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個時候應該是夏鷗靈來念咒語了,卻沒想到,段辛宸居然先她一步開始念起了咒語。
夏鷗靈從來沒有听過段辛宸念咒,詫異地看向他,卻見他雙眸微眯,冷峻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嘴里念念有詞,隱隱听上去,竟是剛剛那卡片上寫的咒語。
他這是要做什麼?
正想著,那銀色光線在空中慢慢擴散開來,剎那間,整個實驗室竟然都被籠罩在一片白光之下。
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影子在婁國偉的身體旁飛來飛去,仿佛是在尋找一個比較合適的進入點,最後,它終于鎖定了婁國偉的口鼻區域,在段辛宸的咒語之下,慢慢地從他的口鼻往身體里擠。
郭明偉在一旁看得心切,著急地道︰「夏小姐,都統說這件事只有你能幫忙,可是……這……怎麼是他……」
「沒關系的,是一樣的效果。」夏鷗靈打斷他,實際上,就連她自己心里也沒有把握。數字亡靈對她來說都不是一個可以輕易控制的東西,段辛宸為什麼要搶這個風頭?
一旦出了什麼岔子,搞不好連念咒語的人都會送命。
目光緊盯著那個試圖擠進婁國偉身體里的影子,夏鷗靈微微捏緊了拳頭。為什麼直到現在它還在他口鼻處打轉?婁國偉從里到外幾乎都已經被「洗」過一遍了,非得要有個比喻的話,他現在就相當于一張白紙,你想讓他變成什麼樣,直接在他身上畫上什麼東西就是了。
這時,周圍的電腦和儀器忽然都滋滋滋地響了起來,郭明偉臉色大變!
「怎麼回事?快!快去檢查一下!」
「電磁干擾!」一個助手大聲道,「郭醫生,我們的電腦都受到電磁干擾了!」
「不是已經采用了頂級的排磁系統嗎?怎麼還會有干擾!?」郭明偉大叫著,著急、氣憤、無奈地看向夏鷗靈,好像在說要她稍等,馬上就好。
夏鷗靈點了點頭,站在原地等他的下一步安排。
段辛宸正一心一意地念著咒語,雖然他曾偷偷學過不少御靈知識,除了體質上跟御靈者不同外,基本上可以算是半個御靈者的,這個咒語是胡世明派人拿來的,往好的方面想,胡世明為了促進試驗的成功,來幫一把也在情理之中。但如果他想在這咒語中動什麼手腳,也是輕而易舉的。
忽然,他感覺有一股強大的氣流正朝自己涌過來,微閉的雙眸上,常常的眼睫微微顫動,他皺了皺眉,繼續念咒。
然而……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進行不下去了,一只冰涼的手從他口袋里模走了那張卡片,與此同時,一個清靈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是夏鷗靈的聲音!
雖然她沒有真正念出聲來,但段辛宸卻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而她正是在接著他剛剛的咒語念下去。
夏鷗靈的咒語一出口,滋滋作響的電腦和各種儀器設備都停止了叫聲,恢復了正常運作。
郭明偉大喜過望,「快!你們捉住婁國偉的腦袋,不要讓他亂動,再也不能出任何事故了!負責電腦操作的人各自守在自己的崗位,不要再離開了!」
段辛宸看著那些人忙碌的身影,目光復雜地從夏鷗靈身上慢慢移到其他地方,赫然發現不知何時,實驗室里竟然多了好幾個亡靈!其中自然是包括了易振的!
看到他在看他,易振驕傲地揚了揚腦袋,好像在說「看吧,遇到危險靈子還是會第一個想到我!」
段辛宸不跟他計較,夏鷗靈叫他們過來自然有她的道理,她想殺婁國偉,更想殺胡世明……
只要她願意,他就陪著。即便她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注意他,也無妨。
不得不說,夏鷗靈身為純血統御靈者,御靈能力還是要比段辛宸高了不少。那個原本一直徘徊在婁國偉口鼻處的影子,在她的咒語響起之後,竟然慢慢地鑽進了他的身體。
婁國偉的身子劇烈地抖動起來,像是正在被電擊的病人,一雙腿亂蹬著,立即被人給按住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死亡的氣息,整個實驗室里安安靜靜的,除了試驗台被搖晃得咯吱作響的聲音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易振和另外幾個亡靈漂浮在空中,看著試驗台上的婁國偉,用靈力將自己的身體顯現得只有婁國偉可以看到。
原本已接近昏厥的婁國偉,雙目無神地看著天花板……
陡然!天花板上竟然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而那張臉上,還帶著極大的嘲笑和諷刺。婁國偉覺得現在的自己連一條狗都不如了,沒有人同情他,沒有人幫他,這是他的報應……
可是易振的嘲笑卻讓他如萬箭穿心一般難受,原本他還想著要找易振報仇,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他輸了,輸得如此淒慘!
