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的五萬騎兵前去守衛邊城暮光城,北山軍營便空置了下來。
雲歡將北山軍營要了過來,把新兵安置在那里。自己利用了兩天時間列出了一套二十一世紀訓練軍人的方式,請來蕭夜離手下的暗衛頭領郭直,將那套方法傳給他,由他專門訓練新兵。
這日傍晚,雲歡在考慮了許久之後,由書兒駕車,前去鳳舞吉祥賭坊。
到了賭坊,雲歡讓書兒去尋沈逐浪跟阿凱,自己徑直去了二樓的辦公室。原以為沒了李放,賭坊會被二人弄得亂七八糟,哪知里面卻是井然有序,辦公室也是縴塵不染。
雲歡心中甚慰。
春節聚餐過後,她便不曾見到過他們,後來去了洛川城,又去了楚京,回來後一直忙于征兵的事,算起來快半年了。二人都處在成長階段,這許久不見,不知他們現在什麼樣子了?
不一會,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來,一道黑色的影子閃電似的奔到雲歡跟前,緊接著是一道稍顯穩重卻依舊壓不住激動的淺灰色身影踱進屋里,反手關上屋門,幾步跨到她的跟前。
「小姐!」二人異口同聲喚著,語氣中透著難以壓制的興奮。
二人站定,雲歡險些沒認出來。
黑衫的阿凱,灰衫的沈逐浪,倆人這些日子躥高了差不多有半個頭,堪堪就是倆俊逸的大小伙了。
當初凱子還要比沈逐浪高上些許,如今卻是沈逐浪要冒高一些。而且臉色較之以前要好了許多,身體也壯實了不少。
「好小子,有沒有懈怠練功啊?」雲歡像從前一樣撫著阿凱的頭,卻引來他極度不滿。
「小姐,我現在已經十二歲,是大小伙了,你怎能還像從前一樣模我的頭?」阿凱嘟囔著抱怨道。
雲歡一愣,揪了一把他稍許嬰兒肥的臉頰,樂呵呵的道︰「知道了,大小伙。♀」
就在雲歡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沈逐浪突然一拳揮向她的面門。
拳風凌厲,氣勢雄渾。
雲歡勾唇一笑,身型往後稍移,躲過他的拳頭之後,使出六成功力,一拳還擊回去。
沈逐浪從容躲過。
二人就這樣在狹小的空間里過起招來。
倆人從地上躥到屋頂,左邊躥到右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百招過後,不分勝負。雲歡收勢,道︰「很好,阿浪,進步非常大!這下子,我有信心交給你新的任務了!」
「小姐,你交給阿浪什麼新任務?」阿凱急道︰「那我呢?」
雲歡乜斜了阿凱一眼道︰「就你這急性子,指不定要壞事,我可不敢交給你任務。」
阿凱忙辯解道︰「小姐,不會的!我是看見你才激動了些,不信你問阿浪,我現在做事可踏實穩重了!」
雲歡裝模作樣的望向沈逐浪問道︰「阿浪,他說的可是真的?」
沈逐浪看了眼阿凱,被他乞求的眼神給打敗,微笑著回道︰「小姐你放心,阿凱現在功夫與我不相上下,做起事來也沒以前那麼浮躁,再說有什麼事,我會督促他的!」
雲歡佯裝想了想,頗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道︰「好吧,看在阿浪為你說話的份上,我便應了,不過阿凱,此事事關重大,你遇事要冷靜、多思考,且不可魯莽行事。」
听雲歡說得如此慎重,二人都神情認真的點了點頭。
「小姐,你還沒說今次的任務是什麼呢?」阿凱問道。
雲歡自懷中掏出一大疊銀票來,交給沈逐浪道︰「阿浪阿凱,這是五十萬兩銀票,作任務資費之用。我這次交給你們的任務是,油走在東楚國的邊境城鎮,悄悄拉攏一些不堪國家覆滅的熱血青年,構建一支隊伍,當然人數越多越好,不過在選人上必須用心選拔,然後將他們帶到越城以北的蜣螂山,秘密訓練他們。」
沈逐浪鄭重的接過銀票揣進懷中道︰「小姐,我不會對你做出任何的保證。但是你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們,我們一定竭盡所能做到最好!」
雲歡拍了拍沈逐浪的肩膀點頭道︰「萬事開頭難,或許一開始不會順利,且不要急躁。還有你們做事萬不可馬虎,不可張揚,不可高調,你們能否做到?」
「明白!」沈逐浪跟阿凱同時點頭回道。
雲歡盯著二人日趨成長的臉,心中肯定他二人一定會將任務完成得很好。
「小姐,我們走了,賭坊又由誰來照看?」阿凱又問。
「這個你們放心,秦掌櫃護送楚洵來蒙京後,我便不放他回楚京了。」雲歡微微笑道︰「如今蕭明暉的賭坊被我盤了下來,加上鳳舞吉祥的生意越來越好,秦掌櫃是做生意的老手,由他接手我是再放心不過了。好了,等秦掌櫃來後,你們就出發。」
「是,小姐。」.
