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忽然之間,花幾百美元,就獲得了數百億的財富,還是美刀。
這種巨大的幸福,足以擊垮任何一個人脆弱的神經。
在後世,有人中了福彩頭獎,一口氣沒有捯上來,撒手人寰的也有。瘋瘋癲癲,滿口胡話,心髒犯病的大有人在。那還只是幾百萬的獎金,而且是華夏幣,就能把**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像是得了失心瘋。
可王學謙面臨的可不是幾百萬的華夏幣,而是數百億的美刀。
不見得所有的股份都能讓他攙一腳,但二股東的位置非他莫屬,可口可樂的二股東?那要多牛叉的人才能坐擁這巨大的財富?
他已經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穿越者帶來的巨大福利。稍微動動手指,數百億的美元,就會乖乖的落到他的口袋里。
人一高興,就喜歡唱啊!跳啊!
什麼喜慶來什麼。
可口可樂品牌價值就超過600億美元。
還能再凶殘一點嗎?
從來沒有見過什麼錢的王學謙一下子被幸福擊倒了,當然這種輕飄飄的感覺,他是如何也不願意醒來的。眼見王學謙的情緒不對,可把張彭春給愁懷了,好好的一個人,出門逛了一會街,就變得患得患失,驚一陣,傻一陣的,這樣下去非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是,第二天,王學謙卻在房間內沉默不語,像是一個石頭人一般,一言不發。
「子高,感覺好一點了沒有。下午我約了哥里斯教授,他心理學方面的專家。」張彭春憂心忡忡的帶著阿羅伊斯走進房間,卻發現王學謙獨自坐在陽台上,安樂椅一動不動的樣子,乍一看像是睡著了一般。
可他的眼楮卻是睜開的,一動不動,跟一灘死水一樣。
「我沒病。」王學謙沒好氣的反對道,他不是高興過頭之後的身心疲憊,而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可口可樂公司是什麼時候建立的?
這個問題就像是崇禎皇帝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臨幸了送進宮的陳圓圓。相信很多歷史學家也無法解釋,這個具體的日期。
自以為劫了一把天胡的王學謙,這才想起這個關鍵性的問題,要是可口可樂公司不創辦,或者是過個十幾二十年再創辦,自己不就要傻等十幾二十年不成?
就像是手里握著一個福彩頭獎的號碼,而且這個號碼肯定能中,且未被開出,就是不知道哪一期中獎。這讓彩民如何選擇?
買上一年,不中,可能就要失望了。買十年,不中?勢必要絕望。
而王學謙面臨的問題是無限期。
王學謙沒有瘋,只是接受不了眼前有座金山,卻無法進山探寶的悲觀。
「老哥,別用那種異樣的眼神看我,我不過是因為……」王學謙停頓了一下,一時不該如何說起,總不能說,後世巨牛逼的飲料霸主已經被他注冊成商標,可到頭來他卻忘記了可口可樂是那一年成立的,想要參一股的機會都渺茫。這話說出來沒人相信,憋屈的咳嗽了一聲沒話找話道︰「我說是因為紐約的天氣太冷,在風口吹了一陣子,腦袋發熱了,現在的一切都是感冒後遺癥你信不信?」
「你覺得我該相信嗎?」張彭春笑了笑,很有代表性的大長臉,配上不太搭調的小眼珠子,總顯得威嚴不足,看似忠良的樣子,此刻看來,卻讓人有種發虛的震撼。
王學謙心虛強辯道︰「我不過是因為高興,才做出了一些超乎常人的慶祝舉動,平時……我一般都不這樣。」
「賢弟,你現在感覺如何?」
「很好。」王學謙臉色變幻了一陣,果斷點頭道。
王學謙眼神游離的看了一下周圍,躲閃的著不敢正視張彭春的小眼珠,別看眼楮小,可就奇怪了,這對小眼楮特別聚光,幽幽的發亮,讓他越看越沒底。
從早上起床的那一刻,王學謙就感覺到頭痛難忍,似乎後腦勺被人打了一棍子似的,腦袋都暈沉沉的腫脹︰「就是頭有點痛,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人暗算我,看什麼的都暈。」
張彭春這才放心道︰「能不暈嗎?昨天從專利局出來,就瘋瘋癲癲的,還一口氣喝下了兩瓶白蘭地,把阿羅伊斯嚇壞了,大半夜躲在過道里哭。」
原來是喝多了發酒瘋,動靜大了一些而已,王學謙暗忖道。一說起阿羅伊斯,他這才發現,醒來的時候總覺得房間里少了什麼,就是沒想起到底少了什麼。這才明白,原來人不見了,不解道︰「阿羅伊斯去哪里了?」
「她擔驚受怕了大半夜,到早上還沒有睡,我找同事另外安排一處住處,同神學院的女嬤嬤住在一起,你放心吧。」說不好奇,那是假的。張彭春也納悶,平時看上去還算穩重的王學謙到底遇到了什麼事,一下子就變得判若兩人。
難道是專利局發生了什麼事?
