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過後,我們又恢復了軍事訓練,我一共放了九發火箭彈,步槍子彈五十發,四枚真手榴彈,一個炸藥包。我一邊參加訓練,一邊學習英語,初二教材兩周就學完了,我把初中英語六冊書釘在一起了,用一個塑料皮包著,還用一個鞋帶兒做個套,每當去山里或野外訓練時,我就帶上英語書,休息時好學習,今天我們又去了大山里,練習方位角行進。
長白山的秋天,是金s 的秋天,漫山遍野的山貨,僅僅人工種植的人參和蠶就佔大部分山坡,牛羊也在山坡上撒歡兒的吃著草,遠遠望去,那斑斑白點兒,在綠蔭下z y u自在地,享受著漫山遍野的美味,牧羊哥哥的歌聲那麼的嘹亮︰
「青青的草兒,藍藍的天,紅花兒,實在的耀眼,牡羊哥哥上了山,羊鞭兒甩在了山對面,涯攤上的妹妹,你往遠看,哥哥的羊群入雲端,霞光里有一條五彩的路,哥哥我走在那上邊兒,未來的r 子比蜜甜,妹妹呀,你要把心放寬••••••
歌聲傳進我們的耳骨,我們一個個听得入了迷,不知是誰,「嗷••••••嗷••••••」地兩嗓子,把我們都逗樂了,我的嗓子眼兒也有些發癢癢,想唱,可是不會歌曲詞兒。我們望著那遠方的牧羊哥哥,就是看不清他的面容,當然,他們是不準在養蠶的山坡上放牧的。再看山谷里,一片片金黃的稻田,還有的動起了刀鐮。
尚志安對我說︰「今年開ch n時,我們去給老百姓栽過稻子呢,就在那邊,今年秋天還不得用咱們去幫他們收割呀。」他的話果然有準,不出兩天,我們就去了鄭家堡那里,幫助老百姓收割水稻,以前我從來沒有見過水稻是怎麼一回事,頭一次收割水稻,我有點兒新奇,連長讓我們戴上手套,說是水稻扎人,我有些不相信,當我們打著紅旗,唱著革命歌曲,步伐整齊地來到地里時,正是烈r 當頭,因為我們上午在山坡上訓練了,下午才來幫助老百姓收割水稻,稻田里,早已經沒有了水,沉甸甸的稻穗兒,都已經笑彎了腰,連長和那家的稻田主人說了幾句話後,我們就開始割起水稻來,我們使用的鐮刀,都是連隊統一發放的,鋒利程度差不多,我多少也干過幾天農活,雖然沒有收割過水稻。我奮力地和戰士們拼割著,有的戰士還不如我呢,可是我捆水稻就成了問題,因為我就不會捆,無論是小麥,高粱,玉米秸還有谷子等等,我都不會擰那腰子,一弄就開了,一時半會兒捆不上,老羅在四川收割過水稻,他給我放要兒,就這樣我們兩個人打伙,我就負責收割,他就負責放要。別的戰士也拉不下我們。
第二天,其他老百姓一看我們都下稻田了,就都忙起來了,一家人都出動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整個山谷沸騰了,笑聲,歌聲,說話聲,把個山谷弄得熱鬧無比。我一邊干著活兒,一邊欣賞著軍民共同勞動的場景,干不到一個小時的活,我的脖領子里,就癢癢起來了,象有無數根小針兒在扎我,又癢又疼,我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就去問老羅,老羅對我說︰「你不要用手去模你的身上個個部位,你手上已經沾滿了水稻穗上的小毛毛刺兒了,那小毛毛刺兒就非常扎人,不去動它,一會兒就好了。」我強忍著刺癢,一邊干活兒,一邊想著這水稻也會欺負人。
我們連收割完一片水稻田,又去收割另一片水稻田,這一片水稻田主,姓蘇,家中有一小伙,名叫蘇德力,小名蘇二力子,他家排行老二,所以家人叫他蘇二力子,他給我們挑來涼水,我們喝著他送給我們的一瓢瓢冰涼冰涼的涼水,真是舒服極了,身上的刺癢也減輕了許多,我也開始和蘇二力子,閑聊了幾句,他家就在鄭家堡火車站住,我問起蔣老師,還有張鳳芝老師,他都知道,他還滔滔不絕地說起二人的戀愛事情,他還評價兩人的是與非,我不動聲s 地听他品評著。
蘇二力子是個心直口快之人,他听說我會拉二胡,就要向我學習怎樣能夠拉二胡,我就滿口答應他了,我讓他先買一把二胡,因為我沒有二胡,他也說等明天一收割完水稻就去柳河縣城買一把二胡,我也非常高興,因為我又能拉上二胡了,我有多長時間都沒有拉上二胡了,這一次還真沒白來。刺癢也值。
