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伴隨著一聲尖銳的鳴叫，三頭鳥頭獸身，背生寬大雙翼的飛行魔獸騰空而起，掀起了一地的塵土飛揚，急速升空，最後化成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黑點。
身為聖階強者的霍思拉自然是財大氣粗，這輛本來是供五到八個人共同租賃的飛行馬車愣是讓他租了下來，只供他和李凡兩個人使用。
「說吧。」再也沒有了輕松的笑容，李凡表面平靜地盤膝坐在豪華馬車之中，突然低聲開口道。
「小凡。」霍思拉的眸光之中露出了一絲猶豫，可是當他看見了李凡那認真的眸光時，卻還是咬了咬牙，開口道︰「這是你來之前我答應你的，既然你非要听，那我就把我知道的通通都告訴你！」
清了清嗓子，霍思拉的瞳孔之中閃過了一絲深邃，沉聲道︰「這件事還要從我上次逃離那個魔窟的時候開始說起。」
「當時愛麗絲和鷹雙雙陷入了這個可怕的地方，我卻沒有任何辦法救出他們，在僥幸逃離了之後，我就在一面拼命修煉的同時千方百計地打听起了有關于純靈聖體的消息。」霍思拉輕聲道︰「經過了十幾年，當我終于再一次逆天的機緣下成就了聖階修為之後，我便是毫不猶豫地成為了教廷的可卿長老，為的就是能夠利用教廷那龐大的情報資源來打听純靈聖體的消息。」
李凡靜靜地听著，沒有有插話。
「其實我自己也沒有把握，純靈聖體千年難現，上一次縱橫大陸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明確的記載，所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有生之年踫見純靈聖體。」霍思拉翻手從自己的儲物空間之中取出了一瓶烈酒，震碎了瓶封後便是狠狠地灌了一口。
「但是我的運氣卻是不錯。」說到這里霍思拉頓了頓，接著開口道︰「在無意之中，我偶然發現，原來教廷當時的紅衣大主教——法聖程昱也在暗中醞釀著什麼關于純靈聖體的計劃，而且似乎已經有了目標。」
「程昱！」
听到這里，李凡的拳頭驟然捏緊，心中頓時掀起了滔天巨浪。
難道自己以孤兒的身份成為教廷的核心成員，並不是繼承父母的余蔭，而是程昱一手安排的？！
「經過我多方的明察暗訪，才終于是得知到了程昱的計劃。原來他是在一次外出游歷的時候路過了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在一個傍晚親眼目睹了金雲漫天，聖光大盛的異象！」霍思拉將目光看向了李凡道︰「聖體承天運而生，即便還未出生，在母胎之中也已經注定不凡。而憑程昱的見識又怎麼會不知道？所以他找到你的父母，而那時候你的母親已經即將生產。」
「後來呢？」李凡的嘴唇緊緊抿著，低頭看著胸前那枚陪伴了他十年的掛墜，艱難地從喉嚨深處擠出了三個字。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計劃沒有人知道，可是卻不想半路殺出了我來。」霍思拉的嘴角漾起了一絲苦笑，開口道︰「在窗戶紙捅破了之後，程昱和我都是不希望再有第三方知道你的存在。」
「說下去。」李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冰冷道。
「我承認，當時在我的心里，確實只是把還未出生的你當成了助我救出妹妹和鷹的工具。」咬了咬牙，霍思拉坦然道︰「所以我不希望教皇知道純靈聖體已經現世，因為一旦知曉了你的存在，教廷一定會將你秘密保護起來全力培養，等到你能獨當一面之後再出來歷練。而我，卻是不願意等那麼久了。」
「至于程昱的心思我卻是不太清楚，也可能是為了將你培養成心月復，來增強他程家在教廷之中的地位和話語權吧。」霍思拉再次灌了一口酒道︰「總之，在一次激烈地爭執過後，我和程昱之間達成了一個協議。那就是先將你招攬到教廷的麾下，然後雙方皆不干涉，看你最後會傾向哪一方。」
「那我的父母呢？」眉頭一皺，李凡對于程昱和霍思拉當初是怎麼安排自己的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後來究竟如何了。如果他們並不像麥格爺爺說的那樣是為了教廷的榮耀而犧牲了，那麼他們現在是否還活著？又在哪兒？
「听我說。」霍思拉看著李凡激動的樣子，伸出粗糙的大手拍了拍李凡的肩膀，再次喝了一大口酒。
「可是就在我們的約定達成後的兩個月，也就是你即將出世的時候，我安排在村莊附近的心月復卻是突然傳信來說有一個斗宗階別的強大武者悄然潛進了村子！」霍思拉的臉色嚴肅，眸光之中冷芒閃爍，開口接著道︰「當時我身在帝都總殿，在得知了消息過後便是馬不停蹄地全速趕了過去，同時命令我的心月復盯住那名武者，若是他對你動手，便全力攔阻。」