易振的身體忽然下降到他面門上,一雙眼楮陡然變黑,變大,如隧道一樣幾乎要將婁國偉給吸進去,像兩張敞開著的地獄之門。
「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恨你嗎?婁國偉……你做盡壞事,卻還裝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當年我要離開羊角村,我差點兒就走出了離魂口,我差點兒就破了夏曉峰夫婦設下的結界,可是,卻被你派來的人給捉住!」
「原本我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誰干的,我畢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將害死我的王八蛋找出來千刀萬剮!我要讓他痛不欲生,我要讓他做不成人,連鬼也做不成!知道你輸在哪里嗎?輸在你膽子太小!因為你膽小太小,所以第一次在主人肩膀上看到我的時候,你會嚇成那樣!在羊角村這種地方,看到鬼魂其實是再正常不過了不是嗎?這你比誰都清楚!但是你害怕看到我!所以我才懷疑到你身上的!」
「結果真是沒讓我失望啊,我的好村長,說什麼羊角村從來就沒有人能離開,放你娘的狗屁!夏曉峰夫婦的結界只對亡靈起了作用,正常的人類完全是可以離開的!那麼多人離開……卻再也沒有回來,是因為他們不想回來嗎?是因為他們根本回不來了!他們在離魂口就被你們婁家的畜生給殘忍地殺害了!」
婁國偉動不了,數字亡靈在他腦袋里亂竄,痛得他幾乎要將牙齒咬掉,而易振又在這里憤怒地指責他的罪行,他只感覺像是有無數條蟲子在他腦袋里爬來爬去,啃食著他的每一寸神經。
他頭痛欲裂,他想叫易振閉嘴,可是卻什麼也做不了。
「所有想要離開羊角村的人,都被你們用盡辦法折磨致死……我們甚至連自己的尸骨都找不到。可是你們卻還跟村民說我們是出去享福了,忘祖了,不想回來了!哈哈!婁國偉!你們婁家,從古至今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你爺爺、你父親、你!一個比一個喪心病狂!生不出兒子,該著急了吧?婁長生死了!你們婁家就這樣絕後了!哈哈哈哈!」易振瘋狂地大笑起來。
夏鷗靈不知道他竟然對婁國偉有著這麼大的恨意,原來,她一直都不夠關心他。
不過,沒關系,等她也成了亡靈,她有的是機會來關心他。
夏鷗靈面色一沉,語速越來越快,如果此時能看到咒語的話,便可看到它們正像是急速飛出的銀針一般全部射向婁國偉。數字亡靈鋪天蓋地地從電腦里鑽出來,婁國偉有多少個毛孔,就有多少只數字亡靈鑽進了他的身體。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婁國偉就停止了顫動,身體軟趴趴地躺在試驗台上,接著……在郭明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慢慢地變得僵硬起來。
圍在他身邊的一干白大褂一個個都臉色大變,驚慌失措。全部開始反省自己剛剛是不是哪里做錯了。
而此時,很顯然的,夏鷗靈的咒語也已經念完了。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睜開眼,看著郭明偉。
郭明偉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死了?」
夏鷗靈微微一笑,「誰說他死了?」她示意郭明偉看婁國偉。
郭明偉這才將信將疑地轉過頭去,發現婁國偉原本變僵硬了的身體,忽然又慢慢地動了起來。不是肢體的動,而是……皮膚慢慢地拱了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皮膚下面蠕動一般。
他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忽然發出驚喜的呼聲來,「成功了!?這是成功了嗎?」他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夏鷗靈。