一下午的勞動,累的我們腰酸腿疼,我們回到連隊後就是一陣的洗簌,我使勁兒地洗著脖子和前胸,怎麼洗都是有刺癢的感覺。老羅告訴我說︰「小李子,你不要白費力了,怎麼洗都不好使,那小刺刺兒已經刺進你的汗毛孔里去了,那能洗下去?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的就掉下去了,對你沒什麼大礙。」我這才放下心來,不去洗它了,也不去考慮它了。
晚上我們都睡的噴香噴香的,等第二天早晨,我們剛要起床,就听到集合號聲吹響了。奇怪的是,我們今天不去跑步了,而是呆在原地不準我們亂走,等候命令。我們一個個都是丈二的和尚模不著頭腦,正在我們瞎猜時,連長和副連長,還有指導員和副指導員都一起來了,他們來到班里,先是讓班長點名,然後,命令我們月兌褲子,我們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剛要問,就听連長沒好氣兒地說道︰「快月兌吧,有什麼好問的?這是命令!」
我們乖乖地月兌褲子,當我們剛把褲子月兌到腳脖子,連長就命令我們又穿上了,還沒等我們穿好褲子,連長和副連長,指導員和副指導員就有馬上走了,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說不出來是怎麼一回事,當連長他們檢查完全連戰士後,就命令司號員又吹響集合號,這一次,我們都來到c o場上,連長命令︰「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稍息。」他異常嚴肅地向我們訴說了剛才發生的原尾。
「昨天夜里,懷疑有一名戰士從營區溜了出去,去了鄭家堡,溜進了一個農戶家,趁家人熟睡時,他對那家的女主人實行了不軌,男主人也在熟睡中,由于天氣太熱,那家農戶根本就沒關窗戶,那名戰士就是從窗戶進到屋里的,他辦完事兒後,男主人一翻身把那位戰士給嚇跑了,可是沒來得及穿褲衩子,把褲衩子落在那位農戶家里了,第二天,那位女主人問男主人昨天夜里是不是他,他說不是他,就發現了炕上的褲衩子,還是軍用的,兩個人為此還打起架來,這不,他們已經來到咱們部隊了,看看哪位丟了褲衩子,沒有穿褲衩子。明白了嗎?這就是我剛才為什麼要你們月兌褲子的原因。明白了嗎?」「明白!」我們高喊著,有的戰士笑聲都憋不住了,連長繃著臉︰「不許笑,不是你們就幸災樂禍嗎?這種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並且給我們部隊抹了不少黑,我們都跟著丟臉,還笑?還有什麼臉笑?哭都找不著調。」他在我們全連戰士的臉上又仔細地觀察了一遍,然後才命令「解散!」
原來,那家老百姓的女主人是在睡夢中被男人糟蹋了,她和丈夫僅憑一條軍用褲衩子就懷疑是我們當兵的干的那種事兒,豈不是太冤枉我們嗎?一排長和二排長都去找連長了,他們也認為我們是冤枉的,就這麼一走了之了?軍用物資在當地到處都有,特別是服裝,什麼內衣,外衣,比比皆是,怎麼單憑一條褲衩就懷疑是我們呢?連長一想︰也對啊,我們遭受了不白之冤,得找營長說明此事去,如果是老百姓干的這種事兒,懷疑到我們部隊來,那我們不應該承受著不白之冤。
連長去了營部,營長听了連長的匯報後,就勸說連長︰「你回去以後對戰士們做工作,就說是我說的,咱們不拍懷疑,沒有虧心事,就不怕半夜鬼敲門。這樣不好嗎?他們來到部隊,看過了,也就放心了,要不然,他們對我們說不上懷疑到什麼時候,為了軍民搞好關系,我們吃一點點虧,受一點點委屈都是小事。從這點上看,我們應該借此機會,還真要給戰士們上一上這方面的課吆。」
連長回來後,又把我們集合在早場上,連長把營長的話一句不落的學說給我們,我們回到了班里,開始議論起此事。老羅說︰「當兵這麼多年,還頭一次經著過這樣的事兒,被人整完還裝夢種。」李班長說︰「干這事兒的一定是熟人,不熟悉他家,誰敢去呀?」孫班長也說道︰「那可不是咋的,好像就是東西兩院兒干的,調查一下,他們的鄰居,是誰和當兵的有來往,那褲衩子就是誰的,怎麼就冤枉咱們呢?腦袋讓大頭鞋給踢了。」••••••
第二天,鄭家堡方面轉來消息說︰那女人的西院鄰居家打起架來,鄰居家的女人找她丈夫的褲衩子,結果是︰沒了。倆人打了起來,最後那男人供認不諱,承認是他干的,他根本沒想到會發生這多的事。
那女人來到連隊向我們道了歉,臉還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