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從不承認自己是壞人,也從未標榜過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這是他做人的基本準則。
用一句不好听的話來形容他現在的想法一點也不為過,那就是狗急了要跳牆。
宋清不是狗,他急了不是跳牆,而是要殺人。沒錯,是殺人,目標,高俅。
有道是防得了初一,防不了十五。宋清也不知道那天宋江抽風又要對自己下手,而他自己又沒有什麼自保能力。
怎麼辦?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助外力,而梁山上下都是宋江的鐵桿手下,這外力又從何而來?所以宋清就把主意打到了高俅這口超級大黑鍋上。
宋清的想法是這樣,高俅同林沖有不共戴天之仇,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同時他也代表著朝廷,而梁山絕大部分首領又都不同意詔安。如果這時候宋清能干掉高俅,雖然會進一步站在宋江的對立面,但相信也會得到以林沖為首的梁山中堅勢力的庇護。
這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
宋清在賭,他賭宋江不會當場殺他,他賭林沖等人會全力維護他。
贏了雖不敢說今後就高枕無憂,至少小命是暫時可以保住的。輸了會怎麼樣?宋清沒有想,也不敢想。此時的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賭徒。
按宋清的算計,朱富能給高俅下點讓他骨軟筋酥的藥就行,好便于他一會動手,卻沒想到這老朱能有如此天才般的想法。如果事後宋清知道,更得佩服死他了。
公孫勝現在也是一頭霧水,他看到宋清和朱富嘀咕了,也截住小六子問了一下,卻越發糊涂,他根本不相信宋清會找朱富要那種藥,他還從未見過宋清同那個女人混在一起。
百思不得之下,干脆決定和宋清待在一起,看看他究竟想干什麼,免得自己胡思亂想地瞎琢磨。就在這時,吳用派人找到他,請他立刻過去一趟。
公孫勝心中暗嘆,他剛才也在遠處看到了事情經過,當然知道吳用找他干什麼,相比于琢磨宋清,還是梁山內部的團結更重要。
無奈之下只好先放下宋清去找吳用了。
對于周遭發生的事,宋清沒心思去關心,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到朱富送的加料酒發揮作用。
即便是朱富的酒沒有發揮效用,事關生死,該出手的時候,他也決不會手軟。
有的人天生就是做大事的人,沒做之前也許會緊張、彷徨,但真若事情臨頭的時候,反而無比的鎮定。宋清無疑就是這樣的人。
宋清以前侍衛頭領的身份,裝模作樣地四下巡視了一圈,默默計算著時間,過了好一陣,估計忠義堂里的人酒喝得差不多的時候,這才由側門走了進去。
宋江親弟弟這個很好的身份掩護了他,任誰打破腦袋也不會想到他是來殺人的,而且要殺的還是被他親哥哥奉為坐上賓的高太尉。
正如宋清所想,忠義堂里的酒宴已經喝到了高ch o,陣陣呼喝聲此起彼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忠義堂里來了雜耍。
再看高俅卻是另一幅樣子,他並未象宋清所想的那樣喝的手軟腳軟,反而如頭發情的山羊般,光著膀子在場地中纏著燕青玩相撲。
這場面已經夠讓宋清目瞪口呆了,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這老家伙明明已經被燕青摔了好幾個跟頭,保養得如女子般白皙的肌膚上也已經青一塊紫一塊的,卻仍不依不饒地纏著燕青,不過他此時的架勢已經同相撲不怎麼著邊了,手只要踫到燕青就是一通亂模。大有點急s 鬼投胎的架勢。
高俅的丑態百出,引得忠義堂上的群雄哄笑不止。平時威嚴莊重的忠義大堂此時如同鬧市一般,雜亂不堪。
此時燕青俊逸的臉上已經是殺機隱現,心說這狗官把我當什麼了?要不是哥哥有言在先不能傷著你,非弄死你個老兔子不可。想歸想,下手卻是一下比一下狠。
宋江和盧俊義也不知道高俅這是抽的什麼風。心說你高太尉即便再好男風,也不必如此x ng急吧!
