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輕拂,陳楓身體不由得微微一抖,居然感到一絲涼意。
嗯?不對啊,現在不是夏天嗎?就算現在是晚上也應該是涼爽才對,怎麼會覺得冷呢?
等等……
陳楓怔住了,將雙手伸到眼前,又低頭打量了一遍自己。白色短襯,淡藍色牛仔,白色帆布鞋。繼而他回首四顧,這……這是古山大橋,我怎麼回到地球了?可是就算回到地球,也不應該是這樣的肉身啊?!
「你不是回到地球,這是你的記憶中,也就說你現在只不過是回憶而已,之所以會是這樣,我只不過是將你的神識暫時融入你的記憶片段,所以你才會有這樣的第一視角,而不是一般回憶時的第三視角。」
盤古寬厚的身影突兀地響起。
「盤古大神?這……這是怎麼回事?」陳楓略有些失措道。
「你不是一直找不到自己的真愛嗎?其實不是找不到,只是你一直沒想到而已,現在我只是讓你再次回顧下這份存在于你內心深處的真愛,你現在就當做回到過去,好好去體悟吧,她馬上就出現了。」盤古說完,便不再提示。
陣陣河風吹拂而來,帶著淡淡的魚腥味兒,讓陳楓暫時平靜下來。夏夜、古山大橋,這個場景……曦兒姐?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望向橋對面,昏黃的路燈下,一個倩影立于下方,身披白色短襯,內穿著一襲綠色長裙,河風將其秀發吹的稍顯凌亂,燈光的映襯下,她的容貌熟悉卻又陌生。
難道盤古大神所說我心底的那份愛就是曦兒姐嗎?
然而還不待他繼續深思,路燈下的林曦兒已經發現了他,如同記憶中一般朝他微微一笑。繼而眉眼間又升起一種莫名悲傷。
當初的陳楓不懂得她是為何而悲傷,如今的他卻知道,心中不禁微微一疼。就算明知這是一句過去的記憶,但如今身臨其境,他卻更加能夠感受到此時此刻林曦兒內心的彷徨和無助。
「曦兒姐,你不是說在西豐大排檔嗎?怎麼會在這兒?」
剛說出口,陳楓一驚,自己怎麼會這麼問,等等,他發現雖然自己此時似乎就在這個身體之內。但是卻無法控制身體,從某種意義上說依然是第三視角。
林曦兒抬起玉手輕輕將被晚風吹亂的幾許劉海挽到耳後,道︰「那邊太吵,我不喜歡。」
「那我們現在是?」
林曦兒微微挪動了下,而後指了指她腳邊,道︰「喝掉這些。」
而接下記憶中的陳楓說在這里喝酒不合適,而林曦兒便提議去他家里。
到了這里,陳楓心猛地一跳,接下來就是林曦兒逆推他的事情了。那這樣的話。盤古不是也「看」到了。
盤古很適時地開口道︰「你放心,我就算探測你記憶,有些必要的**我還是會避開的。」
聞言,陳楓才松了一口氣。不過依然感覺怪怪的。總感覺自己接下來,會有看毛片的感覺,而且主演還是自己。
「你難道還沒明白我讓你回顧這段記憶的意思嗎?」盤古的聲音有些恨鐵不成鋼。
陳楓一怔,下意識回過頭。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離開記憶中的那個身體,停留在原處。而此時記憶中的自己和林曦兒正漸行漸遠,只是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林曦兒的發香。
忽然無數記憶片段洶涌而至。這些記憶片段全部都是關于林曦兒,甚至連被逆推的點點細節。一直到他去京城尋找林曦兒,但卻被拒之門外,當時心中的痛苦又一次體會了一遍。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原來正如盤古所說,不是自己沒有得到真愛,而是早已經擁有過,只是因為半途夭折,才讓他自己潛意識中將這一段記憶掩埋起來。
突然想起地球上關于男人與女人第一次的爭論。大部分都說女人懷念自己的第一次,而男人則是在乎女人的第一次。這話的意思似乎是在說,對于男人而言第一次無關重要,他們只在意女人的第一次。然而如今他卻不這麼覺得,其實男人同樣甚至比女人更加在意與他發生關系的第一個女人,也就是男人的第一次。女人會懷念自己的第一次,但是男人卻是將這第一次放在心底。就像女人在第一次戀愛無果後,第二次戀愛來臨之時,她們大部分會義無反顧地徹底拋棄自己的第一次戀愛對象,甚至將他當做仇人一般。而男人則不同,他們大部分對于自己的初戀都是一生無法放下,將它深埋于記憶中。或許因為這點就會說,女人那時專心,而男人則是三心二意。誠然從這一個角度上,確實是如此,但是在另一個角度就說明了男人更在意第一次與自己有關系的女人。
如今的陳楓正是如此,他就是因為太在意林曦兒,才會在潛意識中將關于她的一切鎖于內心深處。如若不是盤古的幫忙,或許他至始至終都無法將這一道鎖打開。
「曦兒……」
陳楓已經重新回歸盤古神殿。
盤古含笑地看著他,道︰「現在知道了吧?」
陳楓心事重重地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您知道曦兒她如今怎樣了嗎?」當初被拒之門外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找過,或者說再也沒有機會去尋找林曦兒,如今往事重起,他那顆心自然緊緊牽掛著林曦兒。
盤古苦笑道︰「我如何能夠知道,不過倒是有一件關于她的事情我從時間長河中看到了一些。」
「什麼事?」陳楓立即問道。
正當此時,盤古表情突然一滯,繼而整個身體開始逐漸變得虛幻。
「我的時間到了,這只是我殘留下的一縷殘魂,既然你已經找到了真愛,你的奧術六道也能夠圓滿,那些事情待你回去之後,自然就會知……」還未說完,盤古就徹底消散了。
陳楓愣了許久,才醒轉過來。
他對著盤古大神的神像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謝盤古大神,您放心我必然會替您守護好這一片天地,有我在的一天,這片天地就會存在一天。」
說完,他端坐下來,將心神沉入意識空間。
在這里,奧術六道似乎已經感應到了即將得以圓滿似的,陳楓可以隱隱感覺到從奧術六道中傳來的一種類似喜悅的情緒。
陳楓並不覺得奇怪,如若將來他開闢出一片新的天地,那這奧術六道就如同盤古大神所開闢的天地中的天道一樣。只是天道在鴻鈞以身合道之前是沒有感情的,而奧術六道卻因為有了他的七情六欲,自身便擁有了感情。有了感情的天道才是真正的圓滿。
「曦兒,等我……」陳楓低語一聲。
心底中,關于對于林曦兒的情意迸發而出,那是酸澀中有著甜蜜、辛苦中有著輕松的情。隨著他一遍遍回眸記憶中的林曦兒,愛情終于得到了奧術六道承認,逐漸融入其中。
得到了所有七情六欲,奧術六道也徹底圓滿了。
而在陳楓的身體外,也出現了實質的奧術六道,繽紛的色彩直接代替了盤古神殿中的金色。各個元素相互交織、生與死的能量循環輪回不止。原本被封印的各種法則也全部得以釋放,如今的陳楓就是創世神,只要他願意,只要一個念頭,就能夠在混沌中開闢出一個新的世界。
不過此時他的一顆心,全部寄存于盤古臨走之前所留下的那個未完的消息。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再次朝盤古神像鞠了一躬之後,緩緩走路奧術六道中的天道。
「曦兒,我回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