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節過後,我又回到了學校,投入到了緊張的教學工作當中。陸雅青老師也回來了,她在听我課時,目光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看我時候,一遇到我的目光,她的目光就好像觸電一般,立即躲開了。她在去往班級的路上,小聲問我說︰「你看對象了嗎?」「沒有。」「為啥呀?」「不為啥。」我回答得非常干脆。
「那你為啥呀?咋不看呢?」她的說話聲越來越大,「不為啥就是不為啥,因為那個女人沒有工作,是個家庭婦女。」我小聲對她解釋說。當快要走到班級的時候,她突然停住了腳步,我以為她不去听我的課了呢。「有什麼事情啊?停下來干什麼,怎麼不走了呢?」我問道。她一听我問,就馬上回過神兒來道︰「啊,我,我听,我去听。」她意識到自己已經走神兒了。在听課時,我注意到她的目光也不集中,,一會兒眼望窗外,一會兒趴在桌子上,手里拿著鋼筆在听課筆記上亂畫,弄的我講課都失去了興趣兒,通過她的指點,這次講課我沒有趴在講桌上,也沒有在講台上亂走動,在我的大腦里,也出現了對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想法,但是,一閃即逝,由于我在講台之上,不允許我有任何私心雜念。
听完課以後,我們又往教研組走,她總象有心事一樣,漫不經心地跟在我身後,我等她一會兒,等我們兩人走肩並肩了以後,我低聲又問她︰「你這次听我的課怎麼樣啊?」「沒怎麼樣,挺好的。」她痛快地回答道。我又試探x ng地問她︰「你有什麼心事嗎?怎麼總是心不在焉哪?」他听了我的問話以後抬頭看了我一眼︰「有嗎?你怎麼看出來的?」她有些臉紅地反問我說。「你反正和往r 不同,看上去好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狡辯說︰「沒有啊,我哪里心事重重了,你竟無中生有,瞎說一氣。」我被這句話造的半天不知說啥是好。
回到了教研組,我們一如既往地說話,閑聊,她不一會兒就在她的抽屜里拿出一封信來,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由于我們倆的辦公桌是緊挨著的,她故意把那封信往我這邊推了一下,我看在眼里,但不知是何用意,等她走了以後,辦公室里無人注意我的舉動,我偷模地打開了那封信, ,兩張信紙,上面都是紅啦啦的,用紅筆批改過的痕跡。我急不可耐地讀了起來︰「親愛的亞青,你好︰
見字如面,想死你了,我在部隊一天到晚淚(改累)的賊死,美(改每)當想起你,我就感到青(改輕)松了許多,你現在還好吧,教學很新(改辛)苦吧,我現在和你姐夫的哥哥在一個部隊里,他要給我辦志願兵,我沒有同意。我姑父說了,他等我復原(改員)後,給我安排在省城哈爾濱上班,你要是同意的話,咱倆都來省城,你教你的學,我上我的班,那有多好啊。回想起我在你們家的時候,我對你情有獨宗,你姐夫也同意咋倆的事兒,不知道你還猶豫什麼••••••
我還想往下看,信文中有不少錯別字,有的已經改正過來了,有的則用紅筆圈上了,正在這時,有一個老師過來了,我急忙把信藏在我的抽屜里,心「蹦蹦」直跳,「干啥呢,李老師?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一下。」過來的是我們外語組的韓老師,她教初中二年級,她的小孩兒都三歲了。「這個句子是什麼成分?是賓語從句嗎?」她手里拿著練習本走過來問我。我接過練習本一看︰「是賓語從句。」我又把練習本交給她。韓老師看我無事可做,就湊了過來,她四下看了一下,然後對我說︰「組長這幾天總听你課,都對你說些啥了?」
「沒說啥呀,就是一些指導唄。」我回答她說。「我看她對你好像有意思吧?」韓老師臉上露出詭秘的笑。「啥意思呀?根本就沒有那檔子事兒。」我心里還想著那封信的事情。原來人家心里都有人了,還是一個有權勢人家的子弟,又是當兵的,將來還能去省城,那有多好啊,要是我的話,那可巴不得。我想到這兒︰「人家已經有••••••」我剛要說出口,馬上又意識到我說走了嘴。
