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呀,曉飛沒大事,就是……就是醫生說了,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怕是一輩子都要這麼睡下去了呀!」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的抽泣聲才漸漸停住,袁媽媽的聲音從听筒中傳來,有種強忍悲痛的感覺,道︰「我們現在在B市中心醫院國際部,已經請好幾科的國際專家會診過了!就連他們都查不出曉飛是出了什麼問題,只能把他轉到普通病房,作為一個植物人隨時關注了!」
「什麼?植物人!這,會不會太武斷了呀!曉飛又沒受外傷,也沒有什麼重大疾病,頂多就算是沉睡不醒的疑難雜癥吧……怎麼會……」
「還不是那些西醫,專家主任什麼的,說他的狀況太古怪,可能睡個三天就醒,也可能一睡好幾年,住特護病房根本沒有用,還不如當成植物人診治監控,無論對他們還是對我們,可能負擔都會比較小!」
袁媽媽一邊說著,一邊在電話的那頭又啜泣了起來,淒淒慘慘地嗚咽道︰「我倒不稀罕他們替我們家省錢,只要能讓曉飛醒過來,就算傾家蕩產我也願意呀!可是,可是他們說,我們只能寄希望于奇跡了!石磊,我……我們家曉飛……嗚嗚嗚嗚……」
在電話的那頭,這個爽朗熱絡的中年婦女竟然開始痛哭,那難以自控的真情流露不禁讓石磊也瞬間紅了眼眶!
雖然他也知道這件事情的關節還是要著落在小蓮的身上,但是袁媽媽那種絕望和無助的情緒卻和傳染病一樣,使得石磊情難自控,一時間竟找不出什麼合適的話來安慰袁曉飛的母親了!
「嗚嗚~石磊呀,你听阿姨說,那些醫生告訴我們,要多拿些曉飛平時喜歡的東西來給他講著听,說不定能刺激他的精神,讓他快點醒過來!」
袁媽媽帶著哭音跟石磊在電話里繼續說道︰「我和你叔叔平時就知道讓他學習,都沒有好好和他溝通過,更不知道曉飛喜歡什麼……早知道有今天,還不如……嗚嗚,石磊,阿姨拜托你,能不能多來看看曉飛,把他喜歡的東西拿一些過來,如果曉飛真的因為這個醒過來了,你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
「阿姨,你別這麼說,曉飛的事情就是我的事!」
石磊听明白了袁媽媽的哀求,趕緊拍胸脯保證道︰「我一會就去找曉飛最喜歡的漫畫,買他沒看完的小說,帶他向往了好久的手辦……阿姨你別太傷心,曉飛一定會很快醒過來的!我保證,我會盡全力喚醒他的!」
當石磊這麼安慰著袁媽媽的同時,他的眼神瞟向小蓮,似乎想要表達自己救回袁曉飛的決心一般!
可是,就是這麼一眼,卻讓石磊再次目睹了那神跡一般的景象——只見雙目炯炯看著他的小蓮,突然身體變得有些透明起來!在幾秒鐘的時間內,這個姑娘就如同那天的小藕一樣,迅速地,又無法阻擋地在石磊等人的眼皮子地下消失了!
「阿姨,你先別哭了!我一會就去醫院看你們!相信我,曉飛一定會沒事的!」
石磊一邊驚詫莫名地和其他幾人交換著神色,一邊快速地安慰了袁媽媽幾句便掛了電話,看著突然沖出門去的夜魘,少年瞬間明白了現在發生的狀況,大概就是小蓮之前提到的「他」掌控這身體主權的必然現象!
「夜魘這是出去找她了?」
「恩!」秦婷點了點頭。請使用訪問本站。
「那我們也快點跟上吧!胡璃,你不用跟著我們去,你去醫院保護曉飛可好?我擔心如果小蓮說的是真的的話,那個不受控的家伙會進一步加害曉飛!」
石磊快速地分派一下任務,留下小黑看門,剩下的人全都傾巢而出,除卻去醫院守護曉飛的胡璃之外,石磊在秦婷的帶領下追隨夜魘而去,依靠他的「狼鼻子」尋找胡璃留在小藕,也就是小蓮身上的異香!
