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招過一側的大太監,「落明。」
「在。」
落明見靖帝眼中殺意已無,疲色中襯著幾分無力,想來不會定了這嬋香郡主的罪,唯有一法,才可化兩國干戈為玉帛。
果然!
「派人送郡主回宮休息,明日……」
只是,靖帝的話,卻被人陡然打斷。
「靖帝陛下宮中果然多能人,在下佩服。」廳外此時突然闖入一隊人馬,侍衛出劍相攔,那為首之人劍未出鞘,手掌橫推,已將涌上的侍衛推摔一地。
在有人欲上前攔截,靖帝隨即出聲制止。
那人入廳,鄲香郡主郎琳嬛滲白的臉上,顯了一分喜色。是蕭寒楓,此次合親大使,父王最得力的副將!
此時,蕭寒楓掀袍跪地,雙手之中高托一四四方方的錦盒。
「靖帝陛下莫惱,這滴水觀音,正如白御醫所說,有毒;王爺本意只是想借此花為郡主覓得佳婿,如今竟因此花引發四皇子殿下舊疾,實乃在下和郡主之責。」
「在下隨郡主來之前,王爺已有令下,若因此花在貴國生了事端,不管所傷何人,均甘願割城池一座,相賠!」
琉璃宮
榻上沐昊離眼眸輕輕跳動幾下,耳邊便有噪雜之音炸開。
「殿下醒了,娘娘,殿下醒了……」皇後一驚,從貴妃椅上彈了起來。身側,本在楠木桌上打盹兒的易秀兒也驚慌跟了過來。
榻前,皇後紅著眼圈,緊握了沐昊離的手,嗔怒道︰「離兒,你嚇到母後了!」
易秀兒在側淡睇了四皇子,那人始終沒看她一眼。便是從昨日被皇後喚去與他一路同入碧瓊廳,也不見他對自己有幾分熱度。
她眼中突然浮了抹怨怒,他雖生的英俊,但昨日晚宴病發,卻讓她驚恐,同時也深深意識到一個事實。
四皇子自小便患有癲癇,御醫均無法根治,宮中早便有傳聞,四皇子活不過三十,是短命之相。
她與四皇子自小便有婚約,雖貪四王妃名位,卻也深知好命不長,若到頭終得個陪葬的下場,她又豈會心甘?所以,臘八之時,她藥暈了皇雪惜,大膽出了
代嫁一招;誰知,竟會在紫霞山遭了劫匪奸污;更不會想到,這三王爺才真正是個短命鬼……
沐昊離臉上微浮了虛弱的笑,強撐了身子坐起來,皇後忙撇開頭,暗下拂了拂眼角的淚。
見皇後眼圈發黑,眉間疲色甚濃,沐昊離神色一凌,心疼道︰「兒臣已經沒事。」即刻便喚了剛才那噪雜的宮女過來,「雀兒,你快扶娘娘回去。若在來時,娘娘眼圈還不見消,唯你是問。」
那名喚雀兒的宮女一驚,慌忙上前將皇後扶起,「是,雀兒……」
皇後卻阻道︰「先不急,你快去喚七王妃進來,讓她為殿下把把脈。」
雀兒應著,沐昊離眼中卻現了疑惑。
「七王妃?」
皇後這才笑著解說,「怪不得未出嫁前,大將軍將她當寶貝兒一樣藏著,那一身醫術,連白御醫也自嘆不如了。」
易秀兒在側,臉色滄涼,皇後的眼神在她身上滑過,仿佛有幾分凌薄怪罪之意。
此時,雀兒領著雪惜步入殿中,沐昊離眸中微微滑過抹驚喜。
「雪惜參見皇後娘娘,四殿下。」
皇後不等雪惜參拜完,已伸手將她接起,拉近榻邊,「快給殿下看看……」
雪惜應著,看了沐昊離一眼,展了抹笑,手指便搭上他腕間脈搏。沐昊離半依在榻上,垂眸凝著她,滄冷的唇角,有柔笑膩寵。
易秀兒緊凝著那笑,眼眸突然一跳,便有一抹狠毒一漫而過。
「脈息雖弱卻平和,娘娘放心,殿下已無礙。」
少時,雪惜收了手,俯身向皇後回道,皇後才泄了一身沉重。親手喂了沐昊離吃完藥,這才帶了易秀兒等人離去。
殿門合上的一刻,沐昊離榻前多了一道人影。
榻內,沐昊離緊閉的眸子突然打開,「父皇是拿了那鄲香郡主問罪,還是要遣人送她回去?」
父皇不喜嬪妃參與前朝之事,更厭惡結黨營私。母後整日與後宮嬪妃爭斗,何時會關心朝野之事?鄲香郡主來此實屬隱秘,母後深居後宮卻能得到消息,又在沐王府將那鄲香郡主迎進了宮,豈不讓人懷疑?
