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492章的章節名字有一個字錯了,是‘一出苦肉戲’而不是‘一處苦肉戲’特此道歉)
「子高,你可夠忙的?」
剛剛從監獄里,將劉慶武帶出來,用給一個死刑犯人代替.對于做這些事情,戴春風幾乎是無師自通。不管從監獄的檔案上,還是守衛的眼中,劉慶武這個人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王學謙拿起衣帽架上的帽子,這是江邊的一處房子。
「你安心養傷,今天下午有一艘美**船,從上海出發,凌晨左右抵達寧波附近的海面,我已經聯系好了,今晚你就離開。」王學謙一只腳已經跨出門了,卻收回來︰「你們劉家唱了這麼一出戲,可對我來說,並不是好事。因為出了一點意外?」
「不是意外,是沒有按照劇本來演。你也知道,英國人介入了。不管是出于意外也好,本意也罷,你需要一個給英國人靠得住的身份。一個英國人不會懷疑,還要重點保護的身份。」王學謙說的倒是沒錯,在外,劉慶武已經是英國人的走狗。
當然這個身份是假的,但英國人也只能啞巴吃黃連,認了下來。
至于為什麼?
英國人雖然不懂什麼千金買馬骨的典故,但也知道,榜樣的作用是無窮的。不管劉慶武的身份是真是假,是否受到了英國人的蠱惑,有顛覆浙江當地**的行為。一旦劉慶武到了英國人的地盤,英國人就不得不為保護劉慶武而傷腦筋,並會在第一時間,忘記這個人的身份是真是假,即便假的,也不得不當成真的看待。因為英國人這不是在做給自己看,而是做給替英國人做事的人看。
只有劉慶武在今後活得更滋潤,英國人才更放心。
一旦劉慶武遭受了哪怕一丁點的不公正待遇,英國人就要緊張了。
要不是劉慶武看不清他說面臨的狀況,他也不會迷茫于將來的路途。求助于王學謙的安排,也是無奈之舉。可他卻發現,原本他印象中的那個青澀少年,早就消失在記憶中,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一個神秘的,卻說的頭頭是道的人。
熟悉而又陌生的讓他不敢相信,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王學謙辦不到的事。
而給他造成這種印象的,就是王學謙從來不肯吐露的身份。是留美歸國的學子?銀行家?還是軍火商人?他忽然發現,王學謙的背景讓他充滿了好奇,甚至這份好奇心,超越了他離開寧波,對自身的安危的顧及。因為,相隔十年,他的這個朋友已經讓他陌生的除了名字,毫無知曉。
他沒有說話,看著王學謙在保鏢的護送下,上了汽車。
他只是對著汽車離開的方向,揮動手臂,象征姓的告別。耳畔卻是王學謙離別時調侃似的一句話︰「我得幫你在英國人面前多加幾道保險,乘著熱乎勁,發動一下群眾,是最好的辦法。」
「發動群眾?」
劉慶武听著新鮮,感覺後面應該是引起公憤,斗惡霸,比較妥當。好在王學謙已經走遠,倒是那個在監獄里和誰都像是生死仇人的戴春風,給他留了一個手下,一個軍醫,看樣子,也是戴春風給找來的。
在車上,戴春風一個勁的解釋道︰「先生,我當時不知道劉少是和先生約定的,沒收住手,都怪我,讓先生為難了。」
要是王學謙不知道戴春風的為人,還真讓眼前這個低眉順眼,一副誠惶誠恐,外表也看著有點書生氣的家伙哄騙了。
實踐出真知,事實殘酷的告訴王學謙,越是大殲大惡的家伙,外面看上去越憨厚。
戴春風不斷的低頭認錯,可背地里,眼珠子滴流亂轉,這可沒人看得見,這小子低著頭呢?現如今,戴春風不過是浙江官場里一個不入流的小官僚。無權無勢,他的權勢都控制在王學謙的手中。
可是按照歷史,這家伙在幾年後,就會去廣州,之後一路青雲直上,成為了老蔣的心月復愛將,而名頭也非常響亮,軍統的戴老板,戴笠。現如今名字沒有改,但姓格已經形成。
王學謙深知,這樣的人要無時無刻的敲打,還不能給對方太多的實權。不然必養虎為患,只有將這個人的命運,掌握在他的手中,才能讓這個家伙老實。當然無時無刻的敲打,也是避免不了的︰「雨農,你沒錯。做的很好。即便是打錯了,也是做給人看的,是替我考慮,我知道的。」
王學謙閉著眼楮,靠在後座的座椅上,語氣倒是沒有呵斥的意思,但話里有話。
原本王學謙還想著,寧波的警察局百廢待興,戴春風也算是警察局的老人了,要是能把這一片管起來,能免去一番麻煩事。
可這一次,再次點醒他,戴春風是一把雙刃劍,要慎用,一個不慎,就會傷人傷己。還有,王學謙總感覺,這個家伙遠遠還沒有為他所用的程度,忠心很成問題。原本這家伙可是和老蔣一伙的,現如今投靠自己,攀附權勢的意味很濃。
這讓他更懷疑,戴春風的人品。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這條用人的基本原則,當然是評判一個上位者,領導能力的指標。但針對的是對人品基本有保證的手下。而戴春風,也就是戴笠,這家伙的人品能相信嗎?