「可是卻終究是晚了一步，當我趕到了那里的時候，整個村子已經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霍思拉的瞳孔之中眼光波動，似乎回憶起那一天的事情，哪怕是他也覺得驚心。「一個村子，整整幾十戶人家，全部都被屠戮了個干淨！」
「什麼？！」
李凡轟然站起身子，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失聲問道︰「那我的父母也•••」
「當我趕過去的時候，我的心月復也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僅剩下一口氣，而襁褓之中的你，卻被你的母親死死地護在身下，她至死都沒有挪開過一點。」霍思拉看著渾身殺氣四溢的李凡，他深邃的眼眸中一絲歉意一閃而過，開口道︰「緊隨其後，程昱竟然也出現了！他和我一樣表示驚訝，但是我卻懷疑這肯定就是他指使的。」
「程昱•••」李凡的腦中再次閃過了那個強大的、貌似和藹的紅衣大主教。
「我知道的就這些了。」霍思拉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對著李凡道︰「你要去報仇？」
「先說說你的理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雖然心中已經相信幕後凶手就是程昱，但是李凡卻還是想听听霍思拉這麼肯定的依據。
「因為在場的除了我的心月復以外，再也沒有另一個修煉過的武者或者魔法師的尸體了。」霍思拉的眼中也是殺意盎然，顯然當時心月復的死亡也讓他怒火中燒。「哼哼，在你即將出世的時候，以程昱的老練和對你的重視程度，你相信他會沒有在村莊周圍安排人手嗎？而我當時趕到的時候，凶手已經逃離了，程昱卻是出現了！假設他沒安排人手，那麼他又怎麼知道村子出事了？如果他安排了人手，那為什麼會看著村子被屠而不現身？」
話說到這，霍思拉看著李凡，結論已經不言而喻。
「他沒有說謊。」凌天秘典之靈淡淡的話語適時在李凡的心中響起，肯定了霍思拉的話。
「程昱，程昱！！」
李凡雙眼血紅，極其不穩定的氣息在他的周身蕩漾不止，讓外面拉車的飛行魔獸都是驚駭地鳴叫了起來。
燦金色的長發在腦後無風自動，李凡顫抖著打開了自己胸前的掛墜，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出現在了半空，看著他微笑著。
「這掛墜之中的男女，是•••是我的父母嗎？」
李凡有些期望地望著霍思拉，希望從他的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答復，就像是溺水之人攥緊了手中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是。」輕輕地搖了搖頭，霍思拉的話卻像是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李凡的心口上。
「 ！」
手掌不自覺地握緊，那個貼身陪伴了他十年的掛墜被李凡親手捏成了粉末。
原來一直支撐著自己的，原來自己一直堅信著的，都不過是一個騙局，一個笑話罷了。
細細的粉末從指縫中流逝，就像是某些抓不住的遺憾，只能眼看著它一點一點離自己遠去。李凡失神地呆立著，腦海中卻是想起了在離開十萬雄山時，神龜前輩給他的忠告。
「有時候，你堅信的，守護的，可能會在某一天被無情地盡數推翻。我希望你能記住，你就是你，不是為誰而活，更不是為了某個勢力而活。」
「原來這就是我一直忠誠的教廷，一直守護著的信念嗎？」李凡失神地呢喃道，有一絲冰涼的感覺順著眼角滑過，覆蓋上了一層濕濕的感覺。
「小凡。」霍思拉溫暖而寬大的手掌握住了李凡的雙手，開口道︰「如果你想要報仇，老子就是豁出了這條命，也一定會全力幫你！」
語氣雖輕，可是卻有著一種毫不遲疑的堅定。
「仇，是一定要報的。」李凡松開了緊握的手，那掛墜的粉末從掌心飄揚而出，像是帶走了他最後的一絲軟弱和稚女敕。
深吸了一口氣，李凡高高地昂起頭，用力地眨了眨眼楮，不讓淚水流下。
「我不僅要殺了程昱，還要將程家給連根拔起！」
冰冷的殺氣就像是凜冽的冬風，刀子般地鋒銳刺骨。在這一刻，李凡從來沒有如此的希望親手殺死一個人！
「程昱•••」
ps︰這一章是不是寫得有些沉重？不過大家放心，我們李凡的心理不會因此而變得陰暗的！~第二更，大概十點多送上，不說了，碼字！撤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