鄲香郡主入宮,他就派了人去到將軍府暗查。嬋香郡主在二夫人余香婷手中領了一樣東西,那時,他心下便有斟酌。
瑞陵王想借他的手謀了鄲香郡主之命,那他何不先借她的手先謀了自己的命?!
晚宴間,鄲香郡主借花訂終身,他便暗下差人向白閻清要了催發體內癲癇的藥,又備了杜娟花粉,以用來壓制催發癲癇之藥的味道。
後借發病廳堂之亂,讓人將杜娟花粉撒在那株花卉上……
白閻清與他相處多年,只要一探他的病癥,就一定會明白他的心思!
這招謀殺與反謀殺,他搶佔了先下手為強的先機,瑞陵王想借鄲香郡主掀起兩國兵戰,簡直妄想!
暗衛沉吟一會兒,蹙眉回道︰「瑞陵王早有後招,割陽城相賠,安了陛下之怒!」
沐昊離神色一凌,唇角勾了抹冷笑,拂開紗縵下了榻。
瑞陵王,哈,果然是個對手!
輕推了窗子,冷風掀了他發絲,同時伴著一股藥香入鼻。他凝去,院中雪惜嬌小的身影穿梭在明火與瓦罐騰騰熱氣之中,眸中犀利冰寒頃刻便煙消,一絲柔笑淬然,微帶著幾分醉醺痴迷。
「殿下,我們接下來……」暗衛身影隱在浮紗暗影中,凝著窗前那抹孱弱卻讓人不敢違逆的身影。四皇子外表淳厚溫潤,其實心思最是深沉;喜怒無形,讓人始終捉模不透。
「鄲香郡主心中屬意的是否是七弟?」沐昊離並未回頭,只是淡淡問道。
「正是。」
許是體弱,沐昊離半將身子依靠在窗邊,回頭睇了那暗衛一眼,道︰「本王不喜鄲香郡主,也不希望七弟做瑞陵王的女婿,皇叔好像太過自在了……」
暗衛眸光陡然放亮,接道︰「屬下明白該怎麼做了。」
「嗯!」
沐昊離聲息未落,身後只余紗縵飄浮,那里還有那暗衛的影子?
……
將最後幾味下放入已熬好的藥罐中,又把明火該為小火,雪惜這才放了手中蒲團,依著一處廊柱坐下。遠處暗角里,幾名宮女相依著睡的正香。她唇間滑過絲笑,這些宮女是皇後刻意留給她的。
只是,給四皇子藥熬的這兩帖藥,確實麻煩。更是有幾味藥,必須等得將先前配置好的藥,熬到七八成濃後才能放入,又要改成小火溫熬。雪惜是怕她們掌握不好,失了這藥的靈效。
若說這四皇子得的是其它病,她怕也醫治不了。只是這癲癇,到是熟手的很。前世,八殺中就有一人得的是癲癇。她努力研制過很多年,才有了相對應的配方。
不想,今日在這異世,又用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這一坐下,便有困倦襲來,不意竟睡了過去。
窗前凝著她的那抹視線,陡然撤離,接著便听到拉開殿門的聲音,暗角里有宮婢猛然驚醒,一眼便看見殿門處四皇子一身單衣正朝這邊走來。
那宮女一驚,便要跪拜,那知沐昊離眼光突然攝來,嚇的她慘白了整張小臉,膝蓋一軟,「參,參見……」
她話音還沒落,便覺眼前一花,竟被人扶住,捂了嘴。
「把他們叫醒,下去。」身後,沐昊離溫潤低沉的聲音淡淡傳來,甚是好听。
隨後,她便看到那身影遠去,停在雪惜身後。
仿佛察覺她還沒離去,沐昊離側頭又朝這里看來,她一驚,隨即將那幾名同伴喚醒,匆匆離去。
轉角處,突然撞上一人,是將軍府二小姐易秀兒和丫鬟芊兒。
眼見那幾個宮女朝她福了福,便像躲避什麼般逃去,易秀兒眼中起了疑惑。
走過廊角,她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懷中抱著一名女子入了殿內。她眼中陡然旋上狠辣,緊跟了上去。
手掌貼上殿門的一刻,突然又撤了回來。她剛才看的仔細,那群離去的宮女前後加起來有六名,卻唯獨沒有皇雪惜。皇後帶她離去前,她記得為皇雪惜留下的宮女便是六名……
如此想來,沐昊離剛才懷中抱的……
伸手將那殿門上的紗紙戳破,朝內里看去,沐昊離已將懷中女子放入榻上,赫然竟真是皇雪惜!