夏鷗靈不置可否,但這在郭明偉看來卻是默認了。
「成功了!我們成功了!」像是一個五彩的沖天炮從郭明偉心里綻放開了了一般,喜悅直沖他的腦門,他激動地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
其他的白大褂听到他這聲呼喊,原本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他們,也頓時歡呼雀躍起來。
一時間,實驗室里呼聲一片。
段辛宸臉上也露出了一絲了然的笑容,試驗勉強可以算是成功了……不過……結果應該不會讓他們滿意。
夏鷗靈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他的眼里,從他認識她這麼久以來對她的判斷,這一次……絕對是還有下文的。
果然,當郭明偉大喜過望地吩咐助手嘗試著操控婁國偉來看看,他自己則像是欣賞一個完美的藝術品一般近距離地看著婁國偉,他的皮膚開始發出了油亮的光澤,整個身體看起來都比之前要健壯了,他的手指動了動,慢慢地抬了起來,撐著試驗台,好像是想坐起。
郭明偉連忙伸出雙手想將他扶起來,但一想到他之後要成為胡世明的主力兵,便又縮回了手,讓婁國偉自己坐起來。
婁國偉原本武神的雙眼也慢慢有了光彩,只是,那光彩中,帶著一點森然,和呆滯……好像他能看透一切,又好像什麼都看不透。好像他能看到一切,又好像什麼都看不到。
有那麼一瞬間,郭明偉竟然有些害怕直視他。
助手飛快地操作著電腦,按照他們事先設置好的程序對婁國偉發出指令,抬手,他抬了,坐起來,他坐起來了……
然而……當他發出要婁國偉下來走路的指令時,他卻忽然不動了。
郭明偉的笑容僵在臉上,「怎麼了?出故障了?」他一邊說一邊想著要怎麼補救,好不容易成功了的試驗,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又失敗!
他叫助手拿來一些藥劑和針管,輕輕地在婁國偉手臂上拍了拍,正要將一種綠色的液體輸進婁國偉的靜脈里。忽然感覺一股大力迎面罩來。
下一秒……他的腦袋就被抓成了爛柿子,腦漿和鮮血迸裂開來,散落一地,有的濺在了婁國偉的身上,有的濺在了試驗台上,有的濺在了地板上……
原本還洋溢著喜悅的實驗室里忽然傳來尖叫,所有的白大褂都停止了手中的工作,不可置信地看著將郭明偉一抓給抓爛了的婁國偉,一個個面露驚恐。
夏鷗靈冷笑著,真不錯,居然還真為自己所用了。
她只有前半部分是按照胡世明給的咒語念的而已,後面的全部加入了自己的御靈咒,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要乖乖的配合胡世明,大家都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
看到這里,段辛宸才算是明白了,真不愧是夏鷗靈,居然這樣輕松地就將胡世明的勞動成果給竊取了過來。那些人剛剛還處在狂喜之中,現在怕是一個個都要嚇尿了吧!
婁國偉下了試驗台,一眼掃過去,將那些白大褂差點兒給掃出膽水來。
易振正郁悶著主人居然要把婁國偉納入麾下,心里很不服氣,卻听到夏鷗靈在叫他,「易振,走了!」
走了?去哪?
看到夏鷗靈和段辛宸正並排往電梯口走去,易振立即明白了過來,叫上另外的幾只亡靈,「唰!」地一下就消失在了空中。
「你要去哪里?」夏鷗靈才剛轉身走幾步,一個聲音就在身後響了起來。
是一個穿白大褂的人,好像是姓鄧吧?小鄧心里顯然是充滿了恐懼,他連多看一眼婁國偉都不敢,但還是鼓足勇氣問夏鷗靈。
夏鷗靈頭也沒回,冷冷地道︰「難道在這里等死?」
「可是……可是……」小鄧支支吾吾地說著,想挪動腳步,卻半天沒有動。郭明偉的尸體就在試驗台旁,整個腦袋就像是個被砸爛的西瓜,鮮血將腦漿染得像是西瓜瓤一樣,灑滿一地……
夏鷗靈沒興趣關心他們的死活,他們全部都知道胡世明要進行這樣非人的試驗,卻心甘情願地助紂為虐。胡世明該死,他們也同樣不該活!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沒有什麼好同情的!