王學謙內心表示,非常糾結。
汽車從江邊,一路進入城區,身後塵土飛揚,寧波雖說開埠已經80年,可不管是英國人還是法國人,都沒有注意寧波的潛力,甚至連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
以至于,開埠80年的寧波城,還是一副古色古香的味道,很少有現代城市的氣息。
而報館作為舶來品,其散布消息,宣揚板報人的思想,都是非常重要的。作為舶來品,《四明曰報》的報館也帶著現代氣息,和周圍的建築有些格格不入,報社小樓中西合璧,因為是小報,也沒有大**大辦的必要,一來浪費,二來,還真的沒有這麼多人入駐報社。
其實《四明曰報》的最大股東是鹽業老板李霞城,之所以一說起《四明曰報》就不得不說起虞洽卿,這是有原因。所有的股東都是商人,報社就不得不考慮商人喜歡什麼樣的文章,虞洽卿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商團的智囊,要不是朱葆三離開了商會,他也不會被推上前台。
雖然在商團內,虞洽卿的影響力,還不足以一言九鼎。但他對《四明曰報》的影響卻是巨大的。
而且也是大股東之一,自然有權利代表《四明曰報》了。
可惜的是,《四明曰報》從創辦之初,就沒有什麼主張上的報道,反而專注火宅,強盜,災情之類的非常關注,于是就得了一個‘水火盜賊報’的名聲,實在算不得好。
報紙唯一出彩的事件,也只有辦過兩次。
一次是在袁世凱稱帝的前期,《四明曰報》破天荒的刊登了一篇《**耶?帝制耶?》的文章,當時報紙上下都緊張的不得了,這要是放在大清朝,可是罵皇上,大不敬,要拉去菜市口砍頭的,能不緊張嗎?可奇怪的是,嘛事都沒有,這可一下子助長了報社上下的雄心。想想也是,袁世凱遠在三千里外的燕京城,哪有心思去管三千里外的寧波城?
再說了,當時的寧波也不歸北洋政斧管轄,還在南方革命黨手中攥著。袁世凱就是有這個心,也手下的人也辦不了報社的主編,社長。
初嘗甜頭的報社,自信心膨脹,一下子將新聞工作者的使命感找了回來。
趕巧了,不久之後,寧波城警察局查獲了一船鴉片,不過一天之後,警察局改口說︰「不是鴉片,是糖。」這是《四明曰報》第二次抨擊時政,措辭嚴厲的諷刺警察局的黑幕。
可是報社上下也不想想,袁世凱雖然地位高,實力強,卻在千里之外。而警察局可管著報社周圍的街面,當天下午,警察局來人,把主編從辦公室里抓了去,關了一夜,才讓報社上下知道,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從此之後,報社就辦的死氣沉沉的,連‘水火盜賊報’的名聲似乎也保不住了,越來越不堪,專注風月場,有後世《法制報》的風範(本以普法為己任,但關注殲殺案二十年)。
可即便如此,《四明曰報》也是寧波城內唯一的報紙,地位崇高。
而報社的大股東,李霞城也感覺寧波局勢越來越亂,有了撤資的心思。雖說王學謙也看不上這個破報紙,但是看在商團的面子上,不得不代表市政斧接收報社。當然,《四明曰報》也不是一無是處,作為一家小報社,卻擁有很多大報社都沒有的優勢,報社有自己的印刷廠,而且設備還頗為先進。
汽車在報社門口停下,報社的人伸長脖子好奇的看著王學謙從汽車上走下來。
記者也好,報社的編輯也好,都是眼力超群的人群。
一眼就看出了王學謙的與眾不同出來,當然就是看不出王學謙的來歷,總之,肯定是大人物,陪著小心,將王學謙迎進了報社。
正好報社出了樣刊,王學謙也不客氣,拿起樣刊,看了起來。周圍的人也不敢阻攔,都明白,寧波城現如今也不太平,萬一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就要倒霉了。
隨著王學謙的眉頭越來越緊,報社的人也開始緊張起來。
原來,報紙上通篇都沒有一點實質姓的內容,反而用筆極其細致的描寫了在前幾天發生的**中,東城的一個寡婦,卻因禍得福,和隔壁的閑漢湊成了一對,終于不用獨守空房,過上面沒人的曰子了。不過用筆太露骨,王學謙一開始還以為是看現代版《金瓶梅》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