指甲嵌進肉里,易秀兒雙眸頃刻便血紅一片,恨意翻涌如潮!
「是大小姐?」芊兒後知後覺驚呼出聲,易秀兒返身便拽了她離去,「走。」
殿內,沐昊離突然回頭。
他耳目極利,只微側耳,便听見院外有細碎急匆離去的腳步聲。他神色一凌,俊美的臉上便浮了狠戾殺伐之氣,身子一瞬就到了殿門前……
借著那殿門上被人刻意戳破的紙洞朝外看去,他開門的手漸漸跌落,唇間更是有璀璨笑意輕滑而過。
易秀兒?
哈,看來,有件事還得借你的手了……
「從即刻起,密切注視二小姐。」他沉沉令道,室內並無人應聲,卻有一抹身影鬼魅滑出了寢宮。
廳廊間,芊兒被易秀兒拖拽的踉蹌,她臉上更是布滿疑惑。
「小姐,為什麼不進去捉奸?」
怯怯睇了自家小姐一眼,臉色白里透黑,櫻紅唇角緊繃成線,眼神更是沉戾冷騖滿是殺氣。小姐明明恨不得殺了大小姐,卻為何放過今日這能治罪大小姐的機會?
易秀兒冷笑一聲,突然回頭,眉目冷冽,「捉奸?就我們兩人?別忘了這里是什麼地方,能由得你我說了算?捉賊拿贓,捉奸在床,四皇子可上了床?」
更何況,她以何等身份進去捉奸?四皇子未婚妻?她如今還未過門,先不說名不正,言不順;鬧出動靜,四皇子臉上無光,她不僅會招了沐昊離厭惡,更得落下個善妒之名,豈不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沒有。」芊兒搖頭,身子怯然朝後退了一步。
易秀兒臉色相對狡獰,眸犀如利,那臉色越白,便襯的她涂了胭脂的唇越發的紅,像極了噬人骨血的幽靈惡鬼,芊兒從未見這樣的小姐。
只見那血紅的唇湊近,凝著讓人怵然的笑緩緩張開,「要想定下皇雪惜死罪,還得借皇後的手,懂嗎?」
芊兒木然點頭,仿佛有些懂了,卻又仿佛不懂!