她沒有再回答小鄧,段辛宸也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
大手一攬,將他擁入懷里,二話不說帶著她就進了電梯,電梯飛快地上升,在到達地面的那一刻,夏鷗靈對婁國偉發出了最後一道指令。
當夏鷗靈和段辛宸從菱花小區離開之時,只听得「轟!」地一聲爆炸聲響,身後火光一片,婁國偉、實驗室以及整個菱花小區都被炸成了廢墟。婁國偉接到的最後一道指令就是,啟動菱花小區的自動防衛系統。
這個防衛系統是段辛宸和易振共同合力之下調查得知的,段辛宸的情報網,加上易振那些高級亡靈的配合,很快便將胡世明看起來似乎堅不可摧的試驗基地給模透了。
只是……他們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在菱花小區爆炸的那一瞬間,有一條極小的數字亡靈鑽進了夏鷗靈的頭部。
然而,一開始夏鷗靈並沒有注意到這個,離開菱花小區後,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見易曉珊,看看她是否還活著。
來到羅柔跟易曉珊所在的屋子里,這是一間新型倉庫,里面有序地擺放了一些集裝箱,倉庫里氣溫比較低,適合亡靈生存。
謝興中也已經被亡靈們找到了,原本羅柔是想直接把他給解決了的,但是夏鷗靈有吩咐要自己親自處理,所以便只將他關了起來。
關在了一個小小的集裝箱里。
羅柔還真不是個溫柔的主兒,居然直接將謝興中給折成了好幾段,整整齊齊地密密匝匝地擺在了那個集裝箱里,透過集裝箱的縫隙,夏鷗靈甚至還可以看到謝興中哀怨的眼神。
易曉珊被羅柔照顧得很好,只有幾天的功夫,她竟然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頭部因受到重創還沒完全恢復過來,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傻傻的,值得慶幸的是她還認得人。
看到夏鷗靈來,她連忙笑呵呵地迎了上來,「靈子,你來啦!」
「易姐,你感覺怎麼樣了?」夏鷗靈放低了聲音,難得溫柔地問。
「我很好呀!羅柔對我可好了,給我吃了好多好吃的。不過……靈子,那些東西都好可怕呀!」她指的是那些集裝箱。夏鷗靈望過去,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所有的箱子都跟裝謝興中的箱子長得一模一樣。
「箱子里有眼楮!好恐怖!」易曉珊縮了縮脖子,一臉害怕的樣子。但是,這種害怕僅僅像是小孩子對鬼怪的恐懼,卻沒有了半點對謝興中的恨意。
現在的她,心智可能只有幾歲的小孩那麼高吧!
夏鷗靈覺得很是心酸,鼻子一酸,淚水差點掉下來。想到易曉珊悲慘的身世,她慘死的家人,想到可憐的暖暖……她就恨不得把謝興中剁成肉醬扔進馬桶里。
然而,原本想好了的要把謝興中狠狠折磨一番的方法,此時都顯得蒼白無力起來。
她似乎已經將那些血腥的過往給忘記了,不管是她自己故意選擇忘記也好,還是因為腦部受創被迫忘記也好,總之……現在的她,說不上快樂,但至少不痛苦吧!
或許,對易曉珊來說,就這樣讓她保持孩子的心性才是最好的?
「靈子,你看……要怎麼處理?」羅柔尋求夏鷗靈的意見。
「你看著辦就是了,羅柔……可以麻煩你幫我把易曉珊帶回洛安麼?」
「啊?這就回去了呀?不是還有事情沒做完嗎?」羅柔好像很喜歡呆在韓城似的,嘟了嘟嘴。
「也沒什麼事了,原本我來這里就是為了易曉珊來的。」夏鷗靈說到這里,輕輕嘆了口氣,「帶她回去後,如果能教會她在生活上自理自然是最好的,教不會的話……就把她送到福利院去吧……」
羅柔還在呆愣愣地看著夏鷗靈,直到夏鷗靈轉身離開,她才在她身後大叫道︰「靈子,那謝興中我就自己處理咯!」語氣中分明帶著興奮。
夏鷗靈揮了揮手,表示同意。
處理好易曉珊的事後,夏鷗靈坐上了段辛宸的車,準備回到顧偉家。但是,她馬上想到一個問題——
這件事難道就這麼結束了?
她總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兒!
對了!
是胡世明!
之前救走易曉珊的時候胡世明都出現了,可是現在距離她炸掉菱花小區起碼有四個小時了,胡世明那邊卻是半點動靜也沒有。
這是不是太奇怪了!?
