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傲京城中,一批手執利器的黑衣人猶如從天而降,他們分出一批來,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四方城門。然後又控制了城主府,再轉戰街上,專門斬殺維持治安的巡邏兵,出手之犀利,手段之果決,簡直讓巡邏兵毫無招架之力!
原本還在街上游蕩的百姓們雖然不知道這些黑衣人是什麼人,卻還是敏感的覺得眼下的天似乎要大變了!
于是紛紛逃竄回家中,緊閉家門,熄了燈,生怕遭受池魚之殃。
一時間,全城陷入一片黑暗,若非偶爾听得幾聲犬吠,以及不經世事的嬰兒幾聲啼哭,偌大的傲京城昨日還似乎是個不夜城,今兒卻簡直就是一座死城!
而在西郊、南郊的軍營中,都因為晚上的飲食出了問題,十數萬軍人月復瀉難止。就在他們拉肚子拉到虛月兌無力的時候,上千名手握刀劍的黑衣人猶如一陣黑色旋風吹到軍營,他們之中有男有女,個個身上氣勢凌厲,很快便控制了眾人。
陳然派去調兵支援沸城的人還未走到門口,便被黑暗里冒出的幾名黑衣人斬殺了!
按照雲歡當初的意思是,將那些軍人全數斬殺了,後來想想這屠殺太過慘烈,其行為跟前世熟知的造成慘絕人寰的南京大屠殺的RB人的獸行又有何異?今後天下一統勢必會授人以柄,遭人詬病,便罷了休。
戰四段轉。這樣既避免了血腥的屠殺,也免除自己一方受傷的可能,兩全其美。
于是,一眾拿慣了刀劍的黑衣人改行當起了說客,說服眾人只要不動手便不會傷害他們一人,到明兒大勢既定,便給他們解藥。
眾軍才知道眼前的人是鳳舞國睿敏皇後雲歡手下的人!
雲歡蕭夜離的盛名在外,有誰敢與他們斗?何況還是在渾身虛軟的情況下!
他們下毒的手段是卑鄙了些,不過傲天帝皇對如今鳳舞皇帝下蠱,又將雲歡一個即將臨產的孕婦只身脅迫到龍傲的行徑也好不到哪里去。
惹怒他們,有所反擊也是應該的!
是以,不管是覺得大勢已去還是說他們假意屈服,反正沒有一人動手就是了!.
禁宮中,雲歡深深凝了冷修然一眼,亮出自己的袖中的白綾道︰「結陣!」
頓時,八人齊齊移動腳步,跳到冷修然跟前。
雲歡跟蕭夜離站在圈中與陳然父子對峙著,斷魂六少則圍成一個一丈方圓的圈子,將雲歡、蕭夜離跟冷修然父子同時圍起來,結成流星趕月陣。
陳然望著眼前的蕭夜離詭譎一笑,薄唇翕動,口中念念有詞,卻讓人听不懂念的是什麼。
不過雲歡等人知道他念的必定是驅使銀絲蟲蘇醒的咒語。
「省省吧!」蕭夜離嘴角一勾,嘲諷的笑道。
難道……
陳然睜大眼不可思議的望著蕭夜離。
「沒錯,我的蠱毒在昨兒晚上已經解了!」蕭夜離眉頭一揚,手中長劍向微微愣怔的陳然當胸此去。
冷修然手快的一彈蕭夜離手中軟劍的劍身,一把拎著陳然的後襟將他往圈外一送道︰「然兒,你走開,為父看他們有所準備,你前去看看你母後,別讓她有事!」
在空中轉了兩圈,陳然憑著高超的輕功遠遠落到院牆上站定,望向專注對付自己父親的雲歡那張精致的小臉,知道必然是她為蕭夜離解了蠱,心中對她真是又氣又恨。
氣的是任何難題在她的手下都會迎刃而解,恨的是她總是在破壞自己的計劃!
跺了跺腳,不再計較于蕭夜離蠱毒得解的事情,陳然略一思忖便覺得自己的父親說得有些道理。看雲歡如此氣定神閑,定是成竹在胸,在宮中安排了不少人手。
他的人是怎麼進宮的呢?
搖搖頭,感到現在不是去計較她的人是怎麼被弄進宮來的時候,見自己的父親已經與雲歡蕭夜離激戰在了一起,心想憑著父親幾十年的功力,定然不會有事的。倒時他們如果真的抓了自己的母後來威脅自己跟父親,那麼到頭來只有將這半壁江山拱手交給他們了!
不如先去將母後給藏匿好,然後再來助父親!
