濃煙滾滾中,讓人呼吸一口便要嗆得咳嗽幾聲。好似這里曾經燃燒過熊熊的火焰,一直燒到了時間的盡頭。待火焰熄滅之後,殘留下來的只有遮天蔽日的濃煙與黑暗。
這里如同黑夜,可黑夜尚且清澈透明,有一縷月光便能夠看清眼前事物。而這里卻都是濃煙與黑霧,很是濃郁。
韓林愣神了好半晌,發現頭發上,身上,都落下了一層厚厚的灰燼,用手拍打,那灰燼飄起來嗆的韓林咳嗽了幾聲。
「你有沒有覺得,這地方有些熟悉的味道?」紫電心魔說。
韓林微微點了點頭︰「地獄氣息,惡魔城內沒有明確的方向與標準的重力場。有時候身體會是正常體重,但也有時候會重于平時,或者輕如羽毛。特定的環境使惡魔城內許多不利的因素都得到了限制。但那些東西一旦離開惡魔城來到外界,大致便會出現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了。」
韓林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只知道暮光大陸被心魔反攻了。可卻不知道會嚴重到如此地步。很顯然的,那種黑霧是淡化過無數倍的地獄氣息,使得人類沒必要一定使用符咒來防身,也可以勉強存活下來。而那些濃煙,大概便是從惡魔城里面跑出來的一些怪物,所帶出來的特殊東西吧。
韓林曾經見過食尸鬼所生活的沼澤,那里因食尸鬼的出現而寸草不生,大地都緩緩被腐蝕掉,成為沼澤地,散發著濃郁的惡臭味道。而此地不正是相同原理的情況嗎?凶獸出現,給這世界帶來了巨大的改變。
「看來心魔反攻只是一個主要的問題,而伴隨起來的,還有大量凶獸涌出惡魔城。我想,過不了很久了。這世界恐怕會成為一個大型惡魔城。到那時候,將不再適合人類生存。」紫電心魔也是極其的鄭重起來,按照他的推理,這世界也恐怕要陷入一場滔天劫難了。人類與妖獸將不會再是這世界上的主宰。
「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韓林說著,卻皺著眉將眼楮望向前方,在不遠處的空中,有一群東西在緩緩的飛過,那些東西長著半黑色半透明的翅膀,嘴上有一根根鋼針,一條條細長的腿在低低的垂著,從前方飛過。那些東西看上去,便是一種被放大了無數倍的蚊子,體型甚至能有普通小型犬科動物大小。而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韓林又不得不搖頭晃身,將身上重新覆蓋上的一層灰燼拍落。否則漸漸的便要被灰燼覆蓋起來。
「什麼不好的預感?」紫電心魔問。
韓林指了指那些蚊子︰「如果說強大的凶獸可以出來,我可能還有點相信。畢竟他們擁有一些智慧。可你瞧那些蚊子,還有這該死的!想要偷偷吸我鮮血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一邊說著,韓林伸手將一個皮球大的跳騷從肩膀上拍落,他甚至沒有注意到這跳騷是從哪里突然出現的。
跳騷落入地上,被韓林一腳踩碎。噗滋一聲噴出一股股黑色的膿液。韓林惡心的在甲板上蹭了蹭鞋子︰「我懷疑,惡魔城被心魔控制了,它們先是派出一部分心魔來進攻人類,接著將大量惡魔城內的原生物驅逐出來,趕到外界。從而污染這個世界,讓人類漸漸失去生存環境。」
紫電心魔微微點了點頭︰「也只有這一種說法了,這麼來看。心魔進化的程度遠遠高出你我想象啊。」
「我是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簡直是在做夢。像這種事,你能相信嗎?」韓林用力甩了甩頭,將頭發上重新積攢的灰塵甩月兌,並指向左前方。
那里有兩株黑色的花朵,巨大的花徑足有七八米高,而花冠則更加的巨大,足有一座普通房屋大小,最詭異的是,兩朵花竟然在悄悄的談話。
「今天你吃了嗎?」
「今天沒吃呢。」
「那明天吃嗎?」
「明天吃不吃不知道。」
兩朵花正在交談,突然下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裂口,隨後一個東西跳出來將兩朵花吞沒,卻是另外一朵更大的花朵,而裂口便是花朵的嘴巴,那一根根鋒利的牙齒如同尖刀︰「今天你吃了嗎?」
紫電心魔看著如此滑稽的一幕,卻有些擔憂︰「它們似乎在學習人類的語言……看來變異的不止是心魔,還有這些凶獸。只不過心魔變異的程度最大而已。」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該死。而且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我們現在是在暮光大陸邊緣地帶?」韓林問,因為他看到,身後不遠處便是那廣闊的暴風圈地帶。這代表韓林確實來到暮光大陸了,可穿雲艦卻並未深入,而是在暮光大陸的邊緣停靠。更讓韓林看不懂的是,這停靠港上有一根很粗的鋼索,而穿雲艦的艦身,前中後方,各有一個巨大的圓環,那鋼索便是剛好穿透了三個圓環。因此,穿雲艦此時並非是停落在地上,而是掉在那鋼索之上。
放眼望去,像這樣的鋼索還有很多,一條條從四面八方而來,並通向那黑色的濃霧深處。到達目力極限後便消失不見了。
這將代表著一個很嚴峻的問題,暮光總會在暮光大陸中心地帶,而韓林此刻卻站在大陸邊緣。暮光大陸其身要比北元大陸廣闊的多,更因心魔變異而使得中央區之外的四大區域,全都淪為險境。韓林可沒有那個閑工夫徒步前進,那幾乎是等于找死。
紫電心魔道︰「因為穿雲艦的特殊性,使它無法像普通空中戰艦一樣自主飛行。而是要提前定制航道。如果將航道終點定在亡魂大峽谷,而將天元城定制為其中一個停靠點,則必須按照提前制定的航道前進,中途可以停靠。這也是為什麼先前這穿雲艦的符師,在長河之森與更大的穿雲艦相撞,卻不能避開的一個重要原因了。
而暮光大陸又定制出一整套對于穿雲艦的限制法律,在暮光大陸之上,穿雲艦只能定制一個起始點,便是大陸邊緣。若要在大陸之上航行,則必須借助這些鋼索,也就是所謂的索道前進才行。為的是避免逃犯利用穿雲艦肆意橫行于世。」
韓林痛苦的揉了揉太陽穴,這暮光大陸上的條條框框真是多到讓人心煩。苦笑一聲︰「那這樣的情況我們還怎麼走?」
手指前方,大量的索道都已經因為各種不知名的原因而被毀掉了,而自己這艘穿雲艦的索道,也是在前方目力盡頭之處斷裂,那巨大的鋼索垂落在地上,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
紫電心魔搖了搖頭︰「沒辦法,步行是完全不必考慮的。飛行你也飛了不多遠。暮光大陸整體面積至少是北元大陸十倍以上。飛死你也飛不到中央區,而且身體暴漏在外,未知的風險會提高很多。那麼只有一種途徑了,你只能去地的船廠,尋找修復索道的工具。自己把這索道重新搭建並修正起來,我們才能繼續上路了。」
韓林哀嚎一聲︰「殺了我吧。修這玩意兒我可不會啊。」
視線漸漸拉升,那穿雲艦之上站著兩個小點,而穿雲艦則在停靠港之上。再往前,昔日里最為繁華的港口,已經徹底成為一座被黑暗吞噬的空城。偶爾又幾股風吹來,席卷著滿地的灰燼飛上天空,將來能見度就極低的世界更是蒙蓋的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