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他們的距離
「昨晚幾點睡的？」
林少琛從文件上抬起頭，波瀾不驚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一愣，垂眼，低聲應答。
「差不多三點半吧……」
怪不得神色這麼憔悴！
手中的筆幾乎要被他折斷了，他冷眸睨著她低眉順眼的樣子，不發一語。
秦念念被盯得難受，舌忝了舌忝唇，不由自主地解釋，「有個case的文件要在今天早上六點前交，有點急……」
她這是在干什麼啊！為什麼要向他解釋？他只是醫生耶！
發覺不對勁，她猛然抬起頭，卻只看見他伏案寫字的模樣。目光一顫，神色顯得不自然起來。
他寫字的樣子依舊那麼有魅力，這是她曾經最熟悉的模樣。
高中的時候在一起，他們經常一起泡在圖書館，他是認真學習，而她就是撐著下巴細細的打量。
「秦小姐，你的老毛病真的有夠多，而且還一直改不掉。」
林少琛突然抬頭，目光涼颼颼地在她臉上逡巡，薄唇牽扯出一個似有若無的弧度。
她以為他不知道嗎？當初不就是因為她如此炙熱的目光，他才會以為她有多愛他？只是後來的一切卻像張牙舞爪的魔鬼，帶著恣意的笑容，嘲笑他的自以為是！
秦念念窘迫得不敢看他，耳根子都開始泛紅了。原來他一直都知道，真是丟臉死了！雙手無措地絞纏在一起，連心都擰緊了。
「這是一些安神減壓的藥。」把剛剛開好的藥單推到她面前，看見她面容疲憊，眉頭不覺擰了起來，「今晚十點，我會打電話給你。」
「什麼？」
打電話給她？要干嘛？
「茲茲……」手機適時地響起來。
「對不起。」她抱歉地笑了笑，拿起手機。
——曄。
林少琛示意她自便，又低頭翻她的病況。
「喂？」
「老姐，江湖救急！速來，不然你家寶貝要被活剝了啦！」
被活剝了才好咧！秦念念扁扁唇，實在拿這個弟弟沒轍，八成又是在哪里逍遙沒錢付賬了吧？
「我馬上去啦！等我。」
隨便答應下來，掛了電話。
「有約？」
她才收起手機，他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一雙黑漆漆的眼眸盯著她，那是一汪深譚，她不敢直視。
「嗯，等一下直接過去。」垂眼，如實回答。
「男的？」
自然而然地接著問，兩人同時一愣。林少琛有些懊惱，思緒還沒回轉，聲音卻已經出去了。不得不承認，心里不好受。
「隨便問問。」自覺這個問題不太好，他又補了一句。
秦念念也只是愣了一小會兒，最後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這回就是真真切切的不舒服了。墨色的眸子冷了下來，他低下頭，在她的病況那里補了幾句話。
空間一瞬間靜了下來，只有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
「好了。」
「哦。」
她伸手要拿病單，林少琛卻先她一步收了起來。
他打電話把護士叫了進來，站起身，月兌掉白大褂，動作干淨利落。
「你去叫楊醫生過來幫我看著。我今天提前下班。」
簡單的吩咐，護士沒有過多的詢問，轉身就去辦事了。
「走吧。」他走到秦念念身邊，話說得極其自然。
「啊？」
「快點。」
「哦。」
這麼多年，她依舊不懂他。只能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他太努力，而她太隨性。她能做的，只是看著他越走越遠……
為什麼如此拼命工作？不過是為了追上他。她努力做到最好，讓自己成為能夠站在他身邊的女人，讓他看到，其實她也很厲害。只是，當她努力要做到這點的時候，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太遠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