兩天後的傍晚,楚洵在千斬一行人的護送下到了蒙京,直接進了太子府。
蒙京的變故,蕭夜離立儲,他們早在路上便得到了消息,所以見到太子府龍飛鳳舞的牌匾,一行人並未意外。
倒是楚洵見到巍峨的太子府,內心有著不小的震撼。
到了大廳,早早便候在那的雲歡夫婦迎到門口。
一名五旬老者跟一名十六七歲的綠衣女子見到雲歡,掩不住內心的欣喜,想要見禮,被雲歡止住,並將楚洵給讓了進去。
再見雲歡,楚洵內心有著淡淡的苦澀,不為別的,只為再次相見是在這樣一個情況下。
對雲歡,他心中有著感激。她為自己做的,遠遠超過了曾經自己為她做過的。只不過她對他有著朋友之誼,兄妹之意,卻獨獨不可能有男女之情。
罷了,就當作朋友,就當作兄妹,從今後守在她身邊,未嘗不是自己心中所願。
至于東楚國的覆滅,他在路上便已想開了,既然已成定數,他過多的計較在其中,只不過是徒增煩惱!在父皇將皇位交給他的那天,他的父皇便想到會有這樣一個結果,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而已。
他活了十九年,幾乎無愧于心,唯一愧對的只是東楚國的百姓而已!
「阿洵,你還好吧?」雲歡問道。
「歡兒,這似乎是你問我最多的一句話呢。」楚洵展顏一笑,拾起身側的茶杯啜了一口,故作輕松的道︰「我嘛,無所謂好不好,至少我還活著,你說是不是?」
是啊,活著便是一切!可是為什麼這話听上去會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感?
雲歡故意忽略那種感覺,問道︰「你的傷呢?」澈邊夜自雲。
「長劍偏離心髒一絲,貫穿胸腔。」楚洵說到自己的傷情,語氣甚為平淡。感激的朝斜對面站著的五旬老者點點頭,又望向他身側靈慧秀雅的綠衣女子,淡淡笑道︰「幸虧有秦邛秦掌櫃跟淺歌姑娘不眠不休的照顧我,否則這條命早就沒了!」
「楚公子客氣,你是小姐的貴客,我們自然不能懈怠。」淺歌淺淺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梨渦道︰「不過啊,楚公子的命真硬,五天五夜高燒不退,我險些都沒轍了,他卻硬是挺了過來。」
「呵。」雲歡微笑著道︰「總的來說,你們都辛苦了。秦掌櫃就不要再回楚京了,留在蒙京給我打理賭坊的生意。」
秦掌櫃樂呵呵的道︰「是,小姐。」
「小姐,那我呢?」淺歌指著自己問道。
雲歡白了她一眼,道︰「你這個藥痴,只知道收集草藥煉制丹藥,你會舍下你的藥廬跟著我嗎?」
「啊呀,草藥丹藥哪有小姐重要?」淺歌絞著辮子道︰「再說我完全可以在蒙京新建一個藥廬啊。」
「這也未嘗不可。」雲歡想了想道︰「淺歌,你可否研制一些可以防止毒蟲噬咬的藥丸?原本我想將這事交給淺笑去做的,只是她另有任務,無暇分身。」
「小姐所指的毒蟲乃是南疆巫蠱術召喚的那種嗎?」淺歌問道︰「我听刃少他們說起,這次洛川城之戰,那陳然的師姐師弟就曾使用巫蠱術召喚毒蟲,咬死了好些人。」
雲歡對此感到深惡痛絕,憤憤的道︰「是的!我最煩那些卑劣陰毒的手段,你要是對這方面有研究,就試著弄些解毒或者服食後讓毒物不敢接近的藥丸出來。依目前的局勢來看,與南陳國對上是遲早的事,我必須要做好防範,以免到時候吃暗虧!」
淺歌忖度道︰「好,我盡量試一試。」1bXAp。
「嗯。」雲歡神情一哂,道︰「那你便留在太子府,將我的藥方借給你,需要什麼,盡管找書兒畫兒為你準備。當然,做不出來也不要緊,盡力就好,毋須強求。」
畫兒擔憂的問道︰「小姐,你有孕在身,此次前往西趙又情勢不明,我跟書兒毋須跟著嗎?」
雲歡點頭道︰「不用,有斬他們暗中跟著,我跟夫君明面上就帶著琴兒棋兒跟驚瀾即可,人多反而太過了。再說秦掌櫃跟淺歌新來乍到,你二人就留下,也好對他們有個照應。」
書兒畫兒當即點頭。
雲歡說著轉向楚洵道︰「阿洵你有傷在身,就安安心心留在府中養傷,就把這當自己的王府一樣,別的什麼都不要想。有什麼要求,只管跟書兒畫兒提。」
楚洵听聞要去西趙,極想跟在她身邊,但想到自己的傷並未痊愈,功夫更是不及六少,去了只會托後腿,便作了罷。
雲歡說著起身道︰「阿斬,你們趕了這許多天的路也夠累了,都回去歇息歇息,再稍稍準備一番。明兒一早,我們就啟程西趙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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