打定主意,陳然便前往靜心殿而去。
一路上,他見到了不少宮中禁衛的尸體,鮮血淋灕,打濕了地上的磚石。
想到自己的母後,陳然腳下的步子越發的加快了。
趕到靜心殿,只瞧見平時侍候母後的幾名宮女瑟縮著身子擠在長廊的一角,一股不安油然而生,找寢殿卻不見自己的母後,退出到長廊,抓著一名宮女問道︰「朕的母後呢?」
那名宮女見到陳然嗜血的表情,翻了個白眼嚇得暈了過去。
「沒用的東西!」陳然氣結,一掌拍到她的天靈蓋上,那宮女雖沒有腦漿迸裂,卻是頭顱凹陷,死得不能再死了。
「帝皇饒命,帝皇饒命。」剩下的宮女連連叩頭道︰「皇太後被兩名會功夫的宮女給帶走了。」
一定是雲歡的人,還是來晚了一步啊!
陳然懊惱極了,手一松,扔下手中的尸體,出口欲問她們將自己母後帶哪去了,一想問她們也是白問,便施了輕功走了。
「該死!」陳然低咒。10863064JzYI。
若不是雲歡下毒,讓自己得力的人都月復瀉,他這會怎麼會感到在自己的地盤上竟會無人可用?
宮中他雖然很是熟悉,卻因為極大,一個人想找也不是那麼容易。
想要叫人一起找,可是所到之處,觸目便是大片禁軍的尸體,而宮女太監則毫發無損,下手的人顯然是得了雲歡的吩咐,不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空氣中彌散著濃烈的血腥味,讓他頭一次有了郁郁想吐的沖動。
這宮中到底有多少雲歡的人?禁宮新建,又守備森嚴,除了自己知道的一條密道外,不像鳳舞的皇宮那樣有別的通道可以進入,他們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陳然穿梭在宮中,不得不再次面對這個問題。
就在他穿過御花園,再次深深懊悔自己不該惹怒雲歡、肖想雲歡的時候,一股惡臭難聞、猶似大便的味道飄進鼻端。
這個時候居然有人敢在他的皇宮中隨意大便,簡直是該死!
不過今兒宮中幾乎九成的人都在月復瀉,宮中廁所不夠用,貌似也情有可原。
原本他拐個彎想一走了之,一陣壓抑的女人的「唔唔」聲卻在這時響起,將他的神經給撩撥得緊繃起來,他第一個想到的是會不會是自己的母後。
捂住鼻子,陳然往發出聲響的一座假山後繞過去。
入目的不是她的母後又是誰?
只是她被人反綁在一棵大樹後,周圍並無一人看守。她的嘴上塞著布巾,發髻散亂,珠釵顫巍巍的歪耷在一邊欲掉不掉,衣衫凌亂,好似被人蹂/躪過似的。但是陳然相信,雲歡的手下是不會做出此等腌羶事來的!
而那股惡臭的味道,正是從自己母後身上傳出來的。
陳然意識到,自己的母後大約是便溺了!
沈心妍這時也見到了陳然捂著鼻子站在不遠處的假山旁,眼中閃過一抹羞赧之色,而後對陳然搖著頭,似乎在示意他走開。
陳然覺得自己的動作也有些不妥,當即忍著那股子難聞的臭味,放下捂住鼻子的手,邁步欲走向自己的母後,卻想到什麼似的,猛地剎住了腳。
但凡會功夫的人,內力都會不由自主外放,氣息沉穩,呼吸聲較之不會功夫的人要稍重一些。然而他感覺不到周圍有人的呼吸,也搜索不到有任何氣息,這種現象太過異常了!不得不讓他產生了警惕。
雲歡的手下捉到自己的母後為何不將她扣著人質?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可沒忘記剛剛雲歡說的那勞什子的隱藏內力的「龜息功」!
那麼等待他的會不會是一個陷進呢?
陳然心思微轉,稍稍走近自己的母後一些,掐了一個咒語,翕合著嘴唇念起來。立時,一大群毒蟲如泉涌一般,窸窸窣窣的從地下鑽出來,紛紛以他為圓心,從他的四周散了開去。
這時,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原本還爬得歡欣的毒蟲們,竟然折了回來,向陳然跟沈心妍靠攏。
陳然驚呆了,整個人張著嘴,愣愣怔怔的站在那,竟是忘了念收回毒物的咒語。
這時他想到當日朔月對自己講過,龍兒對雲歡釋放毒物,結果那些毒物全都不敢近她的身……
那麼,她定然是用了什麼東西專以克制自己的毒物了,難怪她如此有恃無恐!
這樣一來,父親那邊的毒蟲豈不是對蕭夜離等人完全無效?
想到這里,陳然只覺得冷汗涔涔,他得趕快將這邊的事解決了,帶母後藏匿起來,然後去幫助父親。
「啊,啊啊啊啊——」
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將陳然拉回現實。目光所及的地方,自己的母後周身爬滿了毒蟲,在噬食著她的肉。
「母後!」陳然驚愣了一瞬,大喊著念咒就要收回毒蟲。
只是,居于地下那麼久,難得出來放生一次,如今又有如此美味大餐you惑著,毒蟲們的動作不由得慢了些。
等到全數收回時,那方樹上綁著的除了一具森森白骨,哪里還看得見沈心妍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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