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妖王也知道,現在無論自己說什麼破皇都是不打算听的,因此只是撇了撇嘴道︰「你就這麼有把握?萬一這小子最後沒能將圖完成呢?你我也算是妖界中的老不死了,難道這圖的完成幾率有多大你不清楚?」
破皇淡然道︰「別人我不知道,但至少老瘋子身上就有一副。既然他能成功,為什麼這小子就不可以?」
玄武妖王此時極為煩躁︰「你能不能不總在我面前提他?算了,本王實在沒什麼能跟你溝通的,想怎麼折騰這小子你隨便吧,我只希望你不要做得太過分。」說罷竟是再次隱入了嚴王身上的赤血靈晶消失不見了。
破皇不以為意的一笑,身上的妖力卻還在不斷擴張著,甚至堅固的石室中都微微有些顫動了︰「在我看來,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再過分的事都顯得那麼合理。呵呵……我很過分嗎?」
一縷金s 妖力瞬間已經刺破了嚴王的眉心。是的,真真切切的就是如存在實體一般,很快便將嚴王的額頭處鑽出了一個小孔。但嚴王卻似乎並未感受到一絲疼痛,依舊面無表情的靜坐在石床上,只是身上那副無形無s 的八荒無極圖在劇烈扭曲顫動著。
「還記得9527這個名號嗎?它在地獄中陪伴了你數百年,並且窮盡你的一生都無法洗刷。」
「還記得那些曾經幫助過你的朋友親人嗎?現在他們卻已死走逃亡,各由天命。」
「還記得那兩個x ng格各異、卻又同時都深愛著你的女人嗎?誰能告訴你她們的下落,甚至生死?」
「也許你都記得,但你終究無力去改變。弱勢如你的存在,只不過是一個已死的惡鬼。那麼即便你記得一切,又能改變什麼?」
一個不帶感情的中x ng聲音正緩緩在嚴王腦中響起,嚴王試圖著睜開眼去看他,卻發現眼前依舊只是一片黑暗。究竟是自己雙目已毀,還是原本就在一個沒有任何光線的世界中?
「我不知道,但我盡力了。」嚴王沒有說話,卻似乎听到了一個完全與自己聲音相同的人在兀自辯白。
「哈,盡力了?但盡力之後的你卻依舊什麼都沒能改變。如此的蒼白,如此的無力,你剩下的是否只有那張狡詐的面孔?」
嚴王只覺得頭痛y 裂,但那個聲音還在繼續說著︰「來吧,面臨屬于你的死亡,回歸死神的懷抱,這才是你最後才應有的歸宿……」
原本就黑暗到極點的空間中猛然出現了一個更加漆黑的漩渦,隨後四面八方都已經是這種東西。嚴王試圖閃躲,但無論走到哪里卻依舊只能被這些包圍。
「我不要……我不要死!只要老子不願意,誰能奪取我的x ng命?!」嚴王狂怒之下猛然沖向了正前方的一道漩渦,而與此同時手中也已多了一把純黑s 的細劍。劍鋒帶起的黑s 寒芒,甚至照亮了整個漆黑的空間。
那極致的黑,甚至已經超月兌了顏s 的界限。
「 …… ……」空間如鏡子般碎裂,連聲音都是如此相似。
破皇呆呆看著嚴王身前懸浮著的那把黑s 細劍,長發之下的面孔卻是早已驚呆了︰「冥……冥王之劍,怎麼會在他身上?!」
破皇此時想要出手收回自己的妖力,卻發現嚴王眉心處的傷口似無底洞般在不斷汲取著自己的力量,甚至想斷都斷不了了。破皇也曾狠下心想將嚴王直接擊殺,但整個人剛剛邁出一步便已經軟軟癱倒在地,而隨之冥王之劍上的黑s 光芒也變得愈加璀璨了。
嚴王原以為自己能展開漩渦,必定就能找到出口。然而等自己真的耗盡所有體力將那些擊碎時,卻發現自己似乎已經陷入了另一片混沌之中。
嚴王不了解當初的盤古是在怎樣的情形下斬開的天地,但如果換做自己是盤古,被窩在這樣一個類似與狹小蛋殼的空間內,肯定也是萬分憋屈的。
剛剛那些黑s 旋渦還存在時,至少嚴王還有一個可以活動的空間。而當自己的那把細劍將之打碎時,周遭的空氣卻仿佛已經瞬間便擠壓了過來。沉悶的束縛感讓嚴王覺得很不爽,而此時的冥王細劍,斬不破它。
那是一種很寂寞的感覺,嚴王不知自己在這片混沌之中困了多久。很想就這麼沉沉睡去,永遠不再醒來。此時已經連那個中x ng的聲音都已不在,只剩下了自己一個。只剩下了……
無盡的孤獨。
「師父,你的靈骨我找不到了……」
「小富婆,清兒,從此我再也看不到你們……」
「小九,老大很遺憾,最後還是沒能再次以老大的身份保護你一次……」
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找不到了,我失去了一切。
可是,為什麼?又憑什麼?