盧俊義最了解燕青,看燕青的臉s 就知道再不制止這場鬧劇,老高大哥非交代這不可。這可是今後的飯票啊!真要死在這就等于徹底同朝廷斷絕了關系。
盧俊義和宋江正準備起身拉開燕青和高俅,卻沒想到有人比他們還快一步。
原來是宋清覺得時機已到,縱身跳入場中,一手拉開高俅,另一只手就準備掏出短刀解決了他,卻在這時高俅不知怎麼突然一下又清醒過來。
看到宋清先是眼前一亮,隨即猛地抓住宋清想要掏刀的手。也是宋清沒有殺人經驗,竟然在被高俅抓住之後,一下愣在那里,而這時宋江和盧俊義已經來到身邊,這時即便他能掏出刀來,也無法在出手傷人了。
宋江看到宋清也是一愣,他顯然也沒想到宋清會出現在這里,深深看了宋清一眼後,就準備上前勸走高俅。
此時的高俅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胡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燕青扯下一綹,不過他似乎一點感覺沒有,瞪著兩只紅彤彤的眼楮看著宋江,手卻牢牢抓著宋清,好像一松手宋清就會跑了似的。
「哈哈!原來宋頭領也是本官的同道中人,如此尤物竟然私藏不露,就不知道宋頭領肯不肯割愛,將這少年送于本官啊?」
原來是高俅的藥力還沒有過,只不過看到了比燕青長得還俊俏的宋清後,立刻就改變了目標。
高俅說完那滿是愛慕的眼光就落在不知是氣的,還是緊張的滿臉通紅的宋清身上,只覺這俊秀少年說不出的嬌美可愛,若不是腦中還殘存著一絲清明,現在已經縱身撲上去了。
高俅的話音剛落,原本喧鬧的忠義堂突然詭異般的靜了下去。群雄剛才雖說覺得高俅不大對勁,但也只當他是酒勁上涌,有些失態而已。現在居然開口向宋江要人?而且要的還是老大的親兄弟,這不是**果的挑釁是什麼?
「狗官,欺我梁山無人嗎?今r 定要打殺你這狗官」
隨著一聲怒吼,就見一條豹頭環眼的黑臉壯漢從人群中跳出來,擼起胳膊就奔向高俅。
不是別人,正是李逵第一個忍不住沖了出來。隨即大堂內的群雄也鼓噪起來,紛紛大罵高俅,估計若不是礙于宋江,立時就能把高俅撕成碎片。
宋江和盧俊義心中暗暗叫苦,心說老高啊,你不是在作嗎?非要把自己玩死才甘心嗎?
想歸想,兩個人還是第一時間沖過去攔住李逵,誰都知道李逵的爆脾氣,那可是連替天行道大旗都敢砍的主。若讓他沖過來,非捏死高俅不可。
讓宋江慶幸的是,李逵這次居然很听話地停住了,不過卻不是他和盧俊義攔住的,而是自己站住的。此時正張著大嘴,瞪著眼珠子不可思議地看著宋江和盧俊義身後。
再看忠義堂內的所有人,幾乎都同李逵一個表情,整個忠義大堂又一次奇異的靜了下來。
宋江和盧俊義心中奇怪,不由順著李逵的眼光回頭望去,這一看不要緊,兩個人也頓時呆在那里。
高俅雖然喝了摻有加料的酒,體力比平時亢奮,不過畢竟比不上年輕力壯的宋清。
在宋江和盧俊義去攔李逵的時候,宋清知道機不可失,咬了咬牙,突然反手抓住高俅的手臂,用力一擰,高俅沒等呼痛就被迫轉過身去,宋清這時卻突然松開高俅的手臂,另一只手探出摟住高俅的腦袋,隨即從懷中掏出短刀在高俅的脖子上一抹。
哇!整個世界清淨了。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一個堂堂男子漢居然被人當成孌童,宋清的火可是大發了。所以雖然第一次殺人,卻沒有絲毫猶豫手軟。
松開手臂任憑高俅的尸身滑落在地,隨即把刀也丟在地上。
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了。
「你」
醒過神來的宋江氣得渾身發抖,手腳冰冷,指著宋清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哼!宋清私帶凶器進入忠義堂,其心可誅」盧俊義突然在一旁y n測測地說道。
這句話好像提醒了宋江。宋江緊走兩步附身拾起宋清丟在地上的短刀。
「壞我梁山大事,雖是我親兄弟,今r 也斷不能容你」
「哥哥息怒」
現在除了宋江和盧俊義,所有人都覺得高俅該死。所以看宋江要殺宋清,這個聲音幾乎在忠義堂內同時響起來,不過卻絲毫沒有動搖宋江要殺宋清的心,持刀仍快步向宋清走去。
眼看著宋江猙獰的面孔越來越近,宋清的心突然平靜下來,甚至連躲都懶得躲了。
「又要死了嗎?但願這只是個夢,夢醒我就該回到我那個年代去了」
宋清始終想不明白宋江為什麼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手,隨著宋江殺氣四溢的眼神在眼前閃動,宋清殘存在心底,兩兄弟兒時在一起玩鬧的情形突然涌上心頭。
「這還是從小那個對弟弟疼愛有加的哥哥嗎?」
宋江的手穩健有力,這次的目標也很明確,直接刺向宋清的右心室。安道玄不是說宋清的心長偏了嗎,這次看你還死不死?
不過就在刀尖剛剛刺破宋清衣服的瞬間,卻突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