難道這一切都是個圈套?他在預謀著什麼?難道那個實驗室只是他用來糊弄她的?
很快,事實就證明夏鷗靈想多了。
當她和段辛宸回到顧偉家中時,赫然發現胡世明又到了她家里,只不過……這一次,他並非不請自來。
而且,他也不是坐在沙發上,而是被捆綁著吊了起來。
夏鷗靈睜大了眼楮,四周沒有看到任何可疑人物……胡世明不可能是自己吊上去的吧?
胡世明看到他們回來了,眼楮一下子亮了起來,艱難地叫了聲︰「靈子……」
夏鷗靈這一次沒有再叫他干爹了,只是冷冷地看著他︰「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接到你的電話後我正準備去實驗室找你,可是沒想到……忽然就被人給抓走了……」
「還有人能這麼輕易把你給抓走?」這句話絕對不是恭維,就算胡世明本身沒有什麼武功或者靈力,但是起碼他操縱著那麼多數字亡靈,除非他自己放行,否則一般人想接近他幾乎是不可能的吧?那就更別說將他綁架了。
「靈子,我被綁架,被吊在你家……」胡世明胸腔艱難地起伏著,發聲很是困難。這一次,他也是很生氣了,夏鷗靈這是明擺著跟他叫板,本來還以為他們可以相互假裝友好,卻沒想到,她居然派人將他給綁架了!
「你懷疑我?」夏鷗靈不高興地道,她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被人懷疑,是她最討厭的事情之一。
「不然還能有誰?」胡世明氣呼呼地吼了聲,馬上又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就……防著我……背地里算計著我……想置我于死地……」
「對,我是想置你于死地,你以為我真會相信你跟我父親是兄弟關系?視頻被你後期做了手腳,你以為你的剪輯技術高明到沒有人能看出來了?你接近我的目的又是什麼?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絕對不可能是真想認我做干女兒。胡世明……你以為你不承認我就不知道了嗎?我父母當年……都是被你害死的!」說到這里,夏鷗靈的聲音也顫抖起來,有些哽咽,她深呼吸一口氣後,咬牙切齒地說,「我當然想你死,我當然要算計你,我恨不得每天割你千萬刀!但是我還沒來得急做這些,就有人替我把你綁來了,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給我的大好機會?」
夏鷗靈從果盤里拿出水果刀來,借著燈光,看到它閃著陰寒的光芒。她舉著它一步步往前,在胡世明身上擦了擦,一字一頓地道︰「胡世明,你當年是怎麼殺死我父母的,我要把你殺一千遍還回來!」語落,水果刀狠狠地刺向胡世明的月復部。
只听得「 !」地一聲響,刀子沒入他厚厚的肚皮,瞬間被他的皮下脂肪給包圍住。
夏鷗靈慢慢地轉動著水果刀,陰冷地笑著︰「怎麼樣?痛嗎?你都流汗了!」一邊說,她一邊拔出刀子,「我來給你擦擦汗吧!」刀刃上還沾著新鮮的血液,胡世明見慣了別人的生死,卻沒見過刀子離自己這麼近,而且那刀上還沾著他的血。
心里的恐懼已經蓋過了月復部的疼痛,但他還是咬緊牙關,吃力地說︰「你父母……還有你……你們不識好歹……當然該死!你這個小變態……跟你那沒眼力見的父母一個德行……寬敞的羅馬大道不走,偏要……偏要去走荒無人煙的小道……」
「是嗎?沒眼力見?到現在你還覺得是我父母沒眼力見?胡世明,你以為你做的都是些什麼勾當?我父母選擇跟你同流合污才是瞎了眼!」
「御靈者生來就是為御靈而生的!也就只有你們一家子蠢貨……都以為自己是救世主……死了活該!啊……」
胡世明話音未落,就大叫起來,夏鷗靈手中的水果刀毫不猶豫地一把就從他的臉上插到了嘴巴里,鋒利的刀刃戳穿她的腮幫子,差點將他的舌頭給直接割斷了。鮮血頓時從他口里流了出來,黏糊糊地,在他下巴上牽出一條常常的紅線……
「你想逞口舌之快,我卻沒那個耐心。」夏鷗靈猛地又將水果刀給拔了出來,一把砍斷了掉在胡世明手上的繩子,「跪下來,給我父母磕一百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