張彭春百思不得其解,可又不好八卦的直接去問,只好拐著彎的打听,可阿羅伊斯性格也頗有點迷糊,問了半天,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還以為王學謙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瘋。
腦子還是一片漿糊,頭也很痛,可思維總算能將就著轉動起來。王學謙多半知道張彭春的激將法,是想要打听他狂喜的原因,當然也有關心的成分在其中。
索性把話說透,至少先打消了張彭春心中的疑惑,王學謙沉思了一會兒,心里打了一個差不離的月復稿這才解釋道︰「昨天小弟讓兄長擔心了。」
「以後可不能這樣,喝多傷身。」張彭春勸了一句,靜等下文。
王學謙繼續說︰「昨天在冷飲店發現飲料品種單一,且口感不佳,缺乏特別吸引人的飲品。這才想到了一個以前無聊時做的實驗,發現一種飲料能夠讓人提神,並不會帶來任何副作用。興奮之余,就去專利局申請了專利。一時間得意忘形,才多貪了幾杯,險些釀成大禍,讓兄長擔心了。」
不知不覺之間,兩人的關系也逐漸的從毫無來往的同學,漸漸的有成朋友的趨勢,稱呼上也逐漸的有所改變。
「賢弟是想要投身實業?」張彭春並不是看不起實業家,或者說是資本家。但他們這一代人有著超越其他任何時代的使命感,理想是根植于靈魂深處的源動力。帶比方說,張彭春和其兄長張伯苓就是以教育興邦為己任,甚至不惜耗費畢生精力。
強軍救國,強民救國,民主救國,教育救國,科技救國……
形形色色的救國方略,從萌生的那一刻起,在華夏大地上都不乏支持者。但實業救國卻多有讓人詬病,以清末狀元張謇為代表,一經提出就獲得了廣泛的關注。可是後來的過程卻讓很多有識之士大為失望,華國的特殊政治環境中,民營資本的發展更多的是通過官僚的扶持才能生存下去,久而久之,就成了官僚資本。
救國一說,也就變得可笑起來。實業家變成了資本家,成為軍閥維持軍隊的重要後盾。
這種感覺或許作為南方人的王學謙並沒有深切的體會,而張彭春是天津人,北洋的破敗,最後讓一批官員成了富甲天下的商人,其中的詬病不用多說,一目了然。
王學謙點頭默認,不過他有他的想法。,在華國,實業投資要麼成為軍閥征戰的附庸,要麼成為列強買辦的權利代表人,但如果企業開辦在國外,比如說美國,一來美國獨特的地理位置,即便世界大戰,也不會波及到美國本土;二來,也是最重要的,只有強大的經濟支撐,回到國內的精英人士才不會成為權貴們附庸風雅的玩具,將所學所想,付出實踐,完成強國夢想。
「大哥對實業有所顧忌?」王學謙疑問道。
張彭春嘆了口氣,說︰「不是有所顧忌,雖說家兄創辦南開受到各界不少的支持,尤其以實業家為多。但國內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軍閥割據很多原因就是實業家以地域聚集,形成了一個穩固的利益同盟。最後選擇支持哪一方,獲得支持的那一方軍閥才有可能割據一方。」
不用多說,王學謙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華國的財團不如美國來的強大,但也不容小覷,其中尤其以晉商、浙商等為強。
而國內軍閥割據嚴重,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財團之間的利益糾葛造成的。
實業,說白了成了不少人進軍政界,甚至控制政界的一種手段。
不過這些僅限于資金雄厚,人脈廣闊的大財團。像王學謙這樣的白丁,很容易成為資本世界中,最不起眼,也最容易被人吞並的小魚。
王學謙扶著腦門,隨著談話的深入,他的精神越來越好,可身體的疼痛卻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好不容易才穩定一些,才說︰「假如我的實業放在美國,待到回國之後,成為反芻之勢,大哥覺得如何?」
張彭春渾然一振,眼前猶如撥雲見日,豁然開朗起來︰「賢弟所想天馬行空,細細想來,卻並非無根之舉。可在美國創業諸多不便,一來需要一個合適的身份。我們是留學生,在美國沒有不動產作為抵押,很難獲得銀行的貸款。其次就是項目的選擇,只有大投資才能獲得更多的收益,美國的公司在這兩年中,擴張尤盛,弄不好便宜了他人。」
丫的,不就是不相信哥們手上缺乏能讓銀行家揮舞支票,激動不已的發明嗎?
王學謙一陣月復誹,心中暗想,可樂就是一大利器。這可是在後世有600億價值的超級金豬,唯獨難以操作的就是……除非哥們自己開發,不然很有可能將來這項產業將便宜了他人。
想到可樂,王學謙心里一陣糾結,難道真的要自己開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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