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孤月听得蘇溯這一番話,也是苦笑一聲,雙手從兩側抱住蘇溯,伸出右手,徐徐撫模著她的秀發,似乎是在安慰著她的情緒,低聲說道︰「蘇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機緣,每個人也有每個人的苦衷,你不會感受到每天每夜夢魘纏身的痛苦,你也不會感受到所有人都輕視你,賤視你,把你當作白痴的r 子……我嘗過的人間冷暖,也許你一輩子都不會品嘗到……」
說著,他緩緩托起蘇溯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面龐,意味深長道︰「我亦羨慕你的,從小就受到那麼好的培養,人人都將你當作天才,而我呢?我的父親對我心灰意冷,文武都沒有任何的師父,尚宇穹長老亦認為我是千年廢柴,不堪造就,若不是我命不該絕,得到了天大的機緣,我還是一個在侯府里混吃等死的米蟲……你又何必嫉妒我,羨慕我呢?」
听得秦孤月這一番話,蘇溯似乎是覺得心里好受了一些,已是止住了哭泣,抬起頭來,有些迷茫得看著面前的秦孤月,似是在思索什麼,卻見到秦孤月緩緩抬起手來,撫模著她的面頰,擦去了那些都已經干掉的淚痕。
秦孤月畢竟是少年心x ng,看到哭得梨花帶雨的蘇溯,只覺得說不出的柔弱,說不出得惹人憐愛,不禁輕輕攬她入懷,靠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不要哭了,再哭都不漂亮了……一會還要去見邢大人呢,今天是他帶我們看「正品」的r 子,你這樣滿臉掛著淚珠子,他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你不就是欺負我了!」蘇溯趴在秦孤月的胸前,輕咬貝齒,低聲道︰「秦孤月,你就是一個大壞蛋!」
秦孤月听得這句話也不生氣,笑道︰「那你倒好,還心甘情願地躺在一個大壞蛋懷里……」
「誰告訴你,我是心甘情願的……分明是你用強……」蘇溯臉s 一紅,爭辯道。
秦孤月聞言裝模作樣地把手一抽,張開雙臂做無辜狀道︰「那好,那你可以走了……我可沒用強……」
誰知他剛一松開手,蘇溯又撲到了他的懷里。
「你這又是干嘛……還不是到我懷里來了……」秦孤月正要得意,卻見蘇溯拉起秦孤月的衣服擦了擦面頰,似乎是故意斗嘴道︰「我只是想拿你的衣服擦眼淚,你可別多想……」
秦孤月如果不推開窗戶看看天s ,絕對不會知道,他們兩個人一場原本近乎是鬧著玩的相術比斗居然一打就從上午打到了下午,待到最後定出勝負的時候,又是酋時了。又到了吃晚餐的時間了……
此時秦孤月在屏風後面都有點等得不耐煩了,過了半晌,蘇溯才緩緩地從屏風後面轉了過來,卻是挑了一襲紫s 的曳地長裙。這是標準的侯府女眷的禮服,紫s 的長裙上甚至還瓖著珠寶,想必是劉旺財等人為了討秦孤月的歡心,從庫房取來,選好了尺碼放在蘇溯房間來。
蘇溯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有些羞澀了看了秦孤月一眼,微微走了幾步,似乎有點覺得不自在。想必她也是第一次穿這樣的禮服吧?
「好……好看嗎?」蘇溯有些生澀地對站在前面的秦孤月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秦孤月端詳著,蘇溯本來身材就高挑,平時都是一襲法袍,嚴嚴實實,曲線都遮住了,現在穿上這一套曳地長裙的禮服,倒是露與不露,恰到好處,同時紫s 的主s 調大氣又高貴,再加上走路時,珠光閃爍。
如果說之前蘇溯給秦孤月的感覺一直都是小家碧玉的話,穿上這一身禮服,就有幾分名門閨秀的味道了。
「好不好看呀?」蘇溯見秦孤月也不說話,只是盯著自己看,竟是有點心虛了,又再次問道。
經得蘇溯這一提醒,秦孤月才回過神來,笑道︰「當然好看了。不過今天為什麼想起來穿這麼隆重?」說著秦孤月拉了拉面前蘇溯長裙的裙擺說道︰「這可是侯府里面的禮服,平時都不穿的……」
蘇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對著秦孤月靦腆道︰「今天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一起吃晚飯了……我……我想要你記住我……」