……
琉璃宮
貴妃椅上,雪惜眼皮一跳,突然坐了起來。
有名宮女放下食盒忙走過來,「七王妃,你醒了?」
「我怎麼睡在這里?」凝了這富麗堂皇的屋子一眼,她有些驚怯地從那貴妃椅上跳了起來,記起這里是四皇子的寢宮,昨夜睡的那貴妃椅,皇後還躺過……
宮女看見雪惜這樣,不覺笑了出聲,「是四爺見王妃在廊間困倦,才命我們將五妃帶來此處安歇的。」
說著話,這宮女手腳麻利地已為雪惜梳洗完畢。這宮女名喚媚兒,取陽光明媚的媚,與她臉上的笑極是相襯。
听得這宮女說廊間,她突然驚叫著朝外跑去,「我的藥?」
身子卻叫那媚兒攔住,「王妃莫急,白御醫派人在院中守著,晨間四爺也服過藥,王妃若還困,在歇歇!」
緊的心終于落下幾分,「有白御醫在就好,我也該回去了。」
她剛要走,媚兒又攔住她,「七王爺昨晚就宿在嵐清宮,皇上今天在園子里設了選妃大賽,想來七王爺應在那里;四皇子臨去之前,也吩咐過奴婢,王妃若想看熱鬧,便由奴婢直接帶過去。」
媚兒說著,已取了大氅與雪惜披上。
崇明湖畔
剛隨了媚兒過來,閉月羞花遠遠見著她,就迎了上來。
「小姐,你怎麼才來?你要在晚來,沐王府就要多幾個女主人了。」羞花壓低了聲音在她耳朵稟告,雪惜眼神一暗,布了疑惑。
眼光看向閉月,閉月隨即會意,道︰「主子,今日選妃大賽,咱們家姑爺也有份兒!」
她眼光尋去,靖帝與皇後高居主位,兩側分別伴著德貴妃和淑妃。在往下,左首坐著攝政王,右邊是大幾個皇子,四皇子身側分別坐著鄲香郡主和易秀兒。
沐輕狂緊居太子之側,此時,分別有太監領著百官入席。百官身後均跟著家眷,少爺英俊風雅,小姐姿容不凡。
參拜過後,便各自落座。
見今日這選妃賽上,廢物七王爺也在,這些臣子看沐輕狂的眼光多少帶了冷諷輕蔑之色。
他們心中當然各有意屬的主子,這時卻誰也沒有出來說話,誰都知道皇帝心思厲害難測,平日里最厭惡朋黨結派,眾人在朝中也極為小心,何況在今日這選妃大賽的節骨眼上,多談皇子與親王間的庶務並不妥!
其實眾人更加不明白的,是靖帝安排的這場選妃大賽,究竟是何目的。
寬廣的崇明湖上,湖心立亭四座,有四條掛滿燈籠的長線環聚,每條線上燈籠有四五盞之多,燈籠之上還分別書了小字。
此時,靖帝身旁的許公公道︰「皇上,時辰到了。」
靖帝淡淡「嗯」了一聲,問︰「候選佳麗可已到齊?」
許公公答道︰「稟報皇上,經老奴清點,已全部到齊。」
「甚好。那便開始。」
眾人一听,從有份參選的各個臣子到各名佳麗,都頓時緊張起來。
據聞,在場里,除去皇帝和落公公,再無人知曉試題。是否能成一躍成鳳,只看各人本事!
「選妃大賽正式開始!請幾位殿下,攝政王,七王爺,九王爺入居湖亭。」
落明吟諾完,眾人就越加迷惑了,具因九王爺不在朝中。
靖帝仿偌對群臣的疑惑置若罔聞,只令了許明將比賽規則簡單陳述。
雪惜這時才懂,今日這選妃比賽實為幾位皇子攝政王和九王爺而設,各名佳麗有任意選擇之權利。在則,規則中還刻意著重標記,今日選妃大賽,意在為各位親王選出正側兩妃。
四皇子雖與將軍王二小姐有婚約,至于易秀兒能否爭得太子妃之位,此時倒要看她自身本事。這規則之下,不難看出靖帝有悔婚之意。
根據到達湖亭的先後分排名次,若入亭的佳麗有多名,即刻進入第二輪比試。
這第一輪比賽下來,還有一個懲罰度制,入湖亭佳麗最少者,有落湖之罰!