「有啥呀?你說咱們組長已經有對象啦?我咋不知道呢?」韓老師煞有介事的瞪大眼楮問我。接著又說︰「誰敢要她呀?小辣椒,那可是有名的小辣椒,你要是沒兩下子,都架不住她的嘴,那嘴像刀子一樣,扎你一下子,立刻就見血,老疼痛了。」我听了以後,不知其中奧秘,更不知其中用意。原來韓老師是怕我和陸雅青到一塊兒,她想給我介紹她家的親屬,這是其一,其二,她確實也受過陸雅青的刺激,陸雅青說話不注意後果,不留臉面,一般人也難以承受。我听了韓老師的話,也有同感,再說了,人家已經有人了,我還有什麼可店心的?算了吧,別剃頭挑子一頭熱了,看看自己的小樣兒吧,後悔當初沒有听父母的話,都怨我自作多情了,嗨。
眼看要下課了,陸雅青馬上就要回到辦公室里了,我趁沒有人注意我,就把剛才還沒有讀完的信緊忙放回原處,等下課以後,我觀察陸雅青的表情,一邊看她辦公桌上的那封情信。只見她走進辦公室以後,徑直走到她辦公桌前,坐下以後,照例拉開抽屜,拿出煙紙來,再捏出一捏旱煙來,熟練地卷著旱煙,熟練地點燃,又熟練地抽了兩口,用那鋼鐵一般的手指,把煙頭掐滅,放回抽屜那半截旱煙。看了看那封信,她好像不在乎那封信,那可是戀人之間的求愛信那,怎能隨便仍呢?我有些不能理解。
課間里,老師們都在辦公室里,不知哪位老師來了閑情逸致︰「李老師,來一段兒唄,讓我們開開眼界,不說你是部隊文工團的嗎?」我一听馬上糾正說︰「什麼文工團哪,那是文藝隊,為了參加比賽臨時組建的那麼一個組織,可不是什麼文工團。」
「那也行啊,給我們來一段兒。」韓老師也說,陸雅青臉上帶著微笑坐在那里,看著我說︰「那就來一段兒唄,好藝術之人還羞口嗎?」我站起身來︰「恭敬不如從命了,那我就獻丑了。我給大家唱的是一首《干枝梅》,請大家喜歡。」我清了清嗓子,便亮開了我的歌喉。
「干枝梅呀,干枝梅,百花叢中你最美,
萬荒野領扎下根,無私又無畏,無私又無畏。
你,沒有迷人的s 彩,你,沒有醉人香味。
枝干葉落花不落,送你美名干枝梅。
當我在唱歌的時候,我用目光掃視了一下在場的人們,老師們的掌聲響起,陸雅青的臉上大放光彩,她閉著眼楮還沉浸在歌曲的旋律和歌詞之中,這時韓老師在一旁說道︰「這首歌曲好像是給咱們組長唱的,哈哈哈」我看著組長,我也覺得這首歌曲很特別,本來我們組長是一個女同志,又沒有對象,單身一人,長相有些一般,雖說不那麼美貌,可也不太煩人,干枝梅好比做她本人,百花叢中她最美,實際上最美的要數牡丹花,牡丹花才是花中之王啊。可是梅花不怕風寒,傲雪綻放,所以她無畏;沒有迷人的s 彩,沒有迷人的香味,相貌固然一般,沒有綠葉陪伴,唯有花獨開,可見梅花把她的美送給人間的獨到之處。我真沒有想得太多,也沒有想到這些,這都是那些文人們咬文嚼字兒,嚼出來的。把我的這首歌曲視為歌頌組長的一首名曲。我可沒有這麼想,再說了,我也沒有這麼高深的才學呀,我只是想這首歌曲很適合我的嗓音,所以我就唱了。
放學以後她沒有馬上離開學校,她找借口干這干那,等老師們都走了以後,她來到我面前︰「你的這首歌曲唱的太好了,我太愛听了,你什麼時候還能給我唱一次呀?」她用一種渴望的眼神看著我,她希望我用肯定句來回答她,我結果用了選擇疑問句來回答他的︰「你是現在就想听呢還是以後再想听?」她馬上說道︰「等以後吧,你現在要去吃飯,等哪天有時間,我把二胡也拿到學校來,咱們倆好好切磋切磋。」「那好吧,你那辦公桌上的那封信收起來了嗎?」我有意識地問她。「啊,那是一封無聊的信,我二姐夫的弟弟在部隊里給我介紹的一個當兵的,曾經來過我二姐家,我見過他。」「那你是咋想的呀?」我追問道。
「沒啥想的,太垃圾,你看那字寫的,錯字連篇,我給改了許多,就是寒蟬他一下。」她說這話時,把那封信要遞給我看,我拒絕了︰「算了吧,你還是收起來吧,別克趁人了,不同意拉倒,還和他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