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歡退回到椅子上坐好︰「這種蠱蟲乃是養蟲人以自己的鮮血將之喂養長大,所以解噬心蠱需要以下蠱人的血將蠱蟲給引出來,其他什麼辦法都沒用!」
「嗚嗚嗚,小姐,我不需要解蠱。」吟雪嚶嚶哭泣著搖頭道︰「我每日里只要一閑下來,眼前就會出現淺笑姐姐淒慘的死狀,那鮮血淋淋的場景,沒有一刻讓我忘懷過。我現在活著,簡直是生不如死……」
吟雪說著,匍匐在雲歡跟前,緩緩的將額頭點到地上︰「小姐,我現在只求一個痛快,死了,我或許就能真正解月兌了。」
說到底,淺笑被那惡毒的龍兒給害死,雪兒是被逼才說出姑爺中蠱的事,這兩起事件的始作俑者乃是陳然跟龍兒,她們要算賬,應該找那倆人才對!畫兒憤憤的道︰「小姐,陳然那麼可惡,咱們不如遛到龍傲的皇宮去,宰了陳然,取他的血為雪兒解蠱。」
「哼,還需要到龍傲嗎?」雲歡睨著吟雪道︰「只怕陳然早就跟著朝賀的隊伍混進了蒙京城了,我說得對嗎?雪、兒!」
吟雪知道什麼事情她一想就透,是以也不再隱瞞,直言不諱的道︰「剛剛的紙箋,是我送過去的。」
書兒畫兒跟棋兒不明白什麼紙箋,有些恍然的看著二人。
「這個我早便猜到了!」雲歡冷冷的道︰「你回來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件事?為何還要隱瞞淺笑已經死了的事實?」
「我……」吟雪抬起頭,有些不敢看雲歡的眼楮,顫著嘴唇好半晌才道︰「小姐,如果我告訴你,我很珍惜曾經跟你們一起的每一段時光,你們相信嗎?」
雲歡緊抿嘴唇沒有表態。
吟雪悲愴一笑,繼續道︰「因為跟著小姐的日子,是我這輩子覺得最溫暖的事。因為害怕失去,所以我不敢說出來。《》只是我忽略了一件事,淺笑姐姐的死雖然于我無關,可是不管出于什麼原因,背叛就是背叛,我終究不能過自己良心的一關,以至于整日里恍恍惚惚,根本不能安心的呆在小姐身邊。」
雲歡不置可否的道︰「陳然讓你回來,目的不單是為了送一張紙箋這麼簡單吧?」
吟雪痛苦的閉著眼楮,額頭重重的點到地上︰「昨晚,他利用蠱蟲將我叫道幽月湖,讓我將一包藥粉下到了小姐飲用的水中。」
「你說什麼?」畫兒幾步跨到吟雪跟前,一腳將她踹翻在地上,怒不可遏的道︰「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竟然在小姐的水中下毒?小姐當初救你出火坑是為了讓你報復她的嗎?」
剛剛還覺得她情有可原的琴棋書畫紛紛表示對吟雪失望透頂,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敵意。
「對不起,對不起!」吟雪爬起來,對著雲歡磕頭如搗蒜︰「小姐,我實在不能忍受那種噬心之痛,所以才……」
「你不能忍受便對小姐下毒?小姐懷有身孕,你連帶要害死小姐的孩子嗎?」畫兒 里啪啦說著又要踹上去。
「畫兒。」雲歡阻道︰「別踹了,踹死她又有什麼用呢?」
她現在說不清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的心情,更沒想到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那種再次被背叛的感覺讓她心生無力。只是吟雪她終究是因為給自己去尋藥,才發生了這些事情,那份辛苦跟艱辛,她能感受得到。若非陳然跟龍兒,又怎會有這些事情發生?
能讓自己絲毫不覺的喝下那藥,應該是自己那小師傅鬼域聖手配的藥吧?
之前在龍傲的皇宮,自己似乎有些得意忘形的告訴過陳然,想要毒到自己,非鬼域聖手不可!如今走到這一步,自己是不是也要負一些責任呢?
畫兒不情不願的收住腳,「小姐她……」
雲歡無力的對畫兒擺擺手,畫兒恨恨的瞪了吟雪一眼才退回雲歡身後。
「琴兒,將她帶下去,我暫時不想見到她。」雲歡說完,別過頭不再看吟雪。
「是,小姐。」琴兒回著,負氣的一把拉起吟雪朝外走去。
走到院門口,吟雪回頭決然的望著雲歡道︰「小姐,那藥我也喝了,是讓內力喪失的藥,對孩子和身體都不會有影響的。」
呵!意思就是自己以後都不能用武功了嗎?陳然,你到底想干什麼?
雲歡提了提氣,果然發現自己的內力在藥物的作用下已經在慢慢的化去,反應雖然沒有那麼的明顯,但是可以肯定,要不了十天時間,她曾經引以為傲的強悍內力會化為虛無!