雪惜听得此處,便徹底想笑了,看來這選妃大賽不僅是要沐輕狂做個陪襯,還得落人笑柄。
靖帝此等安排,不難看出,對沐輕狂有羞辱之意。
他正側妃都不缺,雖然雪皚已出家,但名份終是掛在他沐輕狂名下。如此一來,說余下自己一人,就算拼盡全力,闖過花燈陣,到達湖亭,人數在多也超不過一。幾位皇子均是正側妃之位空懸,四皇子在不意終排不到末尾。
這場賽事未經開始,沐輕狂已注定慘敗。
此時,湖上薄舟飛點,幾位皇子攝政王和沐輕狂等人已被分別送向湖中四亭。
湖中之亭四向而立,相隔不過兩米之距。此時,岸上佳麗各自排在屬意之人的亭向前,身前湖面上有飛舟若數,只待金鑼一響,便可入那飛舟,闖紅燈陣。
雪惜自然不在其列,不過相對那三處的熱鬧,這里到是冷清。
不時,銅鑼脆響,湖面上便人仰馬翻鬧開了。
易秀兒被落梅扶著上了飛舟,舟身滑動,雪惜看到她摘了第一盞燈籠上的小箋,匆匆看了幾眼,落下答案後便又趕向下處。
「七王妃可是要上舟?」她身前,那劃舟的小太監見她不動,凝著她輕問。
「小姐,快點啊。」羞花在側催促著,閉月臉上也現了幾分焦急。
「不急。」雪惜只淡淡笑了笑,眉間有明媚的色彩跳躍耀目,低聲沖兩人道︰「你們去為我弄些吃食來,小姐早上還沒吃早飯正餓著,最要緊的是,要配壺最烈的熱酒來,知道嗎?」
「小姐?!」羞花氣的跺腳,直拿眼神剜剮雪惜。都什麼時候了,小姐還要吃早飯?一向沉穩的閉月,此時臉上也有了幾分嗔怪。
雪惜見兩人不動,眼眸微一凌,威脅道︰「難不成,你們真想看小姐輸?」
見小姐臉色認真,閉月與羞花互視一眼,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快步離去。
這時,湖上的比賽已進入白熱化。
四皇子那邊,由易秀兒帶隊,在去湖亭前,就將參賽的各家小姐分成四小隊,各隊分別負責一條掛了燈籠的謎語。
這是一種偷機的辦法,其實這選妃大賽的規則,有諸多空子可鑽,易秀兒身為內定四王妃,自然當任不讓。此法雖偷機,卻更顯出她的統領組織之力,頗有將軍王統領萬軍的風範。
靖帝也不免對她多看了幾眼,皇後察言觀色,心下便有了斟酌。
在看攝政王和余下的幾位皇子那邊,雞飛狗跳,尖叫連連,各家小姐你爭我搶,落水的倒不少。九王爺那邊,倒沒有這邊激烈,卻也不見和平之象。
如此一番比較,此場選妃大賽,易秀兒倒首當其腦成了人物。
沐輕狂這邊也有一喜事,唉瑞鄲香郡主對他情有獨鐘,此時擱下郡主之姿,也參加了選妃。畢竟,這邊人少,多一個人,多一分勝算不是?
在者,她這正妃還悠閑站在這兒等早飯,看樣子好像也不會管沐輕狂死活,她心念情人,又怎會見得心上人受得一分委屈?
閉月羞花的動作也快,不下一刻便提了食物和一壺烈酒過來。
雪惜從兩人手中接過,一人上了薄舟,閉月羞花想跟,卻被她制止。雪惜心中另有打算,讓兩人跟去,不過多了兩個落水之人,何苦讓他們也跟著受罪,遭百官嘲笑?
「去湖亭。」站穩了身子,雪惜淡淡朝那劃舟的小太監吩咐道。
小太監臉上便現了為難和不解之色,「七王妃,這比賽的規矩……」
雪惜勾唇一笑,打斷小太監的話,「你不是已叫我七王妃了嗎?」
「這,這,奴才愚鈍。」小太監恍然大悟,這七王妃早就是正妃,比賽規則中也只說選定正妃和側妃,這七王妃已有了正妃的名份,倒是不必在參加選妃比賽。
小太監也算是明事理,劃了舟就朝湖心亭而去。
羞花在岸邊看的可就急了,「咦?!小姐,你怎麼直接去了湖心,不用猜謎嗎?」
雪惜回頭一笑,朝羞花揮揮手,「小姐是正妃,有特權。」
羞花愣在那里,半天才反應過來,此時雪惜已被那小太監送進了湖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