秦孤月听得蘇溯的解釋,淡淡一笑,伸出手來在她的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笑道︰「像你這麼奇怪的丫頭,我想不記住你都很難好不好?」
「人家哪里奇怪了?」蘇溯撅起嘴辯解道。
「是啊,是啊,一點都不奇怪……」秦孤月笑著補充道︰「每次都是先捶我一拳,再撲到我懷里,一點都不奇怪。」
蘇溯頓時臉紅得像一只熟透了的番茄一樣,正要爭辯,卻听得門外有丫鬟輕聲道︰「少爺,小姐,晚宴已經準備好了。邢大人已經在等您和蘇小姐了。」
待到秦孤月和蘇溯一起走進餐廳的時候,刑道榮照例是一柄折扇,一壺酒,一疊小菜,坐在桌上等著了。
只不過刑道榮也是一個很考究的人,每一天的小菜幾乎都不一樣,顯然很會享受。
經過這半個多月的相處,秦孤月和蘇溯都有一點把刑道榮當成家里人看的感覺了,畢竟每天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每天的早中飯都是在一起吃,感情想不好都很難。
一開始蘇溯還對刑道榮灌她酒的事情耿耿于懷,後來也是開解了過來,現在看到刑道榮都是笑吟吟的。
她甚至在刑道榮的要求下都改了口,和秦孤月一樣,直接都喊「邢大哥」了。
「邢大哥,久等了。」秦孤月一進門,急忙對刑道榮行禮道。
「你們兩位可來了……中午的時候,邢某本來就想去請二位一起用午餐,然後去看看那些‘成品’的,不過好像僕人說兩位在修煉,他們不好打擾……只好推遲到晚上了。」刑道榮看到蘇溯和秦孤月走了進來,放下酒杯有些激動地說道︰「一會你們看到,肯定會很驚訝的。」
「哦?」秦孤月和蘇溯彼此對看了一眼,卻是有些不相信。畢竟兩人閱歷都很豐富,又都是大風大浪過來的人,哪里還會有什麼東西覺得驚訝了。
秦孤月也覺得,刑道榮可能是有點言過其實了,故意來哄兩人開心的。
晚宴就這樣在期待之中過得飛快,待到晚宴結束,刑道榮放下筷子,站起身來對兩人說道︰「秦公子,蘇姑娘,我看晚宴也差不多了,不如我帶兩位去看一看成品怎麼樣?就在你們秦家的練功密室里。」
「練功密室是哪里?」蘇溯一臉困惑地看著秦孤月問道。
「一會我帶你去,你就知道了,這是歷代秦家家主閉關練功的地方……」秦孤月隨口回答道,「你跟好我和邢大哥就可以了。」
兩人說著就穿過了餐廳,從另外一側繞進了一處園林,此時已是入夜,整個園林之內華燈高掛,卻沒有一個僕人,寂靜得簡直有些詭異。
蘇溯甚至都略微感到有一些害怕,也不管秦孤月願不願意就攥住了他的右手,不自覺地靠在了他的身後。
三人走了一會,刑道榮來了一窪水池面前,蹲,伸出右手的拇指,將上面一枚古銅s 的扳指對著紋路放進了面前的石頭上,輕輕一擰。只听見水池底下傳出來機關齒輪相互踫撞的聲音,隨後「嘩啦」一聲,一條密道竟是破開水池,出現在了三人面前。
「啊,這機關好神奇……」蘇溯都不由地贊嘆了一聲道。
「那是自然了。」秦孤月笑道︰「武者在閉關的時候也很脆弱,當然要找一個確保安全的地方才行……我們走下去吧!」
將密室修在水池底下,倒的確是比較大膽的想法,而且只有一條入口,沒有機關扳指還打不開,可以說萬無一失了。
三人踩著台階一路走了下去,到了台階的盡頭,一扇沉重的鐵門又出現在了面前。
這鐵門上涂著大紅的涂料,卻是繪著一幅秦家的雲海金弓徽章,在徽章旁邊是無數細小的針孔。
「咦,這些針孔是干什麼?」蘇溯出于好奇,走上前一步正要動手去模那針孔,秦孤月和刑道榮都是臉s 大變。
「別亂踫啊!」
「嗖!」地一聲輕響,那被蘇溯踫到的針孔里竟是暗藏了機關,「嗖」地sh 出一根銀針來。
「叮!」秦孤月情急之下拽下衣服上一枚紐扣,右手一屈飛彈出去,正好擋住那根銀針的去路。蘇溯急忙向旁邊一閃,只見那根銀針居然從中間刺穿了秦孤月的那枚扣後還穩穩地扎在牆,甚至都沒入了牆體之中,頓時嚇得魂不附體。
秦孤月也是微微震驚,他知道秦家練功密室里是有機關的,只是想不到這機關這里厲害。要知道他現在已經幾乎有了四千多種兵器的使用方法與對抗技巧,幾乎就是兵器大宗師了,只看一眼就反應出了對抗銀針的技巧,雖是情急出手,但那一枚紐扣也有至少八成的把握可以將銀針擊落。誰知道這機關的威力竟大得出奇,擊穿了紐扣還釘入牆上,也太駭人听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