蕭夜離亥時兩刻才回來,簡單漱洗後便尚了床,雲歡窩在他的懷中,沒一會便佯裝睡去。
雖然鄰近約定的時間,雲歡卻不急。陳然費盡心思不過就是為了見自己,定然不會在乎多等一會。
等到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後,雲歡緩緩的翻過身來,點了他的睡穴便披衣下床。稍稍拾掇就出了殿門,發現琴棋書畫居然都在。不由笑問道︰「你們這是干嘛?」
琴棋書畫齊聲道︰「小姐,我們跟你一起去。」
雲歡淡淡的道︰「陳然說了,只要我一人前往。」
「可是……」
雲歡強硬的打斷畫兒的話道︰「沒有可是,都回去睡吧,他不會拿我怎麼樣。」
說著施了輕功就往幽月湖方向而去。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兒的月亮果真是又亮又圓。
幽月湖邊,一道挺拔的黑影背負著手,面湖而立。
「歡兒,你來了。」許是听見聲響,他緩緩轉身望向那因為肚子大而行動有些緩慢的白衣女子,眼中柔情似水,語氣更是像情人之間的呢喃。
「哼!」雲歡在他身前丈外站定,冷聲道︰「陳然,你如此煞費苦心,我能不來嗎?說吧,你到底想要干嘛?!」
陳然向雲歡靠近幾步,柔聲問道︰「歡兒,我的用心你會不明白嗎?」
雲歡漠然的道︰「對不起,你是什麼用心,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陳然因為雲歡的漠然感到很是憂傷,半晌問道︰「那麼月光草呢?蕭夜離的血皇蠱呢?難道你也沒興趣嗎?還是你想看著蕭夜離去死?」
「陳然,你不說這事還好,你一提,我心里就覺得你這人讓我惡心!」雲歡毫不客氣的道。
該死的女人,她居然說自己讓她感到惡心!他做這一切,不都是因為對她的愛嗎?
「你一個大男人,以蠱毒控制、威逼一個女孩子干違背良心的事,你覺得很光榮嗎?還是你以為我失了內力你就能把我抓在手上了?簡直是痴人說夢!」不理會陳然的氣急敗壞,雲歡不屑的道︰「別忘了,我手上持有聖鳥白鳳,就算我沒了內力,它一樣能護我周全;就算我不能再用武功,我相信我的男人還是會一如既往的愛我,憐我,保護我!就算這些都沒了,我還有自己的頭腦、手段以及自身魅力,同樣可以得到別人的尊敬,同樣可以擁有許多別人不能擁有的東西!」
「呵呵,看來那丫頭什麼都給你說了。」陳然並不以為意,反而不無嘲諷的道︰「歡兒,還有一年的時間,如果沒有月光草,蕭夜離只有等死,他拿什麼來愛你護你?至于你那聖鳥,上次是在不察的情況下讓它打了個措手不及,你以為在有防備的情況下,它還能傷到我師父嗎?」
雲歡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沒錯。
沒了月光草,那便只能讓自己的孩兒來解蠱,自己的男人在經歷了自己的父親那麼對待後,肯定寧願死也不會以自己的孩子來解毒,那麼到時候自己的男人必死無疑!就算自己逼著他拿孩子來解蠱,但是孩子太小,必定不能承受毒發時那種痛苦,這樣死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兩種結果,都不是自己願意看到的!
還有小鳳,並不是隨時都能變大的,除非是在主人極度絕望跟憤怒下,它才會變身!1dla6。
她今兒能來赴約的目的,說開了還是為了月光草。歡蟲的這子。
「鬼域聖手的醫術果真了得,短短時間就為我師傅換了眼楮,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完好如初。」陳然不無得意的道︰「另外,要不是你告訴我,他是你的師傅,我還真不知道今兒這出戲要怎麼演下去呢!」
「是啊,說到這個,我還真恨不能抽自己一個嘴巴子!」雲歡淡淡的道︰「你們……是以罌粟來控制他的吧?!」
陳然拍手贊道︰「歡兒你真是聰明,真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對不起,對于被你看上,我感到真的很無奈也很無語。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看上我什麼了,我一定改正!」
雲歡的表情極為痛苦,讓陳然感到挫敗︰「你這個女人,我就讓你那麼深惡痛絕嗎?」
「若非不得已,我連跟你說話都懶得,真的!」雲歡言語誠懇,仿佛人家不相信似的,還特別加了「真的」兩個字,讓陳然抑郁不已。
「你……」
雲歡不待他說話,直接問道︰「陳然,別的我不想和你多說,你傳紙箋給我說你知道月光草的下落,說吧,你有什麼條件?只要我照你說的地方能尋到月光草,就算你想要洛川城那筆寶藏,我定眉頭也不皺一下的雙手奉上!」
「我不需要寶藏。」陳然搖頭道︰「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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