此時時間大概已經過了中午,因為不是什麼休息日,現在街上的行人倒還不多,越發顯得石磊幾人行色匆匆!
雖然小蓮剛才是憑空消失的,但不管她,或者「他」下一步出現在什麼地方,那股氣味總會引領著夜魘循味而來,充其量只是多花上一些時間罷了!
因為要跟著夜魘的腳步快速追擊,石磊和秦婷不敢乘坐隨時可能擁堵的計程車,只得用最原始的方法——跑步,來追趕幾乎看不到人影的夜魘!
石磊剛剛經歷了一場差點遇見死神的厄運,現在這樣猛然快跑,不禁使得他的體力遭受了極大的挑戰!可是,不管石磊如何喘息,如何乏力,他都沒有讓自己的腳步慢上半分——在這個事關袁曉飛生死的關鍵時刻,石磊現在只有一個信念,快點找到小蓮,快點幫曉飛月兌困!
抱持著這個信念,石磊沒有露出半點力有不逮的模樣!
這也幸虧是秦婷陪在他身邊,這個善解人意的姑娘非但沒有勸阻石磊慢一些,反倒是用全身的力氣扶著石磊一起奔跑!
也許,只有秦婷明白現在石磊的想法,他根本沒有那個心力去珍重己身,如果這時候不讓他用盡全力去爭取,去尋找解救袁曉飛的辦法,只不過緩解了他身體的不支,但卻絕對會造成石磊一生的遺憾!
兩人這樣不言不語,卻心有靈犀地極力奔走著,越跑越覺得這一路有些眼熟,算了算方向,竟是從小巷直直指向秦婷家所在的位置去了!
雖然這路石磊曾走過許多遍,但是在這種狀況下,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並不是這事情和秦婷有什麼牽連,而是在秦婷家所在小區的對面,好像正是劉曉,與那個蓮藕女圭女圭比鄰而居的地方!
「看來,他是要回家!上次我和胡璃在那里見過小蓮的身影,然後小藕就出現了……說不定這是因為他們身形變幻的時候都要回到那里進行才行!」
石磊略一思忖,立刻抓出了這件事情的關節,一邊跑,一邊喘息著跟秦婷分析道︰「我們必須得加快點速度了,夜魘現在還在往那個方向趕,說明那個家伙應該還在那小區活動!但是等到他徹底掌控身體的主動權,可能袁曉飛就危險了!」
「你是說,如果小蓮沒有騙我們的話,這個蓮葉會進一步加害曉飛?恩,的確,「惡」的成長速度要永遠快于「善」!如果他真的害到曉飛丟了性命,說不定這對他掌握那個身體的主控權也大有裨益!」
秦婷先是一驚,隨後又盡量保持理性地推理道︰「只是這一體雙生的蓮花蓮葉,無論是誰最終獲勝,那個小家伙都會徹底消失……想來我們的選擇終究是要傷害到他們中的最後兩個人格,無論對方該不該死,這都是很艱難的抉擇呀!」
說到這里,秦婷看了看面色已經有些蒼白,渾身都被汗水 濕的石磊,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眼神里卻承載著滿滿的擔憂!
二人就這樣把簡短的探討給吞到了肚子里,各懷各的心思一路疾奔,在進入劉曉家所在小區之後,果然,夜魘的身影也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還是那個小區花園,還是那個淺淺的噴泉池!
夜魘就這樣背對著趕來的石磊二人,靜靜地矗立在淺池旁邊,緊盯著那池中的碧波,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石磊和秦婷見到這位非人大叔的古怪模樣,不覺也放輕了腳步,連喘息聲都不敢提的太大力,只能慢慢地向他走近!
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在那淺淺的水池底部,一絲青荇狀的綠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油然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