漸漸陷入睡夢之中的嚴王卻猛然又睜開了雙目,此時支撐他的或許只剩下了那一個個不可解釋的疑問,然而這種執念,卻似乎已經足夠嚴王做出很多事了。
「老子不想死,老子是要成為大閻王的男人……只有我能要別人的命,誰敢取走我的命?!」
喃喃自語間,一把血紅的骨刀已然出現在了嚴王右手中,除卻上面那層血s 之外似乎與嚴王曾經用過的骨刀並無什麼區別。但嚴王握住它時,卻分明能感覺到其中隨時可以爆發的力量。
「你們真的很煩……現在可以滾了。」嚴王冷然輕輕揮刀,骨刀看似發鈍的刀刃卻是瞬間已經斬開了連冥王之劍都無法傷損半分的混沌氣體。隨後更是被血s 骨刀上的森森殺氣逼的煙消雲散,很快便已消失在了空中。
嚴王靜靜提著骨刀緩步向前走去,只覺得自己身體中的力量還在不斷增強著。道路很平坦,只是出了這些之外不再有其他景s 。嚴王每走出一步,力量便強橫一分。只是不多時的功夫,嚴王竟是已經沖破了五印下品的瓶頸,正式步入了五印中品,而慈悲盾印與分骨裂魂訣的功法也各自有不同程度的提升。
在嚴王看來,腳下正在走的這條路必然是十分神奇的。如果自己能一直走下去的話,說不定便能一直突破。然而想象終究太過美好,嚴王很快便已發現這條路走到了盡頭。一堵牆擋在了自己身前,高無頂點,橫無止境,嚴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無路可走。
「其實……我真的不喜歡破壞公物的。」嚴王隨意抬起了右手,手中血s 骨刀的刀尖輕輕抵在牆上,隨後一股巨力猛然于此處爆發。
「轟隆隆……」震耳y 聾的響動之後,那堵看似堅不可摧的牆竟是如此輕易便被嚴王毀了。隨後嚴王卻是看到了隱藏在牆後的一名老嫗︰刺鳳大夫人。
「嚴先生,恭喜你了。」大夫人臉上依舊帶著慈祥溫和的笑意,只是身體卻已變得極為虛幻。
嚴王躬身施禮道︰「謝謝老夫人了。」
大夫人微微搖了搖頭︰「嚴先生不必客氣,說起來還是你自己克服了那些困難,與我關系不大。」
嚴王正s 道︰「不管如何,在下還是十分感激老婦人的。但不知老婦人有什麼需要在下做的?」
大夫人的身體已經開始慢慢消融了,但臉上卻滿是欣慰之s ︰「沒有,只要嚴先生記得當初答應我的事便好。大狼與二狼就托付與嚴先生了,這是我殘存于八荒無極圖中的最後一縷意識,等它徹底消散之後我恐怕也就真的消失于這個世間了。嚴先生,我最後還是想囑咐你一句︰一定要小心你身上的那把黑s 細劍,那里面的危險,不是我能說得清的。」
嚴王還想再多問些什麼,卻發現大夫人已經徹底消失在了原地,顯然那縷意識已經耗盡了。而嚴王依舊不知道,那把從無名和尚手中得到的黑s 細劍,究竟有什麼名堂?
就在嚴王有些發愣時,強烈的失重感卻已經從腳下傳來。嚴王只覺得渾身已經滿是冷汗,猛然間便睜開了雙目,而面前的場景卻是令嚴王覺得有些詭異。
自己似乎正身處一間密封的石室中,身下是一張有些冰冷的石床。但最令嚴王覺得詫異的卻是對面有一人正癱坐在地上,仔細看來竟然是破皇。
嚴王微微有些詫異道︰‘「你怎麼了?」
破皇那頭黑s 長發此時已經變得濕漉漉的了,不時還有額頭的汗水順著發梢處留下。而看破皇本人更是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癱軟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小子,你吸收了我的妖力,還問我怎麼?我要不是現在沒什麼力氣,早就上去抽死你了……」話未說完之時又是一陣猛咳,顯然身體狀況並不太好。
嚴王還是不解其意,但此時玄武妖王卻是一臉幸災樂禍的從赤血靈晶中爬了出來︰「這就是傳說中偷雞不成蝕把米吧?這家伙原本是想把你體內的噬魂鼠皇子體煉化,誰料卻反而被你小子把妖力吸走了不少。萬幸你醒來的比較早,再拖一會兒估計他就直接被吸干了。」
嚴王對此詫異不已,難怪自己的剛才的實力能迅速攀升,原來是強行奪取了別人的力量?驚訝之余嚴王又微微有些嘆息,要是剛才那條路能再長個十里八里的該多好,說不定自己就真的把破皇所有力量都奪來了……
好在破皇並不知曉嚴王現在的心思,否則即便身體狀況不太好也肯定爬起來跟他拼了。
「對了小子,本王看你身上在不斷閃著紅光,那是什麼東西?」玄武妖王又奚落了破皇一頓之後忽然轉頭看了嚴王一眼。
嚴王一愣,隨後扯去了自己身上的長袍。只見自己胸口上紋著一把血紅s 的長刀,刀尖正抵在嚴王的心髒處,刀身蜿蜒向後,看樣子背後應該也有。整把刀的造型就像是將嚴王的身體斜斜劈開一般,看上去極為詭異。
嚴王心念一動之下,身上的血s 骨刀竟是如有生命般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後猛然月兌離嚴王的身體,刀柄更是自己跳到了嚴王的手中。長刀寬大而厚重,骨質的刀身卻是血s 的,空氣中甚至彌漫著淡淡血腥之氣。
整把刀即便還未劈砍,上面的殺氣卻已讓玄武妖王覺得有些心驚「這是……什麼刀?」
嚴王看著骨刀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才緩緩答道︰「八荒無極刀。」